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相送到瑶台》011冰溪画楼长相依4.铁脚少年

《金风相送到瑶台》

011冰溪画楼长相依

4.铁  脚  少  年

记叙散文 / 杨七芝

  此次回玉山后，摆脱了沪上的种种苦恼，直面山峦叠翠、清溪曲径的田园风光，灵感活跃起来。突然有一天我与先生在闲聊时，“草上飞”三个字念头一闪，令我即刻联想到先生的童年练功——“草上飞”跑步，应该放在铁脚少年奔腾无畏的主题上来。

  六月的江南，万物茂盛；滋润的气候，宜人惬意。本次的写作场所依旧在小客厅，不过南窗下换成三人的绿色长沙发，对眼睛观光视野很有益处。

  此刻，突然窗外阴雨连绵时夹闪电雷鸣，我们紧闭窗户，屋内即悄然无声，静静地听到我俩唠嗑的细语柔声。

  先生稳坐在仿红木椅子上，我爱坐红色小椅子方便仰望。写字台是四方小餐桌，灵动便利；桌面上的印花纹一个是盆装的绿色蔬菜，一个是大面包可爱至极。台面上是我新买来的一小盆旋转型向上向四面伸长的厚叶短尖的翡翠芦荟，每一叶周围长着毛绒绒的软白小刺实堪玲珑，唯它是第三者。我俩深处在绿色环保中更显调侃，想听想谈想问的关键是因为世外桃园的大环境：天是纯蓝的（不下雨时），水是纯净的，心是纯朴的，更多的是憧憬那淳厚的童趣年月，回味着天真烂漫的憨笑与苦涩辛酸……

  先生最喜欢讲儿提的事，讲得俩人不觉饥饿，闪闪发光的眼睛放射着悠然跌宕的趣味，莞尔一笑似乎回到了扬州老家拼命模仿光脚板奔腾的“草上飞”武侠来。先生讲起练习“草上飞”，声情并茂，像个说书人，我百听不厌。原来他的“口才学”真的源自于爱听说书人演讲。

  先生专爱听江苏扬州名家王少堂先生说书的版本，尤其对《武松传》上下十回的剧情背得滚瓜烂熟。王老说遍了京沪线，语惊四座，名扬四海。三代人说书，风度翩翩，人人爱听，他们一脸正气，清秀长衫，双目炯炯，折扇飘逸，说得音容笑貌“绘声绘色、惟妙惟肖”——这“八字经”是他们祖辈说书的唯一宗旨。先生记性特好，表演力强，有声有色的说法堪比绝妙。他先是沉默一下，然后用神光正视观众，和气笑容，噪门大亮讲开了锣：“这下子看到了武松杀死恶霸西门庆满脸满身都是血，王小二跑堂上来一看吓得失了魂，手中拿着的铜壶先是一松手‘吞’，水吊子落在地上，一歪倒下来，正巧壶口的水喷涌而出，发出‘嚯……’的水声；最后，壶盖子掉在地板上‘得儿······’慢条斯理地打一圈。老板在楼下听到了说：‘小二啊，客官有什么不满意的跟我说，不要摔家伙啊！’结结巴巴的小二连连说：‘老……板’‘他……’，‘手里还有刁（刀）……呢！’小二吓得舌头缩了进去，话也讲不清！”我听了棒腹大笑，小二变成二楞子了，先生不笑，继续往下说……。我听先生说书，不光知道紧松关口的内容情节，还要学习做人的根本，就是爱憎分明；敬仰英雄好汉，赞美济贫除恶的大无畏的武侠气概；而且能验证“好与坏”的最后因果关系。

  先生的“草上飞”，头一回我见到的是在1989年上三清山南部。那年7月流火天，山下如火如荼不堪闷热，山上清凉世界还要穿毛衣。刘老师带我上山，那时我不会爬山，累得气喘嘘嘘、头昏脑胀、双腿打抖，恨不能叭地不走；其实，爬山人皆晓得这个经过。

  正走在十里杜鹃林，先生猛一抬头微笑地望见湛蓝湛蓝的天上白云朵大堆大团地飞向“女神峰”，“我先下坡，你慢慢跟上，今天有好作品，我等了很久了……”快嘴快腿的他边说边赶着白云层去拍照。我楞在一处看惊了，只见他闪电地飞奔，双手迅速地摆动在胸前，鼓足力气下坡，真似“飞毛腿”，没几回他没了影。我自个儿孤零零地走，生怕走错了道，进退两难。幽涧的泉水在汩汩地流淌着叽笑我太笨，参天粗大的杜鹃林、罩荫挡风仿佛想逗留我一阵；真正的清凉雅致、清绝尘嚣。蓦然，令我热爱起大自然的古朴典雅风格，不觉害怕。于是我一路走一路大喊：“刘老师，你在哪儿？不要拉下我啊！……”峡谷回音：“我在下边，这儿啊！你下来就是啦……！”此时，真入古意：“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唐代著名诗人王维的水墨诗情画意、欣然凸显、感染胸怀，竟然是常念不俗的温文尔雅。

  我终于找到了女神峰，只见先生拍完照片，白云又顿时飞走啦！拍手叫绝的他高兴地跳起来！这张影照后来上了国内外画集，特别令人赞美。

  小憩中，我寻问先生：“为什么跑得那么快？”“草上飞我小时候练的功”神秘中含笑的他带一点自傲。“有师傅吗？怎么练呢？”“看小人书，没有人教自悟的。”“啊？”我挺诧异。“真的，我六岁就开始练了。”“不简单真神奇！”我俩在静谧纯洁的“司春女神峰”前，（大山里天气变化莫测，一般很难见到清晰的女神尊荣）我们感到非常幸运舒畅，便安然地朝拜瞻仰及聊开了天。最早原始古朴的不太宽敞的一组莲花石观景台——常是我虔诚宁静地仰望女神（把她作为慈祥的母亲及祖国伟大母爱的象征），祈祷、感恩、祝福的仙山福地，留下不少美好的回往和追慕。

  “先生您小时候为什么练习草上飞？”我迫切想知道，“因为要抗日呀！没有一个身强力壮的体魄怎么打日本鬼子呢？”“啊呀！小小人有那么伟大的志向，好令人大吃一惊耶！”我唏嘘着！“当然大敌当前，男儿自有雄心壮志，家仇国难勇往直前！”先生随应我二句。我又问“咋练呢？”他睁大眼睛忽忽闪烁地开了话匣子“光脚板，傍晚人静无人时分，在大坟地大荒草上练，先吸足气在前胸，两手摆动快速奔一段，猛地向前向上飞去，一跃就二米长，像长了翅膀，快活极了！但不能停，接着二次、三次……地练。天天练，放牛割草去练、放学回家也练，从不放弃！一跑就几里……。”“为什么等没人时才去练呢？”“生怕惊吓着别人呗！”“噢！”这是一项少年英雄伟大胆略的行动，我敬佩！幼小持有这种成熟理想的恒心壮志者、确实少见！怪不得早就听老人们说：少时看老，还有“年青时种什么果实，老来时就有什么收获。”那位诗人讲得精确极妙啊！

  先生幼小时的脚真的是“铁脚板”吗？不是笑话吧？！他讲在放牛时经过一大草滩、一片荆棘时，他不怕敢于闯，结果脚被刺痛流血，用手拨出刺后再去飞，直到自个儿满意才罢休。我的感想是：先生自小努力奋进勇猛无畏地求索飞跃，基于他后来能——排除万难，铁脚闯浦江，风雪大茅山，开发三清山及尊严正义坎坷人生走天下的强壮体力的夯实保障！

  我神奇地问：“先生，还有什么原因感动你去练习草上飞？”“岳飞将军，爱国的楷模。”是啊，后来他“鹏飞”的名字、也是因为学习岳飞壮士自己改的，他信仰英雄精忠报国的精神，愿做一只大鹏鸟去护法人间，为天下老百姓报仇雪恨、啄死臭恶的奸臣秦桧。

  “岳飞大将军小时候很苦”先生同情地讲述：“原先他家是个大庄园，在河北汤阴，后来不幸的是突然有一天被大水淹没。刹那间——他母亲用一只盆抱着他逃难。洪浪滔天，漂泊无助，是一群鸟儿怜悯着用翅膀连在一起为他们挡风遮雨，苦渡劫难。后来漂到一个村庄，叫汤员外家的、把他们救起来。于是举目无亲，母亲与他就安心地在员外家做工。汤员外请来了文武双全的周同老师教子孙。那时岳飞在沙上练字，夏天用水在方砖上写字，被周同老师看中喜欢上了，便叫岳飞一起习武练字。岳飞肯吃苦又懂事，认真勤奋地学习苦练，也学会了文武双全的真功夫。

  “岳飞小时候不幸中、有幸遇到了贵人相助，真有缘！”感叹中的我发现了一系列的真实内情，替岳飞大将军高兴起来。

  先生转身告诉我，独个儿常常在院子里“叭……”地练习五节鞭特别威武刚烈，想学岳飞上战场的。隔壁邻居听到响声怕起来，背后绰号叫我“刘大胆”又名“罗大队长”（当时新四军在苏北的司令叫“罗炳辉”捉住要杀头的）我开始听不懂什么意思，后面那位长辈自己暴露出来了，真是一种邪逆恶意！“真坏呀！”我与先生都有同感。斯时，我们在为岳飞元帅的有幸生存而快乐；也为他年轻轻39岁为国杀敌、却不幸被“莫须有罪名”的蒙难杀害而悲伤···“满江红”这千古诗词是岳飞激情所作，背起诗句、想起将军的苦难与早逝、我泪如泉涌···伟大的民族英雄“精忠报国”的大将军呀！您何尝不知道自己爱国爱民生存的每一步、怎么会不存在步履艰难的罪恶的陷阱啊？您身手不凡地艰辛抗敌浴血奋战，最后连自己的宝贵性命都没保住呀！于国于民是天灾人祸、最大的不幸与损失呀！······

  悲切切交谈中，等待一阵阵难以名状的凄凉心态缓和后，自然、我真心为先生小时候无坚不摧的大智大勇、时时刻刻以榜样为人生目标、向前进有灯塔指明方向而由衷地欣慰，祝福！……

  先生接着感叹地说“自己是家里的唯一独苗，在农村也少不了光脚插秧、拾麦穗，一天三餐为老牛割草，没有草上飞的功夫能行吗？自己顶半个劳动力呢。”“是的，农村男孩早懂事很会劳动。”先生又说：“在老家有一块很远的旱地只能插红薯，我则用小桶挑水，一穴一穴地浇灌。有一天不慎将新的牛绳拉在地里。那天趁傍晚回家，母亲摊开桌，一家人围着一锅稀粥糊，苦腌菜刚上口，发现少了绳，母亲严厉地骂开了。无耐，小时候我很坚强，放下筷子直奔野地。天黑了，经过几家都在搭铺板乘凉，看见我还没吃饭就没命地往茫茫黑暗的野外跑，皆讲可怜。可是要经过几个坟地、乱葬坑，尹家大墓地，一片黑乎乎的松林。”“结果还是找回了吗？”我着急地问，“一路上要经过大水沟、仙人大溪，上面有坝有缺口，水在急流人要爬过溪才一半路。随后，在黑暗里终于摸到了闪着白色的新牛绳。”“捡到就有粥喝了！”我为他高兴而呼唤。“饥寒交迫，母亲这时才关心我起来、知道爱护我、叫着赶快喝粥···”“月亮上来了，大家都入睡，只有我不怕累在月光下继续读书。”

  小小年龄很懂事，知错必改，知难而进，有勇敢担当责任到位的精神。母亲不是狠心而是教训他以后要认真做事，只有吃得苦上苦，才能做得人上人！别人做不到坚定勇为，学不成的“草上飞”，先生他却能！

一席间，这回我茶杯中多了红枣、玖瑰，醇香入味，先生却是粗粗浓浓的三清云雾茶。趁热喝，趁兴喝，一口口品味，醒神入脾，思路大开。先生泯几口绿茶，兴趣正浓，道来了：“我七、八岁时，日本人打进扬州，日本兵为抵抗新四军把我们附近农民赶去造工事，砖头是拆庙宇的。日本鬼子烧、杀、抢，湾头村万福桥头烧掉了，邻居外公被打穿了嘴巴，炸开了花，血淋淋地扛回家，我亲眼看到这些惨无人睹的场面，感到天要塌、地要陷、人要命，恐怖危险到了尽头。日本人占领了邗沟、香山炮台，那里变成他们的营地、碉堡，中国人大难临头在痛苦中煎熬！”“太危险了，你们能躲过吗？”我替他们担心。先生叹了一口气才说：“每家摊人去做工，我家父母在上海做工，只有奶奶和妹妹，当然点名我去做工。挑砖头，我有一把铁锹不用挑。中午放工，我把铁锹放在城墙上，奶奶叫我到城里买三个烧饼大碗粗茶，二角钱多喝茶肚子吃得饱呱呱的。”“真聪明！”“可我吃一半，一半钱去看小人书。一看看到太阳西下，快到收工时候，我心里猛一惊，‘草上飞’起作用跑到了工地连个人影子也没有，铁锹也没了，我出了一身冷汗，知道闯大祸了，奶奶会生气的。但我头一伸看到铁锹怎么在日本人兵营中和枪靠在一起了？！心想：肯定是小保长（同学）做的坏事，想让我被日本人打一顿！我再探头一瞧，鬼子兵轮流在睡大觉，如同死猪一样地熟，我就悄悄进去，把铁锹拿出来，穿过城门洞，于是我一路飞奔追去，赶上了下工队伍。小保长见我神气凌然的，气坏了！我昂起头不理睬，想他还记得上课念不出书被挨打的事吗？……”

  面临险情机智勇敢，面对强暴无所畏惧——是个好男儿！我对先生这场生死拼搏就这样评价的。

  先生小时候所爱所恨的行为可以鉴证：有一天，他可以舍身跳下河去救自己的大妹妹，可惜后来他到上海做小工，小妹妹因为落水没人救而淹死，尸骨全无。一家人痛哭欲绝，憎恨坏邻居见死不救、还挑衅害苦了小妹妹，这个仇恨无可忍受。至今，每每想起他的小妹妹“小兔子”，坐在家门口会唱许多好听的童谣时，先生又噙着眼泪，悲愤难忍。唉……那可是手足亲人，一条鲜活的命呵！

  说着说着屋内暗淡下来，风吹掛帘，乌云密布，天空上闪动着一道道的雷电闪光，光亮下只见生意人飞一样地收摊，可没见草上飞的本领，照样淋得落汤鸡，吃亏了！祸与福时刻在人间降临，人生真难驾御呵！

  先生的童年，练就一身武功，学得许多知识，遗憾的是：生不逢时，深陷战乱与贫困。正像那是中国人头上沉甸甸的三座大山一样搬不走。每个人各自走向不同的生存之路。先生九岁就投靠上海的大伯伯家福州路同心里与父亲挤在一个二平方米大的楼梯上的阁楼里生活。

  周剑青是先生的大侄子，比他大十岁，比他小一辈，却稀奇地喊他小爷叔，“先生自小当爷了，真幸运！”那一刻我真替先生借光、羡慕极了！

  周剑青可是画家、地下党、一位在“龙门剧场”的舞美高手，周很喜欢先生小时候，一点不吝啬，满阁楼的书尽量让他翻。从东周列国志——隋唐演义——明清小说——当时新奇古怪的小说，他读个没完没了。白天看，晚上随着剑青的自行车坐到剧场，跟周当学徒，先是看完名角越剧“戚雅仙”的全本“秦香莲”大戏，等小演员就地在舞台上入睡后，不去惊动，他与剑青就放开布景打夜班了。他说：“我只能烧胶水、刷底色，一边细心看他画桥梁、亭台、房子，一直干到天亮才回家休息。休息了一会儿又如饥似渴地去看书，怎么有看不完的新书，读不尽的知识呢？”先生自言自语地说，接下讲道：“大伯父见我聪明能干用攻读书，心里挺感动，叫堂兄送我去‘格致公学’（现在的格致中学）报名读书？是真的吗？这一夜我激动得没合眼，我终于能上学了！”梦想成真大人都会喜出望外，况且是小孩呢？能够理解的。先生苦不堪言地往下说：“谁晓得，第二天大伯母、堂兄捣鼓了一阵，我上学化为泡影！一下子我像掉进冰窟窿，从头凉到脚，浑身沉重得像要倒下来。”“天哪！打击有多大！”我呐喊起来，“我刹时觉得天旋地转，沦入江湖无人相助的苦恼啊。”看见先生泪流满面在哭诉，我揪心地难过。他的愤怒眼神似乎在问天、问地、问我：“我想不通，为什么读不成书？为什么六亲不认排挤我？为什么自家这么穷无法供我上学？为什么我有能力却万事皆空？……”现在我听后颇有感触，记起自己曾经画过的那张《太白问天图》，“吾辈岂是蓬蒿人，千金散尽还复来”，“大道连青天，我独不得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涵盖的意思，蕴存的自责产生巨大的反馈！一切尽是穷、穷、穷！“好几天12岁的我趴在黄浦江的岸边上解闷：茫茫大江，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电影主角深遭大难统统显象。只见巨浪翻滚，一浪更比一浪凶，压迫着小船，打击着浮草，惨极了！那海浪企图想把小船掀翻，把水草吞没。想到自己真苦，就像被打沉的浮草、无法反抗又无济于事。庞大的上海滩居然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一口饭吃！可怜啊！每天只吃二顿，还是父亲和我共吃一碗菜饭。他在大世界卖茶水也是苦苦挣扎总是吃不饱肚子，我的长大、我的饥饿无人问津，经常实在饿得难受，父亲带我去浦东的菜地上躺着，真想吞一把野草与紫云英来解饥充肚。12岁的我一无所有毫无希望。”锁着眉头的先生紧接着往下叙说：“不但如此，大伯母、堂兄还捉弄我，叫我个子不高的小孩冲三瓶半热水的大洋铁皮水壶，我拎都拎不动，巴不得烫死我，他们好看笑话，我苦水往肚里咽，咬了咬牙关，又有什么办法？寄人篱下呗！另外他们三天二头叫我跑腿，到老西门，到浙江路，做家务，喊梳头妈……我简直成了小佣人”，“在剧团做工还被老板喊去做家务，小老板存心把拖鞋踢进床底，叫我爬进去找，他开心啦！我刚洗完澡不愿意，俩人就不停地打起架来，后来警察局来人骂我：‘不识相，小赤佬！’我有冤难伸，何处评理？看着一波连一波的江水遥远地逝去，多么盼望解放大军早点打过长江好解放上海，让穷人们得解放、当家做主，能吃上一口香喷喷温饱的饭！”……先生的嗓门哽咽了……大家心情非常沉重，我的心又被堵住了，实在听不下去，先生也讲不下去……

   人们绝对想不到，九岁后的“铁脚少年”落难在上海滩！

（以上所有摄影是刘鹏飞老师80——90年代的作品，我进行翻拍水平有限！）

                             杨七芝写于2010.6.28

                             再次修改于2014.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