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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洲不在水中央(二十七 )

2021-12-17 10:45| 发布者: 安宁檬| 查看: 289| 评论: 0|原作者: 黑色真实

摘要:   眩晕的感觉出现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赶紧重新躺下。可是,躺下还是无济于事,天旋地转仍在继续,连身子下面的床也在翻转。我感觉自己要滚下床去了,本能地用手死死抓住床板边缘,闭上眼睛惊恐地想:怎么会这样?  ...
  眩晕的感觉出现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赶紧重新躺下。可是,躺下还是无济于事,天旋地转仍在继续,连身子下面的床也在翻转。我感觉自己要滚下床去了,本能地用手死死抓住床板边缘,闭上眼睛惊恐地想:怎么会这样?
  哎?闭上眼睛后,眩晕感便不那么强烈了。过了片刻,床也渐渐不再翻转了。我慢慢睁开眼睛,感觉恢复了正常。
  会计站在一边,疑惑地看着我,目光里带着询问。我对他说:
  “刚才不知道怎么搞的,有点头晕。”
  “哦,不要紧吧?”会计问。
  “不要紧。”我试着慢慢地坐起来,还好,没再眩晕了。穿好衣服,洗脸刷牙吃早饭,然后跟着大家出工。
  继续在小本上划正字,统计星星大队和双桥大队担土的进度。我注意到,今天星星知青还是没有出现。他去哪儿了?我想。
  本来,我准备今天再看到他时,找机会约他好好谈一次的,毕竟都是知青,就算他劳动时有偷懒的嫌疑,但仔细想想,他其实应该还是能吃苦愿吃苦的,否则也不会跟我一样在冬闲的季节上水库来参加劳动。挑土时没装满也许另有原因?会不会是我自己错怪了他?
  我想了一整天,等了他一整天,始终没见到他。
  晚上坐在床上写完日记后,躺下睡觉,可很久没能入睡,满脑子都是他,还有小本本上一个一个的“正”字。
  
  ……我把头从划“正”字的小本本上抬起来,忽然一眼看见星星知青又挑着大半担土走过来了,我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还是给他划了半笔,然后冲他说:
  “哎,我想跟你聊聊,收工后我在这儿等你。”
  星星知青把担子一放,一脸不在乎地看着我:“有话说,有屁放!”
  “你说话文明点儿!”我心里有些不快。
  “我哪儿不文明了?”星星知青吊儿郎当地逼近我。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个。”我想把话题转到正题上来,“你我都是知青,既然积极要求上水库来劳动,就应该干出个样儿来,不要拈轻怕重,偷工减料……”
  “谁拈轻怕重?”星星知青忽然笑了,“是我还是你?难道我挑土是拈轻怕重,你站在这里动动笔反而不是拈轻怕重?——那我们俩换换啰?!”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愣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他鄙夷地转身捡起扁担,挑起空担子就走。我猛然大叫:“你不要走!换就换!”
  可他偏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我一边追一边大喊:“不要走!”
  他一摇一晃地继续在前面走,奇怪的是,我怎么跑也追不上他,始终只隔着一步之遥。
  我急了,拼尽全身的力气猛扑上去——咦,抓住了他的一根扁担绳!
  他回过头来双手跟我抢,我俩来回拔着河,僵持不下。
  突然,我发现他身后的堤坝之下不是干涸的水库,而是又高又陡的悬崖!
  我心里顿时大惊,冲他喊:“别抢了!危险!”
  可他不听,继续拼命往后拽,这下我更不敢松手了,因为我知道,我这时要是突然一松手,他肯定就会往后倒,就会掉下那万丈悬崖!
  我更加使劲地往我这边拽,同时连声不停地喊:“别抢了!别抢了!!别抢了!!!”
  突然,他松手了!我猛地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里一紧,这下完了!赶紧爬起来一看,果然,他不见了!
  我扑到悬崖边上往下看,深不见底,他已无影无踪。
  我心里一阵悲伤!
  我回头想找人帮忙救他,忽然惊恐地发现四周竟空无一人!我站起身,想跑回工地找人,刚跑了几步,突然意识到在悬崖边上跑很危险,赶紧放慢脚步。可是,为时已晚,我已一脚踩空,身子倒向了悬崖外,整个人飘起来,开始了一次自由落体运动……
  这时我虽然还没醒,但已经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了——每一次梦中出现这种自由落体运动,我都会马上意识到是在做梦——我松了一口气,心里不再悲伤,因为我已知道,星星知青并没有真的掉下悬崖。
  醒过来看了看宝石花手表,子夜一点。我想继续睡,可再也找不回睡意。
  睡意找不回,尿意却来了,这么寒冷的冬夜,我真不愿离开暖乎乎的被窝,像会计一样去起夜。
  但终究是憋不住,只好披上棉袄去通铺那边的尿桶走一趟。
  一下地就感觉脚步有些不大稳,心里自我安慰说没事儿,坚持走到尿桶边,完成了一次排放体内废水的程序。
  但是走回会计室的半道上,昨天早上的那种眩晕突然又来了,这回没有床板让我抓,旋转的天狠狠地把我摔在了旋转的地上。恰好有个起夜的民工看到了这一幕,惊呼了一声,这时,之前被我弄醒也来起夜的会计抢上一步,要扶我起来。
  我闭着眼睛摇摇手示意别动我,过了片刻,眩晕感过去了,自己站起来,回会计室上床,假装没事儿继续睡觉。
  但这事儿装是装不过去的,第二天早上,全大队的民工都知道我昨夜晕倒在地的事儿了。尽管我一再说我没事儿了,但杨队长还是强制我留在住处休息一天。
  我非常沮丧,觉得自己真没用,上水库来什么力气活也没干,就成了病号。  
  早饭后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试着到外面走了走,感觉好多了。
  这种眩晕当时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它的医学名称,还是后来回家之后再发作时,厂医务所的黎克勤医师给我诊断后说,这叫“美尼尔氏综合症”,
  这个很洋味儿的病名,一方面让我感到很忧虑,心想一定很难治;另一方面让我对黎医师非常佩服,我觉得她连这么洋气的病都知道,太博学了。
  黎医师还说,这个病发作的原因很复杂,其中一个原因是与脑部供血不足有关,发作起来会有眩晕和呕吐现象。
  但当时在水库上我并不知道那么多,我认为是因为我上水库后一直没干什么体力活,全是脑力劳动,脑子用多了,所以才会头晕。
  中午吃饭时,我向杨队长要求出工。
  杨队长问:“你就好了?再休息休息吧?”
  我说:“不用了,睡多了会更晕,我还是去工地活动活动更好。别让我再写‘正’字了,我要去挑土。”
  “这个……”杨队长有些意外,“你挑得动吗?”
  “挑得动,我在队里挑过谷箩,一百多斤都没问题的。”
  杨队长笑了笑,说:“真的呀?”
  “真的!”我说,“杨队长,我上水库就是想来劳动锻炼的,你别老是照顾我。”
  “好吧,那你下午跟我们一起干吧!”杨队长见我这么坚持,只好同意了。
  不过,他觉得我毕竟身体刚好,没让我挑土,说那是要上坡的,怕万一我再晕倒滚下来,所以只给了我一把锄头,让我负责给大家装土。
  我想了想,接过锄头同意了,不管怎么说,总比不让我劳动好。
  下午,我跟着民工们上了工地,向大坝底下我们队的包干区走去。经过星星大队包干区时,我看见了星星知青,我恍然大悟,难怪这两天没见他,原来他也是被安排挖土来了。
  我停下脚步,本想跟他说点什么,可他看了我一眼,马上把头转过去了。我打消了跟他谈谈的念头,继续跟着民工们往前走。
  到了地方,我甩开膀子大干起来,潜意识里是要跟星星知青比个高下,我忘不了在梦里他对我鄙夷的目光。
  巴豆二号也跟另一个后生比上了,用我那根扁担挑着一担又一担土来来回回健步如飞,谁也不甘落后。还一个劲地催我:“小丢麻眼(音ma-ngan,意为快点儿)!麻眼!”
  我这才发现,其实装土并不比挑土轻松,尤其是像巴豆二号他们这样一个接一个地往返来回这么快,我更是几乎连停下来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反倒是挑土的人可以趁着装土的空隙,站在一边喘口气儿。
  不过这正合了我的意,我就是想让自己累一些。
  果然,出了一身大汗,我感觉浑身舒坦多了。
  吃晚饭的时候,前天派回家去的王文财回来了,给大家带来了第二周的菜,其中有我最爱吃的一瓶干菜笋烧肉、一件棉衣,另外,还有妈妈的一封信。我边吃着干菜笋烧肉,边读着妈妈的信,信里嘱咐我好好劳动,注意身体,其实并没什么重要的内容,但我却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
  巴豆二号悄悄凑过来,问:“小丢,带了么仂菜?”
  我给了他一勺子干菜笋,再给了一块肉,他高兴极了,一转身,撞到了王文财,王文财骂了他一句,对我说:“小丢,你还有一封信。”
  我忙问:“还有一封?在哪儿?”
  “在你们生产队。”王文财说,“本来我准备给你一起带来的,临走时去拿没拿到,他们说在雪崽手里,雪崽又正好不在家。”
  “哦。”我有些失望。想了想又问王文财信是哪里寄来的,王文财说他不清楚。
  我很奇怪,谁会把信寄到我生产队来呢?信里写了些什么呢?

(未完待续)

2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刚表态过的朋友 (2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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