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相送冰到瑶台》011冰溪画楼长相依5.风雨故人来

《金风相送到瑶台》

011冰溪画楼长相依

5.风 雨 故 人 来              

                    散文   杨七芝

  细雨润物迎立春，春风拂面故人来。你是玉山人，我是上海人，我们是同时代的年轻人；你参军复原后回到江西在银山矿当医生、离家就近多么幸运，我从北大荒生病投靠这里的农村插队落户、离乡背井苦不堪言；你是大鹏展翅事业有成、成为出色的白衣天使，我却艰难地耕耘泥土、与日月农具打交道一无所成。两个年轻人、二条不同境遇的人生道路，怎么让苍天安排得如此喜怒哀乐无可挑剔、又如何去解释期间酸甜苦辣的心情呢？

  我们虽说平常人家、却相识了37年、别离了27年,但十年的相知相慕、相互帮助，毕竟友谊弥增，尤其在我婚变遭难时，你和医院领导对我的同情抚爱、正义支持，使我终身感激。世道的变化，人事的变迁，后来听说你努力地当上了医院的书记、副院长、工会主席，肩任三职，那么好的事业、我却全然不知！很是抱歉！真所谓别后的近30年，我们尽在各自的奋斗路上，急急匆匆奔向前程，彼此都杳无音信。几乎后怕、这一辈子会不会无法见面而渐渐地淡忘遗失友谊？

  又谁知，这一份无可奈何的名状与牵挂、霍然会电闪一道、挑在我的眼帘，2010年立春，你的第一次电话、第一个亲切的问候，让我大吃一惊；让我一下子从梦幻中惊醒，我的思绪即刻翻腾出积压在“籐箩底下”的陈年旧事来；往事如烟、往事鲜为人知、往事在你和我纯洁的心灵中悠廻。

  风雨故人来，幽兰吐清香；“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润物细声感春意，荏苒友谊在他乡。我伫立在冰溪河畔的南窗深深地遥望你和夫人的到来，急不可耐······

  玉山的城，博士的县，冰溪的河，万柳的洲，当年著名诗人“郁达夫”笔下赞美的“东方威尼斯”水城：“·····沿城河一排住宅，窗明几净，倒影溪中，远看好像是威尼斯中的通州。”这里从明代晚期就形成了规模，至今一直留存于老市民的心中。明代崇祯九年（1636年）九月，著名的地理学家、大旅游家、年近半百的“徐霞客”从江苏江阴老家起程，经浙江、杭州、金华、衢州、常山，沿常玉古道进入玉山，作了一次冰溪漫游，并将经过写入《江右游日记》“脊西即有一涧南流，下流已入鄱阳矣，洞西累石为门。”“由玉山东门入，里许，出西门，城中荒落殊甚，而西，城外市肆聚焉 ，以下水之埠也。”城墙内外景象有所不同。城内是官衙、大户、居民住地，刚刚经过战乱建成城墙，相对有些冷落。城外由大西门至沿河街道，商贾聚集，市场繁荣。冰溪河上有码头（埠头），木船往来，吊脚楼倒影于溪水之中，好一处古镇美景，令人向往！当年唐代诗人“戴叔伦”：“家在古林吴楚间，冰为溪水玉为山···”的名诗和丞相“阎立本”画家的晚年故居，现在为“普宁寺”，一直为人传扬；也传颂着南宋钦点状元“汪应辰”被封为“玉山伯”“上饶侯”的故事；

宋高宗有诗见证：“《题汪应辰状元渊底松》有松百尺大千围，生在渊底寒且卑；渊深山险人绝路，老死不逢工度之。天子明堂欠樑木，此求彼有良不知；谁喻苍苍造物意，但与此才不与地。金张世禄原窗贫，牛衣寒贱貂蝉贵。貂蝉与牛衣，高者未必贤，下者未必愚。而不见，沉沉海底生珊瑚，历历天上种白榆。（赵构题）”    还有“朱熹”创建的怀玉山“草堂书院”与“玉山讲学”“劝学”的理学瑰宝以及宋代爱国诗人“陆游”路经玉山写下的佳诗：“小楼在何处？正在南溪上；空朦过钓鱼，断续间渔唱。征途苦逼仄，舒啸喜清旷；安得北溪水，为我变春酿。”等等举不胜举的名人墨客留下的典故轶事，真令人讲述不尽、百读不厌。

  我盼望故人来，风雨无阻，但却飘洒一溪翡翠般的朦胧雨丝片风、云岚蒸腾雾失楼台。万柳洲绿烟浩淼、炊烟袅袅，鹤汀凫渚鹭鸶独立、水鸟寻欢，还有一群群野鸭子慢悠悠地游来，追逐鱼虾儿；岸边古树枯藤一叶扁舟、渔夫划着木桨悠然清闲、他完全靠几只鱼鹰在河里扑腾着浪花、渔猎大鲫鱼、呈现他们的英雄本色；草滩上青草萋萋、老牛牧童笛声悠扬。玉山风水宝地——好一片江南的鱼米之乡， 在等着你们的游子归来哦！

  猛然间，你们来到我们的画楼、我们的身边，我们欣喜若狂沏茶请坐。老友的红光容颜仍旧没有失落、熟悉的声音依稀响在耳畔，还是那么亲切可爱。好不容易见面，好似昨日的岁月，可我们却已花甲之人。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我们相互询问生活的日子。你们真的很好，退休后定居在儿子发展兴旺的江阴及华西村，衣食有余奔向小康、健康锻炼门球运动，你还是江阴门球协会的秘书、是定期出版门球报刊杂志的主编，文学摄影样样精通。欣欣然、你们早已是当爷爷奶奶辈的福气了！

  在风吹窗户，雨打芭蕉的美妙音乐伴随声里，你们告诉我，南门口是你们的老家，也就是我们同住冰溪的北岸。呀！我差点儿叫起来！近在咫尺，远在天边，沿着东方玉虹桥的方向走去、只要半个时辰就到你家。居然十几年之久两家相望没相遇？那是你的母亲河，这是我的书画楼；同饮一湖水，共仰三清山，是值得我们无限留恋——山青水秀、妩媚乡情的好地方。

  你出生在十字街百年老屋520号，听说过去你的父亲是搞木材生意的，财产做的很大拥有一方大院落，扬名遐迩，可惜文革后地盘就小了。可喜的是你父亲的家园还在，后代还在，你们兄弟姐妹八口人以及下面的一代代事业有成，宽可告慰在天之灵的老父母。我见到了你家的老屋，依山傍水紧靠着老墙根，但城门却没有了。古老的城墙高五米宽三米、长度却难以近目；四周的红砖土坯、上下长满了青草与爬墙虎，我真想爬上去走一走，可惜被你拦住了。走进古老的小路遗址、蜿蜒曲折、绵延步行半小时的老城墙，穿越时空、就好像把人领进了远古的岁月，看得到老前辈们的遗踪，闻得到田园泥土的芳香，人气空气新鲜极了！这里是玉山县的老文物，说以前这里就是县城集市贸易最热闹的地方，二、三万人口交道方便，以农耕为作、自得其乐喜气洋洋。你家门口种了一棵几十年的老橘树，高大魁梧枝叶茂盛，尽可以作为家史县史的见证物。当然不能忘记几十年陪伴你们成长的老橘树：“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青染杂糅，文章烂兮。精色内白，类可任兮。”这是伟大爱国诗人屈原大夫赞美《橘颂》的诗，真像赞美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你们那么幸福，住在善地、迎接日出、送走晚霞；抬望眼、碧波粼粼，驻足跟、花木葳蕤，人杰地灵养育着你的聪明才干及宽容善良的好美德；天赐良机又将憨厚热情的上海知青张慧珠嫁给你，从此、你俩夫唱妇随过着温暖如春、天伦之乐的好日子。真心为您们祝福！

    暮色朦朦，风雨潇潇，我们的心情依然如初、不想分手。因为本来就错过了亲朋益友的邻居往来，更何妨、你们依然有二颗对老朋友善良真诚的心、千里迢迢地赶来看望我们。诚然，你们始终有二张和蔼可亲的笑脸关爱我们。大家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眷恋，正像野外雨后放晴的天，坦诚疏朗······

  40年间一次逢，冰溪河畔草色新；风雨无畏故人到，年年盼友老来纯；石韫玉而山辉，水澄清而人健，风调雨顺总有时，天长地久友谊深（完）

谨以此文献给定居江阴、我们的40年江西老朋友陈郁桐、张慧珠伉俪

         杨七芝写于2010.2.修改于2013.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