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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茫,秋草黄(四)

2016-2-25 11:55| 发布者: 千帆过| 查看: 293| 评论: 0

摘要: 天苍茫,秋草黄(四) 六、初开杀戒 脑木根大山虽有一定的高度,但是,车爬上山后,却是坡度起伏非常平缓的大草原。只要避开那些很明显的雨裂沟,用卡车追黄羊,还是挺安全的。看到这样的地形,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心 ...

天苍茫,秋草黄(四)


六、初开杀戒

脑木根大山虽有一定的高度,但是,车爬上山后,却是坡度起伏非常平缓的大草原。只要避开那些很明显的雨裂沟,用卡车追黄羊,还是挺安全的。看到这样的地形,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崔师傅开车技术那么好,我不用再顾忌会发生刮碰和翻车之类的事故了。否则,回到连队我是无法交代的,更何况,我还是才入了几个月的新党员呢。

没走多长时间,一小群黄羊大概是七八只的样子,在我们车头的左前方出现了。崔师傅说:“你做好准备吧。”

我摇下车窗,端着我的56式冲锋枪,把身体探出窗外,做好了据枪射击的准备。崔师傅加大了油门,向这群黄羊追去。

黄羊开始了集体狂奔,跑得那叫快!我们的车追了半天,也不见缩短距离。幸亏,再往前开出现了大幅度的下坡路面,我们才逐渐追近了它们。

崔师傅在追赶过程中,始终让黄羊保持在车的左前方奔跑,他大声对我说:“这群黄羊最后是一定要横越咱们车头的,当他们跑到你那一侧时,你就开枪!小心,瞄好了,别错打在我的车头上!”

当我们的车追到离黄羊还有六十多米的样子时,崔师傅喊道:“准备开枪,它们要窜到你那一侧了!”

刚才在保持据枪瞄准姿势时,我试图找好准星和缺口的正确关系,才发现当高速行驶在看似平坦的草原上时,车体却是异常颠簸的。枪手根本就没有可能保持住准星、缺口和人眼之间的稳定关系。但我想,只要我像静态射击时那样,相对稳定地保持住“三点成一线”的状态,管他打上打不上,只要黄羊出现在我的准星护圈内,我就开枪。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当越过车头的第一只黄羊出现在我的准星护圈里时,我及时抠动了扳机 ---- “砰!”一声,那只领头羊往天上窜了一下,落地后滚了一圈,再没爬起来。

“打中啦!”崔师傅兴奋地大喊。

我根本就没理会崔师傅的喊声,因为后面的黄羊还在继续越过车头,我的第二枪、第三枪,紧接着又响了,“砰!”、“砰!”---- 两只黄羊又中了弹,一只倒地不起,另一只右后腿被打断了,一瘸一拐地往前挣扎着。

当我还要继续开枪时,崔师傅喊了声:“别打啦!”接着,他突然减了速,放过了后面那几只黄羊。我正在兴头上,气恼地喊道:“你咋啦?接着追呀!”

崔师傅根本就不理我。他把车缓缓地开到那只被打瘸了腿的黄羊身后,停下车,然后抄起驾驶楼里的摇车把,开门下车。他走到那只瘸羊身边,抡起摇车把猛砸向羊的后脑,“扑通”一声,那只羊倒地了。

我气呼呼地打开车门,提着枪跳下车质问崔师傅说:“我还能多打几只,你老先生怎么不追了?!”

崔师傅冲我咧着大嘴笑了笑:“你小子,一看就杀心太大!人要讲猎德,打黄羊不能打母的和小的,你知道吗?”

我愣住了,原来还有这一讲?可是,我仍有疑问:“你怎么知道后面的是母的和小的?”

“我怎么不知道?黄羊一直在我这一侧跑,我早就看清楚了:这是一家子。你打死的,都是领头的,家长级的公羊。再往下,咱就不能打啦,全是母的和小的。再打下去,就缺德了。”

说老实话,崔师傅的话吓了我一跳,但是,我也有点不服气:“那,照你的说法,这几只领头跑的咱们也不该打,不都是杀生嘛!”

“嗨,跟你说白了吧,杀生是不对。但是,这年头不是家里的肉不够吃吗?我们车队的师傅们,谁家也不富裕,看老婆孩子过不上吃肉的日子,当老爷们的,谁不难受?!没法子,打就打几只吧,只是别杀母的和小的就行了。”

“那,待会儿,咱们还打吗?”

“打,你枪法这么准,比你们连长都准,一枪一只!他平均十几发子弹,才能打着一只。碰上你这么个超级射手,太难得了!再帮我们打几只大的、公的。够数了,咱们就下山。”崔师傅说完,回到车上,从他挎包里摸出一把蒙古刀,给死羊开了膛,把内脏掏了出来。

等后面那辆车的师傅跟上来,崔师傅把刀子递给他说:“你把打死的都给开开膛,掏掉内脏后把羊扔在你车上。接着,跟好我们的车印,在后面捡羊。这小兄弟枪法真他口好,弹无虚发!”吹呼完我,他又招呼我上车,我俩继续开车去找黄羊。

在寻找新黄羊的路上,我问崔师傅:“刚才,黄羊超越我们车头之前,你的车速是多少?”

“75迈。”

我心算了一下,75公里是7万5千米,除以60分钟,等于黄羊一分钟能跑1250米,再除以60秒,等于黄羊每秒的速度能达到20米!这时,我想到了那位短跑名将陈家全,他100米能跑出十秒的成绩,平均1秒钟跑10米,可黄羊的速度比他高出两倍还多。再说陈家全跑完100米,肯定就没劲再继续保持原来的高速了,而黄羊却能连续那么长的时间仍保持高速不变,并且在超越我们的时候,居然还能加速度。怪不得,有人说黄羊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动物呢!

“崔师傅,你估计黄羊一秒钟能跑到12米,我算了一下,黄羊1秒钟应该能跑到20米以上。”我说。

“那么快!刚才你是不是打出提前量了?”

“没有。因为我的枪速是一秒钟900米,黄羊仅离我们50米时,提前量调半个准星宽的距离也就够了,要是在100米以外,调一个到一个半准星宽的距离我看也足够。200米以外,再相应多调一点。但是,你知道,这枪呀,枪管越短,精度越不好,枪管越长,精度越好。冲锋枪属于短枪管,距离越长越没有优势,比不上半自动那种长枪的精度。所以,再追黄羊时,你设法把我跟黄羊的距离缩短在100米以内。”

崔师傅说:“啊呀,难哪,刚才是路好,我才敢跑那么快。谁知道再碰到黄羊的时候,能不能再碰到好跑的路面了?”

“这样好了,崔师傅,再碰到黄羊的时候,它们不是有非要超越咱们的车头的习性吗?这时,如果它们打算从左向右超车,咱们不着急追上去,早点缓缓地向右打方向,故意增长他们奔跑的距离,让它们跑得体力透支,直到把速度降下来。它们要是从右往左超,咱们就往左打方向,同样用这种办法诱导它们体力透支 ---- 这不就能保证使他们最终进入我100米的射程之内吗?”

“你小子真会动脑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好,就照你说的办!”

大漠的十月到十一月初这段时间,正是黄羊结群,最后一次抓紧时间为度过漫长的冬季补秋膘的时节。所以,没找多长时间,我们就发现了一公里外有一大群黄羊,大约有好几十只吧。我让崔师傅把车停下来,说:“坐在这里打,我别扭,受限制,我到车上面去打,视野开阔。记住,按咱俩刚才商量的办法打:多兜圈子,耗尽黄羊的体力,它们不进100米,我不开枪。”

我爬上了车厢,端枪站在驾驶舱后面,用手拍了拍铁皮车顶,对崔师傅喊了一嗓子:“开吧!”

崔师傅摇下窗户,探出身子,侧回头对我说:“我还是追大个头的公羊,咱们别打母的和小的。另外,你千万控制好枪,别打着我的车头。”

“放心吧,崔师傅,我又不是笨蛋!”

那时的解放牌大卡车不是现在这样的平头驾驶舱,而在驾驶舱前都伸出一个长长的铁皮包着的大鼻子,鼻子两侧前架着车灯,鼻子里是发动机、水箱等机器,两侧是前轮。在驾驶舱顶上开枪打车前下方的黄羊时,还真得小心别打着前面这些宝贝呢。

没用多长时间,我们的车就逐渐拉近了车与黄羊之间的距离。崔师傅按照我说的办法,利用黄羊不穿越车头不罢休的顽固念头,他轻松地转动着方向盘,让车跑着小圈,让黄羊跑着大圈,耗着黄羊的体力。等黄羊的速度明显下降,并进入100米射程之内时,我就开枪。

因为我是伏在车顶上射击,有了依托不说,视野还开阔,加上用上述办法把黄羊奔跑的速度给彻底耗慢了,我几乎想放倒哪只就放倒哪只。不过,我还是严格按照崔师傅的要求去做:不打母的和小的。

很快,我就放倒了七只黄羊。心想,差不多了吧,算上那三只,已经凑够十只了,崔师傅该知足了。于是,我收起枪,使劲拍了两下车顶,伏下头喊道:“崔师傅,够数了,停车捡黄羊吧!”

崔师傅降下了车速,开到一只死羊旁。我俩跳下车,他两手揪住黄羊犄角,我揪住两只后腿,把黄羊拎到了卡车身后。

“慢着,先别扔上去,”崔师傅让我把羊放在地上,他把后厢挡板打开,跳上车把叠放在里面的厚帆布拽过来铺平,说,“我把帆布铺好,咱俩把死羊放在帆布上面,不要让黄羊血暴露在外 ---- 我还要送你回连部呢,他们看见车上有黄羊血,不就知道你打黄羊啦?咱俩先捡着,等后面的车上来了,再把羊全转移到他的车上。到你们连部山下的时候,我上山送你回去,让他在山下等着。”

你不能不佩服崔师傅的细心和周到,我冲他竖起大拇指,学着日本鬼子说话的腔调:“崔师傅,你地,大大地,揪滑揪滑地干活儿!”

等我俩把这七只羊都扔到车上,往回开的时候,后面那辆车也迎面找了过来。两辆车停下来,崔师傅他俩把七只羊又卸在地上,开膛往出掏内脏。

我也下了车,一边抽着烟,一边仔细观察子弹打在羊身上的情况。我发现,凡是纵向,即从羊的身后开枪的效果都不大好,因为羊的后大腿是肉最多的部位,这个部位被子弹打上,就没多少肉可吃了。此外,如果子弹从后向前穿过皮肉的距离过长的话,损失的肉多不说,那张皮子也因划痕太长而报废了。要知道,一张完整的黄羊皮,牧区供销社能出十块钱收购呢。

看来,还是从羊的侧面射击比较好,打得都是贯通伤,肉和皮子损失的面积都很小。最好的效果,是直接击中羊的头部和腿部,这样,即保住了肉,也保住了皮子。可是,在车颠羊跑的情况下,除非距离很近,能打中这两个理想部位全靠朦,凭子弹飞出枪口那一刹那时的运气。

崔师傅他俩掏完了七只羊的所有内脏后,把死羊都扔在了那辆车上。我们又仔细把崔师傅的车检查了一边,发现的确没有一滴黄羊血后,才放心地上了车。

崔师傅的车一开动,我就把我的冲锋枪大卸八块,把小部件都放进挎兜里,大部件放在车座上,然后给所有的部件涂上薄薄一层枪油,开始细心擦拭起来。特别是枪管,我在通条头上裹好布条,插进去反复地进行擦拭,不让一点开过枪的痕迹暴露出来。崔师傅特理解地,也学我用日本鬼子的怪腔调说道:“你地,同样揪滑揪滑地!你是不是怕回去,被连里检查开过枪滴没有?”

“你知道还问!”

我边擦着枪,边把刚才观察到的,子弹打在羊身上的情况跟崔师傅说了一遍。他点点头:“我下次来送草的时候,咱们还是尽量打羊的侧面,多保住点羊肉和羊皮。”

“什么,下次还给你打?十只,十只还不够你们两家吃的呀?”

“跟你说实话吧,”崔师傅说,“这次给你们团各个哨所送草,我们来了二十多辆车,这就是说有二十多个司机。还有带的徒弟呢?修理工呢?都算上是三十来个人。队长放下话了,让我们在送草的时候,都去找一找肯帮忙给我们打黄羊的押车战士。这不,我不是把你给找到了吗?”

“崔师傅,你的意思是,我要负责你们整个车队需要的黄羊啦?门儿都没有!要是被连里发现了,背处分的不是你们,而是我!”

“哈哈哈哈,”崔师傅大笑起来,“我早看出来啦,你小子没有怕的事情。我看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把你吓住的东西呢!”

那时,“忽悠”这个词还没有忽悠起来 ---- 赵本山年龄尚小,正跟着他的瞎子叔叔在铁岭农村一带游荡学艺,唱“二人转”。我笑着对崔师傅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你刚才自己交代了,把我拉下水,寻找一个能帮你们打黄羊的人,是你们车队早就预谋好的事情了,对不对?”

“嘻嘻,也别把这事说得像林彪搞阴谋诡计一样嘛。咱俩说好了,三天后,我还给你们送草,你帮不帮我们打?”

我那时还是年轻,到11月底才满20周岁,没有杀生是一种罪过的概念。加上第一次出手,就打了这么多黄羊,很有一种得意洋洋的成果感。对崔师傅的请求,我心想,反正天不知、地不知,只有崔师傅和他的车队知道这件事,我再打两次又何妨?于是,我说:“崔师傅,我可以帮你们继续打,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一、你们车队一定要给我保密,你们那里存的黄羊多了,难免被发现。传开来,你们再有大嘴张三,一旦查下来,倒霉的是我!”

“你放心吧!我们有你们团指定给我们的专用仓库,放备件和汽油,队长一个人拿钥匙看那个库,别人进不去。我们把羊就藏在那里,半夜装卸,谁都发现不了。你说第二件事吧?”

“第二件事就是,我知道你们是配着枪的车队。希望你们能找来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我把那支枪给你们校准 ---- 不用我的枪打。半自动枪管长,比冲锋枪精度好,我能在更远的距离射杀黄羊,这样既省你的汽油,咱们的产量还高。再说,即使我打黄羊的事暴露了,上面查下来,也是用你们的枪和你们的子弹打的,没有动用部队的武器弹药,我虽然违纪,但是坚持说,咱俩没有进山,是顺路打黄羊,罪过不大。”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们这次来,武装部给我们配了好几把新的半自动呢。”

“崔师傅,千万记着:你下次来,一定带上一个半身靶 ---- 我得校好那只枪的精度。”

当崔师傅把我送回连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通讯员把战士们写的家信都交给崔师傅后,还递给他几张饼和两听肉罐头、两听菜罐头,他对崔师傅说:“这是指导员给你和那位没赶上午饭的师傅留下的饭,你俩在返回途中吃吧。”说完,他对我说:“连长、指导员让你到了以后,立即到连部报到。”

“咱们回连队的时间晚了,”等通讯员走远了,我小声对崔师傅说:“他们肯定要问我晚回的原因,我就说车在路上有毛病了,你俩修车来着 ---- 注意,也告诉那位师傅这样讲!”

“你放心吧!”崔师傅向我挤了挤眼睛,招了招手,把车发动后,就开车下山了。

我在连部门口喊了声:“报告!”

“进来!”---- 这是连长的声音。

我推门进屋,看到坐了一屋子的连队干部,好像正在开什么会。连长见我进来立即下令道:“立正!向后转,验枪!”

我随着这一串口令,转过身,左脚向前跨出一步的同时,把枪向前送出,枪口对着无人的墙壁,先卸下弹夹,然后拉开枪栓。连长走过来,确定我的送弹仓没有子弹后,又摘下枪口帽,检查有没有开过枪以后留下的烟渍,同时,还低下头闻了闻枪口的味道。我心里暗笑:“呵呵,连长,我早就防着你来这一手呢。”

“验枪完毕!”连长下令道。

我对着墙推上枪栓,空击撞针后,安上弹夹关住保险,然后收枪成立正姿势,等连长下面的口令。连长说:“转回身吧,向指导员汇报一下到排哨送草的情况。”

我在前面介绍过我们这位指导员,他是个思维缜密,心细如发的人,他不仅问了我这趟出勤的情况,还详细地问到一排战士的情绪如何,甚至问到某某新战士还想家不?某某上次从马上摔下来,有后遗症没有等等。我把我知道的,都作了汇报。

最后,他问我在回程路上为什么多走了近三个小时,我说崔师傅的车坏了,两位师傅修了半天才修好。                                                                                                 

我想,连长、指导员肯定对我晚回的原因做了各种推测,连长验枪,是因为他去年也给崔师傅打过黄羊,所以怀疑我也跟他一样。幸亏,我早有对策,擦枪,消灭了物证;撒谎,隐瞒了真相。

谈话结束时,指导员还夸了我一句:“任务完成得不错!一排那边来电话还表扬了你,说你昨晚还给他们站了一班岗。回去休息一下吧,后天还派你去押车。”

出了连部,我轻轻吐出一口气,好险哪!说白了,我当时很矛盾,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再帮崔师傅打黄羊这件事。继续打下去,不仅辜负了连首长对我的信任,我还得明一套暗一套地做人;不打呢,我已经答应了崔师傅,还让人家下次给我拿来一只半自动。

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仔细地又回顾、细审了一遍白天打黄羊的全景图,总结了击倒每一只黄羊的详细过程。后来证明,这种总结对我以后成为打黄羊能手起了很大的作用。比如说,黄羊在体力充沛、横向奔跑时,我应该瞄准什么部位,在什么时机击发最好。在车顶上,居高临下,打与卡车并行赛跑的黄羊,应该大致瞄准什么部位击发,才能只打断黄羊的腿,而不伤及其身上的部位?等等。

不曾想,这种回忆和总结,让我越来越兴奋:一是,大致摸出了一套打黄羊的门道;二是,老想着,我下次试着换这个办法行不行,换那个办法行不行的问题。结果,越想越不愿放弃打黄羊的念头了。

“不行,我还得打!不然怎么取得射击运动目标的实战经验呢?如果我有了这套本事,真打起仗来,不也挺有用的吗?”那天夜里,我终于找了这么个歪理由,把自己说服后,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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