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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双夏大忙抗洪练红心 作者:储国云

2018-8-4 16:40| 发布者: 天行健| 查看: 96| 评论: 0

摘要: 双夏大忙抗洪练红心文/江苏泰州储国云 一 双夏大忙炼红心5月中旬至7月初 是农村夏收、夏种双抢大忙的高峰。那是1969年,我们组六个从泰州插队高邮农村才半年的知青,虔诚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迎接的第一个双夏 ...

双夏大忙抗洪练红心

文/江苏泰州储国云

一 双夏大忙炼红心

5月中旬至7月初 是农村夏收、夏种双抢大忙的高峰。

那是1969年,我们组六个从泰州插队高邮农村才半年的知青,虔诚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迎接的第一个双夏大忙大考 ——

大忙前夕,嵇庄队长召集全队大小劳力,传达公社三干会要求;

双夏大忙期间,,谁也不许请假。手艺人不许外出打工,妇女不许回娘家;知识青年新农民不许回泰州;老人小孩,凡是能劳动的全部投入大忙。誓死打好粮食增产翻身仗,确保完成国家粮食增购任务。

翻草粪塘;大麦收割、;耕田、笃墒、做秧池;栽早稻;割小麦;栽晚稻……一天劳动15小时以上。大家都疲劳不堪。

“上早工啊!”凌晨好像刚刚睡着,朦胧中,队长的大嗓门就灌入了耳帘。好不容易微微睁开发涩的眼皮,屋里尚一片漆黑,只感到头脑昏沉,浑身像散了架,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上早工下草粪啊!”队长的嗓音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声,又像催命鬼似的在耳边萦绕。我迷迷糊糊睁开眼,静待了一会,终于起身下床,叫醒其他四个知青起床上早工(月生轮值烧饭,可以不上早工),我们扛起灰叉和泥兜走出草棚。

大门一开,一阵凉风吹来,我们打个寒噤,头脑才清醒过来——

这几天为抢种早稻,真忙得太累了。昨天白天一连掼了几个草粪塘,将发酵好的草粪,一叉一叉掼到一人多高的塘边上。晚上又突击大麦脱粒,收工时已过半夜。

时节不等人!麦粒不及时脱粒归仓,遇到雨天会烂在场上。早稻秧超过5月27日再插就误了时节,晚稻种也浸出了芽,急等着做好秧池撒种,真是时节急如火,庄稼不等人啊!

眼前,繁星满天,青蛙还呱呱叫个不停,田埂也只能依稀分辨,凌晨的寒风一阵紧一阵,一不留神,一脚踩空,差点跌到田埂下。我感到四肢酸痛,迟疑着,想上床睡个囫囵觉。其他知青也仿佛停住了脚步。“新农民快来上工啊!”队长又点名催促了。田里依稀传来号子声,我们口喊着毛主席语录互相鼓励: “发扬勇敢战斗、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的作风,”打赢“双抢”大忙仗。我们把腰间的草绳紧了紧,深一脚浅一脚来到秧田。

秧田里白花花一片,赤着的脚刚伸入水田中,直觉一股冰凉直冲脑门,我们咬了咬牙,向先来干活的社员走去。男劳力负责将从塘里掼上来的草粪挑到秧田,一兜一兜拉到秧田铺匀,女社员负责拔秧池里的秧苗,准备天亮插秧。我们挑的挑,拉的拉,铺的铺,忙出汗了,凉风吹来反而感到畅快,也忘记了瞌睡。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灰蒙蒙的东方地平线渐渐映出橘黄色的霞光。不一会又变红了,变亮了。红霞托起暗红色的圆球冉冉上升。朝晖映遍了田野,给忙碌的人们披上了金色霞光。我们伸直腰稍息,沉浸在朝阳升起的的欣赏中。

“加油!下完草粪就回家吃早饭!”队长又喊起来,大家都加快了速度……

拉完五亩田的草粪,太阳已挂上树梢。队长高兴地说:“嗬!今天的早工抵半天呢!大家回家吃早饭,再干吧!”我们这才觉得肚子饿极了。

吃完早饭,稍事休息,我们又挑着草粪兜下田了。男劳力挑秧把,女劳力插秧。我们将秧池里的妇女早工时拔起扎好的秧把,挑到大田,再一把把分散扔到水田里,妇女们赤足弓腰,母鸡啄食似的一撮一撮栽秧。

汝珍和“小段子”两个当地女青年“领头秧”,她俩不愧是嵇庄的栽秧排头兵,不但要插得快,更要插得标准、整齐,其他妇女沿着她俩的秧苗线插秧,秧田里点缀出一排排整齐的绿苗……

沟北的红丰队妇女们也在插秧。她们休息时,红丰的王队长还带女知青过沟来,观摩她俩的示范。

下午,秧池的秧苗均已拔起,挑到大田,均匀掷抛到秧田中。队长带头让我们男劳力也下田插秧,男知青先观摩汝珍、“小段子”的动作,嵇队长又请她俩示范插秧要点——

左手拿秧把,右手三个指头分出几棵,按前排线一下插到水田中,我们现场实践学习,经两位“头秧手”指导纠正,也能把秧插到有模有样了。

但是刚插了一个多小时,就感到腰酸得直不起来。望着水田里,赤脚、弯腿已插了一天的妇女们还在弯腰低头插秧,我们深深体会到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我还想起了公社三干会上不少队长诉说的妇女普遍子宫下垂、劳力不足的苦经。我还想起下乡前,女同学家长的恐惧:高邮妇女黑屁股,生小孩都困难呀……

公社三干会上,队长们对脱粒机、插秧机、柴油机、拖拉机、化肥等农资的强烈企盼又重新浮现脑海……

插完这一块秧田的秧苗,又到了“孩子看不见妈妈”的时刻了,队长才宣布收工。可是,在收工时他又说了一句:“今天不上晚工,明天的早工只能早不能迟!不要再三请四邀了呀!”


烈日中暑草粪塘

农谚云:麦子上场,孩子见不到亲娘。双夏大忙50多天的日日夜夜,让我们切身感受到农村大忙的劳苦。--

天不亮上早工,白天干到天黑“孩子看不到亲娘”才收工,有时还要加晚工。真是名副其实的“披星戴月”啊!

我们个个累得眼皮难睁、腰酸背痛,小腿打晃。田间劳作一休息,我们就躺倒在树荫田埂上……

转眼,进入六月下旬,抢插晚季稻的最后冲刺阶段。

那天清晨,天尚未亮,照例是队长的“上早工啊”的大嗓门催醒大家上早工。我们把晚稻秧苗挑到大田分散扔到水田,供妇女插秧。吃完早饭,男劳力又得为下一块水田的平地掼草粪塘,施底肥。丢下中饭碗躺在床上刚打个迷糊,又得扛起灰叉掼草粪。按照分工老社员张增弟带我包掼一个草粪塘。

炎夏中午的太阳像一个大火球,把大地烤的发烫。树上的蝉儿也热得受不了,一声接一声狂叫。整个田野笼罩在热浪中,烤出了烟雾。

我和增弟站塘中掼草粪,简直像进了蒸笼,草粪的臭气熏天,热闷得透不过气来。两人戴着大草帽,只穿裤头。汗水仍像筛子下的淋水,直往外冒。那激起的草粪浆混着汗水早已满头满身,湿漉漉的。掼了好一会,抬头看太阳,仿佛钉在头顶,没有下移一步,感觉比开始时更毒。

我突然感到头晕目眩,一下瘫倒草粪塘中。

迷糊中,我感到阵阵凉风,清醒了些。睁开眼,只见我脸上遮住草帽,增弟双手握着他的草帽不停地向我搧风。

增弟见我睁开眼睛,一把拉起我经验丰富地说;“快!上塘去找个树荫躺一躺!”

我站稳脚跟,浑身无力爬不上去。增弟蹲下来,用肩扛着我,才爬上地面。增弟随即也爬上地面拉着我的手走到树荫田埂躺下来。他仍旧用草帽不停搧风。躺了一会,我又睁开眼。负责掼另一个塘的嵇福金、嵇福同兄弟俩走过来关切地问;“新农民中暑了吧?”见我睁开眼睛,神志清醒,福金安慰我多躺一会儿,他俩会帮我们掼,就先忙着完成自己的掼塘任务去了。

我坐起来,自我打量:浑身是臭烘烘的草粪污泥,仅穿的小裤衩也分不清原来的颜色。,但小树荫根本挡不住滚滚热浪。我站起来请增弟扶着,走到小河里我俩洗去浑身的草粪泥,钻进芦苇丛中才舒服些。

增弟要去继续完成掼搪任务,又不放心我。我抬头看看太阳偏了些,,头脑也完全清醒了、就划出芦苇丛上了岸。

我随增弟重新下塘掼草粪。越到搪底越难掼。一人多高的草粪塘啊,一叉10多斤的草粪掼到地面,需做多少功?一塘草粪掼到地面,总计要做多少功?我已无心计算那A=mgh,使出全身吃奶的力,一叉一叉往上掼……

已完成自己任务的嵇福金兄弟跑过来帮忙,终于将全塘的草粪惯出地面。

吃过晚茶,我们又和其他社员一起,把掼到地面的草粪一担一担 挑到秧田。直到施下底肥,平好明天插秧的.田块,才收工。

又是“孩子看不到亲娘”的黑沉沉夜幕笼罩大地的时候……


40年后,我在江苏畜牧兽医学院当外聘副教授。新生军训时,才上午10点钟,一个学生中暑晕倒,竟有学生的父母、爷奶、伯叔、七大姨、八大姑兴师动众与学校讨说法。

我给学生和家长们讲述,自己当年下乡插队时,顶烈日、掼草粪、晕倒草粪塘的惊险一幕——

农村双夏大忙时,顶烈日、干农活、中暑。可是家常便饭,农民早已习以为常——躺倒树荫田埂上歇会儿,或泡河沟里里凉一会,还得爬起来再干呀!


三 抗洪排涝的难忘镜头

夏收夏种大忙告一段落,已是七月中旬,知青们终于获准回泰州休暑假。我们正积极筹备挑小麦去一沟码头,登轮船回泰州。

谁知一场罕见的洪涝降临整个里下河。瓢泼大雨一连下了好多天。四周大河水位猛涨,又涨进小河小沟,再漫进农田。刚栽的秧苗㓎没在洪水中,田野里白茫茫一片。那是我们在泰州城市长大的知青从未遇到过的呀!

我们住在大堤上,地势高,尚无大碍。只是刚修补不久的草棚顶上又滴滴答答漏起雨来。河滩上,知青的大粪缸兼厕所也淹没在水中只露出围草帘的两根树棍尖。我们只好将大、小便解在粪桶里,蜗居草棚里臭气冲天…

队长喊我们出工筑坝、排水。我们披起草蓑衣扛着大锹出工,先来到庄上。

庄上地势低几乎家家进水。我们分工帮助到大田挖土挑到各家门前筑坝,再由各家自行往外刮水。

我们住大堤的几家劳力,又赶去与红丰队交界的小沟筑坝、排水。沟里水位太高,泥土根本垒不上去。队长叫我快取出仓库的几块旧木料,薛大爷现场锯、拼,打了几块大木板并排钉在沟口,又挡上几块草帘大家挖土填坝,终于将还在猛涨的大河水挡住。然后又两人一组柃着穿过粪桶耳的绳子往大河刮水。

歇晌时,我看见沟对面红丰队的女知青组长徐小苹站在暂住屋门口焦急地张望、叫喊,就和小卢走过去。原来女知青暂住在红丰队麦场仓库里。地势低洼,河沟上涨的水已漫到快到床板,其余几个女知青住在床板上赤脚泡在水里。她们正焦急地等待红丰王队长安排搬迁处。

王队长带人帮女知青搬家了。原来他们看了几家都不适合,最后落实贫农组长陈万来一家为儿子结婚,尚未完全建好的新草房暂时落脚。

六个女知青东西不多,仅比我们男知青多发了两个马桶。我和小卢也帮搬一两件东西,七手八脚就全部搬到陈家。

我和小卢还有本队刮水任务,只得匆匆告辞。

光嵇庄被淹的水稻田有180多亩呀!这样人工用粪桶、粪勺刮水,该刮到何时?救灾如救火!全队新老社员心急如焚。

薛大爷、薛汝青叔侄两个木匠,突击修理水车。水车已多年不用,早已残破不堪,备用修补农具的木料又已制成大木板筑了坝。薛大爷锯倒自家两棵较粗的树。叔侄俩锯成木板,再一一刨光、打眼、凿榫忙得昏天瞎地。我们夜里起来小便,还看到屋后忙碌的灯光。

水车修好,安装到田埂上。六个强劳力手臂扶着横木,双脚不停地踏脚蹬,转轴带动水车槽里的隔板往上提,将稻田的积水不断往外排出。队长安排我们加入了两组人踏水车,歇人不歇车,加快排水。

知青第一次踏水车。刚开始常常跟不上转轴速度,一脚踏空,脚蹬打在小腿上,尤其是打在踝骨上很疼。渐渐地掌握了要领,我们全都熟练准确地踏到脚蹬上。

刚学会踏水车,知青们感到新奇,仿佛在公园玩游戏,饶有兴趣。时间一长就感到吃不消。

7月中旬中午的骄阳似火,头戴大草帽脚踏水车热得难受,稍打个瞌睡,转动的脚蹬就无情地打在腿骨上。老仇告诉我们,正是晚稻拔节、早稻灌浆的关键时节,遇此洪涝,欠收无疑。如不及时排除稻田洪水,就会烂秧,秋后颗粒无收的呀!

我们六个知青没有一个退缩,忍着疼痛踏水车。一天10多小时踏下来,双脚踝肿的老高,不知是撞的还是累的。

第二天男劳力继续踏水车。傍晚时分,会计带来个人,说要找嵇庄知青。我仔细一看,原来是省泰中学弟好友祁明。我叫上他的同班同学周月生,一起从水车上下来接待他。

月生问他:“你上高中,放暑假来高邮学农吗?”我也惊奇地问他:“你一个人怎么摸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的?”

祁明告诉我们,他参加泰州市组织的慰问高邮知青代表团来高邮,慰问团没有安排慰问口河大队任务。他上午参加慰问几个靠近县城的大队后,一个人一路打听,专程摸到偏远的嵇庄看望我们的。

看着他满头满脸的大汗,浑身湿透的短袖衫,我俩感动不已,带他到我们的蜗居草棚洗脸、擦汗、休息。

草棚里又闷、又热,又臭,还有蚊子嗡嗡叮咬。祁明问我们:‘这么热的天,你们挤在草棚里连窗户都没有,怎么睡得着觉?我苦笑着,搬起两张长条凳,到屋后树荫下坐下。我叫月生向薛大爷借几个鸡蛋煮荷包蛋面条招待他。

祁明询问、记录着我们克服的一个又一个难以想象的困难。

月生回到屋后,不好意思的打招呼:“薛大爷和大堤上几家人都抗洪排涝上工去了,借不不到鸡蛋,我来擀面条吧。”

祁明明站起身说:“天要黑了,我得赶回县城,明天一早还要去别的公社慰问。”。说完,他就急匆匆走上回城路。我和月生送他到直通县城的干渠大道。他动情地说:“想不到你们比我们慰问过的所有知青组都要偏僻得多,艰苦得多!我回去建议领导来慰问你们组”。

目送他那瘦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霭。我俩又赶去换班踏水车……

我们一直没有再见到泰州或高邮慰问团光顾嵇庄。但是抗洪结束,我们回泰州休暑假时,在文化馆前的宣传栏里看到,“泰州赴高邮慰问团的知青事迹介绍”,其中竟然也有我们口河嵇庄知青的报道……


多年来,我和月生每每回忆此事,一直愧疚不已——

一个已读高中的学友,冒着七月流火,来回40多里路,专程来看望、并宣传已插队的落难学友,却连一碗荷包蛋、一碗面条也未吃上。这里凝聚了多么真诚、深厚的情意啊!


储国云 男 江苏泰州人 六六届高中毕业 1868.10.插队高邮县龙本公社口河大队

1978.2.——1982.1.毕业于南京理工大学

联系地址:江苏省泰州市海陵区景光小区23栋404室 手机:13852868042


2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刚表态过的朋友 (2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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