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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猴石山》47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十五章你们还是爷们吗
47 “排长，咱们写请战书吧！” 还是刚才吃午饭的时候，四排一班女战士围着班长苏启莲，又一次谈起了争取二八六坑道掘进的事。刚一放下碗筷，她们就喊来了鲁桂英。她们兴奋，因为，她们已经坐在了二八六坑道即将开凿的东口！她们急切，因为在她们看来，决定由哪个排掘进的时刻就在眼前了！ “请战书？鲁桂英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啊……” 马云珠性子急，但她下边的话没出口，就被庞新花抢了过去：“向连里郑重提出咱们的申请啊！” “好！咱们写！”鲁桂英兴奋地捋了一把头发，坐在地上又担忧起来，“写请战书，管用吗？” “那，咱们就写血书！”马云珠激动地放了一炮。 “对！我们写血书！” 围坐在一起的女兵们个个情绪激昂、摩拳擦掌…… “嚯，还挺热闹！”一声粗犷的男中音打断了女兵们的议论，她们纷纷扭过头看这位不速之客。 “你来干嘛？”鲁桂英坐着没动，惊异地看着二排长何宗海，冷冷地问。 何宗海怎么来了？为了争取二八六坑道掘进的任务，二排战士早就憋得“嗷嗷”叫了！本来嘛，一排打了第一条，第二条理所当然是我们二排的，可偏偏四排那帮女的也虎视眈眈，大有志在必得之意。所以，他决定先来摸摸“敌情”。 “我就不能来吗？”何宗海没在意她的冷淡，傲慢地开始了他的挑衅，“你们就是写出大天来也没用……” “怎，怎么没用？”鲁桂英和她的战士们“腾”地站起来，二十多女兵把何宗海围在中间，不依不饶地指责他，连嚷带喊地质问他。那气势，简直就像要将他吃掉一般！ “哈……”面对女兵的围攻，何宗海非但不急不恼，反而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你……？”何宗海这一笑，把女兵们笑懵了，纷纷向他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 “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何宗海神气地一甩头，反诘道，“要揽瓷器活儿，得有金刚钻！你们有吗？”他尽力挥动右臂，透过他身穿的红色毛衣，女兵们看见，他肩头和胳膊上鼓胀的肌肉凸起，疙疙瘩瘩。很多女兵听说过他，上初三时，他就是上海沁园路中学的单杠冠军，抛铁饼的第二名。 这不是老关的话吗？咋他也这样说？鲁桂英一惊：他们一定也找了连长指导员！转念一想，谁有金刚钻？还说不定呢！你何宗海不就是上海来的傻屄青年吗？连四十锤你都打不了，有什么可狂的？我还真没高看你！鲁桂英不让须眉，她自信地叉着腰，蔑视着何宗海问道：“你，敢比吗？” “敢比吗？”鲁桂英话音一落，女兵们个个抖擞精神，昂首挺胸，冲他大喊。 “比……？比什么？”身材魁梧的何宗海哪里会想到这些女兵竟有如此胆量跟他叫板，一时有些慌乱了。 “当然是比打锤了！”女兵们得意地叫嚷着。 “比……比打锤？”何宗海搔着耳朵，“我是不是听错了？” “他胆怯了！” “他怂了！” “噢，噢……！”女兵们嘲笑着，哄闹着。 何宗海的脸“腾”地一下子涨得通红。 “不敢比，就认输吧！”鲁桂英指着他，笑弯了腰。 “比就比！”四排的女兵到底把何宗海逼急了，“我们这帮大老爷们他妈的还怕你们这群小哧喽！说吧，怎么比？” “你不是冠军吗？你说咋比就咋比！”鲁桂英格外大度。 “好！那咱们就按比赛的规矩，三局两胜！”何宗海很清楚：他不能一个人扎进这女人堆，这帮疯丫头要是疯闹起来，一两个大小伙子还真不好办呢；万一要是让她们疯赢了，我还真不好跟我的小伙子们交待呢！ “咋个三局两胜？你说吧！”鲁桂英像是胜券在握。 何宗海提议：第一局，两个排长比；第二局，两个排的一班长比……他心里盘算：别看你鲁桂英是坐地户，能诈唬，有把子蛮力，你是我的对手吗？你排的一班长苏启莲那风一吹就倒的怂样儿，能跟我的一班长秦金禄相比吗？ “第三局呢？” “还用得着再比吗？”何宗海得意地反问道，“两局，你们还不认输哇？” “你怎么就断定我们输呢？”鲁桂英有些后悔，怎么就不假思索地同意了他提出的两个一班长比第二局？可是后悔归后悔，这当口，能认输吗？ “要是一比一呢？”庞新花问。她虽然没见过秦金禄打锤，但她知道苏启莲是一定会败阵的，这是何宗海的圈套呀！能眼看着他拣软柿子捏吗？她急中生智，想出了在四个班长中“抓阄”的主意，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鲁桂英爽快地答应了，心里好一通埋怨。 “是啊！一比一呢？”女战士们不甘示弱，嚷道。 “这……？”何宗海无可奈何地搔起了头，回敬道，“班长比不过，战士上！” “战士上……？”鲁桂英环顾着周围的女战士，寻思着说，“这么多，谁上啊？” “我！”马云珠捋胳膊挽袖子，喊道。 “我！”高惠敏也自告奋勇。 “排长，还有我！” “排长，我……！”战士们纷纷举起了手。 “抓阄！”庞新花大喊一声，走到中间，直面何宗海问道：“抓阄，算公平吧？” “公平！”何宗海笑了。他正担心鲁桂英提出选将呢。他心里在想：我虽然没见过马云珠打锤，但整个连队传得神乎其神，我还是要提防她！抓阄，哪儿那么巧就抓上她？他又是一甩头，问鲁桂英：“你看呢？” “抓阄就抓阄！”鲁桂英爽快地回应。她心里很清楚，前两局最好的结果是平局；第三局如果选将，他还不把最强壮的小伙子选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抓阄撞大运呢！她跟何宗海动着心眼儿，大气地问：“你说吧，抓哪个班？” “哪个班？”何宗海不假思索地笑着说，“一班长比不过，当然是一班的战士上了。” “一班就一班！”鲁桂英心里美滋滋的，一班有马云珠呀！ “好吧！”何宗海兴奋地说，“那咱们就再公平一点，我点你的将，你抓我的兵，行吗？鲁排长？” “行！”鲁桂英应了下来，“我们赢了，你可不许反悔呀！” “我反悔？我还想告诉你别反悔呢！”何宗海挥了挥拳头，走了几步回身喊道，“赶快磨磨刀，一会儿比赛见输赢！”说完，跑着走了。 “噢！噢！”女兵们看着他走去的背影，宛若已经取得了胜利一样，哄闹起来。 “你别怕。”鲁桂英走到一直没敢吭声，心里充满内疚的苏启莲面前，“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呢……” “要点了我，可怎么办呀？”庞新花一想到自己就有些后悔，跟肖卫东念叨着。 “你是一直在扶钎，可我呢……？”肖卫东也在担心自己，不仅是因为前几天她病了一场，还因为今天她“倒霉”了。她本来是可以在家休息的，鲁桂英也批了她假，但她一想到自己是个“兵”，就坚持和大家一起上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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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16 13:4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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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17 07:4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