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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花牛低着头想着心事慢慢走回家，进家看见素雅妈妈急忙打招呼：“阿姨，没有事了，回家吧，红卫兵都走了---！” 话没说完，噗通一声素雅妈妈跪在花牛面前， “孩子谢谢你了！”接着就要磕头，这一下可把花牛一家吓坏了，花牛急忙跪下：“阿姨这如何使得，你这不是折煞我吗，你老快快请起---！”把素雅妈妈扶在椅子上坐下。 “孩子，你这是救命之恩啊，我们一家几辈子也忘不了你---！” “阿姨我问问你，素雅一点也不紧张，站在门口看大家抄你们家好像熟视无睹，你怎么这么害怕啊？” “孩子，你不知道，我们家前后被抄过四次了，第一次扫地出门，把我们的房子都收走了，搬到这里来的时候，除了随身穿戴什么也没有让我们拿啊，五七年反右的时候说你叔叔是右派，来查抄他的右派联络图，前几年他叔叔从海外寄来点东西又来人抄了一次，每次都翻个底朝天----孩子倒是见惯了，我们年龄大了经不起这些事。前几天堂子胡同抄家，一个有心脏病的老太太当时就吓死了，还有篦子胡同的一个老人喝了老鼠药，一听这事我心里都哆嗦---不是你提前安排，我今天就没有法儿过---！” “阿姨，素雅非常镇定，我都服了！” “那是她看见你了，如果你不在不知道多少人欺负她！”这话点醒了花牛，他也想起来坏小子对素雅的凶恶，看来无论什么口号都有可能被人利用！ “阿姨，现在没有事了，你老回去收拾收拾吧，有事让素雅来喊我---！” 花牛妈妈扶着素雅妈妈颤颤巍巍的走了！ 第二天花牛怀里揣着昨天抄家抄来的两串项链，进了学校，他要把昨天抄家抄来的东西到总部上缴，一进校门觉得空气不一样，平时见了他点头哈腰的老师今天见面连招呼都不打，很多红卫兵战友也是怠答不理，花牛心里想这是怎么了？ 总部门前平时用于召开批斗大会的台子，换了新的横幅，上面写着：坚决清除内奸叛徒！花牛心想这是啥时候提出来的新口号，今天要批斗谁啊？ 进到办公室总司令一脸严肃的坐在桌子前面，坏小子站在司令身后，一脸的得意洋洋，不等花牛说话总司令就拍桌子骂了起来：“花牛，昨天抄家败我红卫兵的威风，你还事前走漏消息让两个老家伙提前逃命，把家里的四旧提前转移，你家几辈子讨吃要饭现在给你一个耍威风的机会你不好好利用，还给资产阶级臭小姐勾结---！” “司令，完全莫须有，都是坏小子告刁状！” 司令把手一摆，马上过来几个红卫兵，伸手把花牛的袖套摘了，意味着花牛被开除了红卫兵： “你的司令职务由坏小子接替，以后你老老实实听他的话！” “我听他的话？妈拉个逼的，屌门没有，坏小子我今天告诉你，你要是敢在老子身上动心眼，敢动我朋友一根毫毛，老子把你的鸡巴剁了喂狗----！” “谁，你说是谁，红卫兵不敢动谁，你说！”司令气急败坏，咆哮如雷，让坏小子通知批斗大会马上开始，还大喊大叫“一定要狠狠打击叛徒的嚣张气焰！” 几个红卫兵进来要把花牛带走，花牛抽冷子“啪--”给坏小子一个大嘴巴子，坏小子毫无防备，眼睛一花原地转了一圈摔倒，爬不起来了--- 司令又叫了几个红卫兵，拧胳膊的拧胳膊，按脑袋的按脑袋，拖拖拉拉把花牛带到门外台上，气的花牛七窍生烟，从文革以来都是他批斗别人，今天怎么自己挨批斗了，他想看看天蓝不蓝，刚想抬头，有人一拳头砸在他后脑勺上，“翁--”的眼前一黑，只好把脑袋耷拉下来，这时候花牛才知道挨斗的滋味不太好受，大家如何批斗他他也记不清了，但是满心里想着，批斗完了找机会先收拾坏小子！ 但是此时会场却乱了套，原来花牛虽然学习不好但是人缘巨好，朋友巨多，看见花牛挨批斗，无数的和花牛好的坏小子不干了，一会儿咚一声台上落了一块土坷垃，一会儿咚一声麦克风旁边砸下来一块半头砖，一会儿咚一个篮球飞来正好砸烂了司令的水杯，那个刚取代花牛当了司令的坏小子正要上台揭发花牛，嗖---一块弹弓子射来的石子儿不偏不倚恰恰射在坏小子的牙上，当的一声，牙掉了一颗，满嘴鲜血直流---- 总司令觉得见好就收吧，宣布批斗大会圆满成功，散会！ 批斗完了就完了，批斗完了也没有人管饭，从台上下来还得各回各家，下面的观众也一样，牛鬼蛇神和革命群众一样，熙熙攘攘回家了！ 花牛一边走一边计算，屁股上挨了一脚，脑袋上挨了一拳，大腿上挨了三脚，遗憾的是现在还不知道谁打的，等我调查完了再说，老子世代打狗今天被狗咬了，这口气不出不行！ 出了校门看见素雅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等着他，花牛气不打一出来，狠狠瞪了素雅一眼，意思你看我挨斗还高兴啊，还不是都为了你，但是素雅把手伸出来花牛乐了，原来素雅手里有一只月饼还有一个苹果，哈，今天是中秋节！ “花牛哥，今天你想吃啥，我请客---！” “我想喝酒--！” 对了，花牛十五岁了长大了，应该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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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25 07:4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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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25 07:5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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