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未春来早，欢喜过羊年（续）

《祭灶歌》

年年腊月二十三，家家祭灶请佛龛。

勤心供奉道辛苦，草秸料豆糖瓜粘。

糖瓜粘住灶君嘴，糖稀甜蜜多美言。

犒劳灶君祈福祉，我怪灶君慵懒贪。

一年三百六十日，混吃骗喝蹭香烟。

揣着一本糊涂账，天上地下来回蹿。

人间自有公道在，不信抬头仔细观：

神龛设在灶头上，蒙尘渍垢呛油烟！

        2006年1月21日晨

游厂甸并序

丙戌正月初六，邦济兄逛厂甸归来，寄诗于我。其诗兴致勃勃，颇有“恨不轮回再少年”之叹。盛世祥和，普天同乐，吉庆有余，热爱生活，自然是逛厂甸的主旋律。我自记事起，年年必逛，年年举着大糖葫芦，蒙着大花脸面具，肩着空竹（从双轮的，到单轮的，再到双轴的——随着年岁的增长，所抖的空竹，要求的难度越大）挥着刀枪把子，在风车泥鼓的奏鸣中，“得胜归朝”。然而，从一九五七年以后，这种兴头便索然了；虽则那年我才十二岁，上初中一年级。厂甸庙会也因移风易俗的背景和影响交通的缘故，规模越来越小，渐趋于无。记得我高中毕业的一九六三年，举办过一次厂甸庙会，很是热闹，我还参加了会场服务。只是货摊中多是日用百货和食品，能体现其特色的杂耍、画棚、书摊、古玩摊不见了。文革十年，厂甸庙会属于当须革除的“四旧”，寂然无声。近几年，为了适应改革开放繁荣经济的需要，为了发扬历史传统，振兴民族文化，又恢复举办厂甸庙会，据说盛况空前。我一次也没去过，不光是由于年老体衰；我怕的是有违我童年时的记忆，失去我心中的胜境。特诗以记之，命曰：《神游厂甸》。

京华过年逛厂甸，人流似潮货如山。

欢喜雀跃数儿童，一掷花尽压岁钱。

大糖葫芦荆条串，五彩气球飘上边。

风车九轮当风转，泥鼓频敲响连天。

风筝扎成比翼燕，空竹十响挎在肩。

脸上蒙着黑焦赞，刀枪剑戟掌中玩。

泥狗猫头扳不倒，棕猴顺竿往上窜。

玻璃喇叭卜卟嘚，玩具胡琴小管弦。

博采糖画勾龙凤，吹个糖人也赚钱。

面人能捏整齣戏，惟妙惟肖神气传。

西厢演罢上红楼，连环套后牧虎关。

红女白婆费心挑，绒花喜庆绢花鲜。

各款首饰斗奇巧，镶金嵌玉价格廉。

流苏缨络坠花灯，八珍五彩式样繁。

走马盘香飞轮转，唐僧师徒上西天。

江湖艺人显身手，戏法杂耍拉洋片。

耍猴傀儡木偶戏，吹拉弹唱十不闲。

舞龙舞狮喧锣鼓，高跷秧歌跑旱船。

更有餐饮多滋味，好吃不贵真解馋。

炒面藕粉杏仁茶，三镶铜壶火上悬。

宫廷秘制茯苓饼，杨村糕干赖汤圆。

艾窝窝顶加红点，驴打滚里豆沙甜。

硬面饽饽豌豆黄，什锦蜜饯杂拌全。

年糕蜂糕喇嘛糕，江米填藕粘又鲜。

荣宝斋前挂年画，海王邨里卖古玩。

青花五彩出名窑，金石拓片有承传。

珠宝翠钻珍奇品，钟鼎尊彝越千年。

囊中羞涩饱眼福，啧啧天价徒兴叹。

最爱东西琉璃厂，鳞次栉比尽书摊。

时新笺素文房宝，秦书汉帖一应全。

线装精刻存善本，古今书画棚内选。

只翻不买无愠色，涉足其中乐流连。

年年厂甸年年逛，不觉鬓上已先斑。

挤挤挨挨逛厂甸，京华旧俗代代传。

佳节共赏稀世珍——观中国美术馆五十年捐赠作品大展

老幼咸集美术馆，兔年正月最风光。

邓拓捐出稀世宝，诸家奉献尽珍藏。

空谷幽兰涧溪远，崇山松柏郁苍苍。

驿外断桥梅映雪，日夕篱下菊傲霜。

东坡独怜竹滴翠，敦颐盛赞荷沁芳。

落霞孤鹜山花灿，昆仑四望心飞扬。

更有兆和流民图，哀鸿遍野人断肠。

丹青雅趣争瞩目，妙笔生辉墨留香。

漫画诙谐描世相，嬉笑怒骂皆文章。

王琦乐平华君武，入木三分写荒唐。

舶来油画美华夏，玉树山川人牧羊。

海姆巴赫交响曲，绿色活力太湖光。

雕塑栩栩形神俱，百万雄师过大江。

门神年画呈五彩，剪纸针黹祈吉祥。

大年珍馐文化宴，经典荟萃永辉煌。

中华美显扬天下，赤子德馨继世长。

                    201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