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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猴石山》33（下）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十一章你们男人最自私
33（下） “好了，咱们书回正传。”石裕山有些激动，看着杜秀娥问，“你接着说，你怎么到了这儿？是谁让你到这个山洞藏身的？”显然，石裕山还在解迷。 “你还没忘啊？”闻听此问，杜秀娥不知怎的，顿时感觉有一团暖流涌遍全身。她闪着奇异的眼光看着他。 “你就说说吧。”老杨手里捏着一支香烟，轻声说，“他要尽可能多地了解和掌握周围的情况，以防不测。”看来，还是老杨了解此时石裕山的心境。 “哦，哦。”似懂非懂的杜秀娥抬手捋了一把鬓发，回忆说，“昨天，肖大哥把我送出城。我向西走了大约一个多钟头，觉得饿了，坐在河边的大柳树下，拿出他给我买的烧饼，刚吃两口，就听见远处枪响。我站起来，循声瞭望，除了遍地草和树，连个鬼影儿也没有，可那枪声还是忽大忽小……” 站在大柳树下吃烧饼的杜秀娥不经意地一回头，透过大树、灌木、半人多高的野草隐约看见，十几个骑车的狗腿子向西追来，吓得她浑身哆嗦，惊恐地“啊”了一声。 就是这声响并不大的一声“啊”，惊动了一骑当先的贾班长。他一手扶车把，一手举枪回头喊道：“主任，在那儿哪！” “追！”惠延枫一声大喊，十几个特务蹬飞了自行车，饿虎扑食般地追了过来…… 惠延枫怎会追来？不仅是因为他手下的四个班，有三个班正在协同守城驻军追赶他们抓捕未果的北平来的地下党以及前来接头的石裕山等人，还因为他一听狼狈回来的贾班长说抓到的杜秀娥在乱中逃了，气就不打一处来，急忙带人赶到城门口，把守城的士兵骂了一顿…… 杜秀娥定睛一看，不好！吓得她扔了吃了一半的烧饼，撒腿就跑……一边是波涛翻滚的河水、河坡地，一边是望而却步的悬崖峭壁，她一个被特务追捕的少女，能往哪儿跑呢？尽管她利用浓密的高草藏身；尽管她绕着粗粗的大树躲避着他们射来的枪弹，与特务们周旋……但她毕竟是个弱女子，两手空空，怎能斗得过那帮以抓人为常、凶狠狡诈、全副武装的狗特务？很快，十几个特务手执短枪，淫笑着把她围在了中间…… “别开枪，别伤着她！”惠延枫得意地喊道。 杜秀娥身借大树，不断躲闪着特务们伸来的魔爪。她心里暗暗盘算：一旦被他们抓住，不是因“通共”被砍头，就是被惠疯子抓回家，给他八十岁的老爹当小妾，与其如此，不如……她狠了狠心，用头撞倒一个扑到身前的特务，撒腿就往河边跑，想跳河了却此生。不料，她刚跑出十几步，就被一棵大树裸露在地表的树根绊了个前趴虎…… “跑？有本事你跑呀？九太太？”惠延枫一声淫笑，举着手枪阴阳怪气，“还是跟我回家吧！” “哈哈哈……”十几个手执短枪的特务怪笑着，扭歪着身子揉着腰朝她围了过来…… “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杜秀娥感觉有人抓她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嗖”地向上飞纵，不由得她一声大叫。待她叫声落地，她惊异地看见自己站在了一根粗大的树杈上，一个看似身体并非强壮的大汉揽着她的腰…… “别说话，也有人追我，刚才我就躲在这树上。”大汉低头看了看站在地上一个个瞬间惊诧、呆若木鸡的国民党特务，微微一笑，悄声说，“别害怕，咱们走。”言罢，大汉宛若胳膊肘夹包裹一般，将杜秀娥横夹在腰，腾云驾雾似的在接连不断的树冠上跳跃，一连跃过十几棵大树，才轻轻落地。 “这……？”惊魂未定的杜秀娥心如吊桶，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大汉。她揉揉眼，定定神，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他救了，慌忙跪倒磕头，口出感激之语：“谢谢，谢谢！请问……”可惜，她的话语被不远处越来越烈的枪声、叫骂声打断了。 “他们两伙儿打起来了。”大汉微微笑着说。 “两伙儿……？”惊异、懵懂的杜秀娥问，“谁跟谁呀？” “追你的，追我的，不是两伙儿？”大汉反诘罢，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近处的枪林弹雨，“让他们狗咬狗去吧！顾不上咱们啦！”他幸灾乐祸般地说完，眼的余光看见杜秀娥还跪在地上，忙弯腰将她搀起，叮嘱她说：“快起来走吧，找地躲躲，此地不宜久留。”言罢，他举步就走…… 心怀摆脱抓捕的无限感激，耳闻雨点般对射的枪声，眼望大汉豁然走去，一股暖流涌上杜秀娥的心头。她边追边喊：“恩人，请您留下姓名！” 大汉听到喊声，回头一看，杜秀娥跪在地上，以膝当脚……他返回身再次将杜秀娥搀扶起来，轻声说：“别问我名姓，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他眼望激烈枪战的两伙人告诉她，“追我的是十年前我打败的日本浪人，凶得很。我得赶紧找民主政府，把他们收拾喽！你也快些找地躲躲吧。” “啊……？”杜秀娥简直不敢相信，日本鬼子投降好几年了，怎么还有日本鬼子横行霸道？一时愣住了。 “你没地方躲，是吧？”大汉可能是误会了杜秀娥的痴惑，但他毕竟给她指了个藏身之地。他扳过她的身，面对悬崖峭壁，抬手指着半山腰上那两棵耸入云天的松树，“你看见那两棵松树了吗？松树尖的峭壁上有一片野山藤，松树左边的山藤后面有一个山洞，我在那儿呆过，你去那儿躲躲吧……” “他说完就走了。”杜秀娥心情沉重地说，“昨天我爬上山，找到这个山洞，天快黑了。我又乏又累，浑身酸痛，往这儿一倒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大亮了，我正要去龙王庙，没走到洞口，就听见外边枪响，还有人喊叫……” “神了！”听完杜秀娥的讲述，老杨觉得不可思议，品味着她讲的惊心动魄，感慨万千，“救你的人轻功这么好，能夹着你在树冠上蹿跃，简直神了！那个飞檐走壁的燕子李三，也未必有这等本事！今呀，若非你亲历，谁说我也不信！” “原来如此！”石裕山心中却另有所思。虽然他得知了杜秀娥祖孙俩那晚救他后遇到的麻烦；知道了她像神话故事里讲的一样被世外高人所救；知晓了是那位救她的人告诉了她这个山洞，也明了他们坐的这些草的由来……可是，这人是谁？他是什么地方人？十年前他和日本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那帮人一直找他、追杀他……？他猛然想起了偶然听到的议论，猜测着说：“前天下午在老山茶馆，听几个喝茶的人说，落凤坡来了一伙耍把式练武的，还说他们搭的台上挂着一张画像，那伙人该不会就是他说的日本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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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30 14: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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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31 07:2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