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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知青下岗后的苦和乐 1966年下乡务农至1996年下岗，整整三十年。岁月的无情流逝，件件事的难料，苦和乐都已在其中，有时静想，人的一生千变万化，如何面对全靠自己。 6年的农村生活，不算长，顶着烈日迎着寒风，有苦有乐，埋头苦干，心还算很平静的度过难关。10年的韶关冶炼厂当工人，按班就位，有着严格的纪律约束，工作不算苦，拿工资吃饭保障，节假日还有加菜，饱食一餐，累中有着集体生活的浓味，也就不累了。最后又回到徐闻，调到徐闻矿厂，并有幸当上了娇娇者——供销员，虽是经过笔试论战取胜(题目是：为什么要当供销员)，文化大革命的原因，没有高中毕业证。用200元到县工会买了一张高中毕业证(也许是政府有意帮这代人吧！)。14年的供销工作，独立自闯全国各地，出色完成所有工作，从业务员升到了由湛江市人事局批复的以工代干供销科长(这也是时代留的产物吧！)。真假且不要论比，可工作量和实材是真的。人算不如天算，种种的原因，徐闻矿厂成了破产单位，6年的下岗生活，自谋职业，谈何容易。二十多年来月月拿工资的国家响亮的正规工人，突然一句话，回家吧，自谋职业，确实是当头一棒呀！许多人都昏了，迷糊了。为何呀！难道工人阶级不能当家作主了吗？虽然临走发了许多证件，可到劳动局，领导说：“无能为力。”还是异口同声，自谋职业。长期以厂为家的勤奋工人，离开曾经热爱的大家庭是难于接受的。回去干什么呢？又能干什么呢？厂长又能回答什么呢？带着一连串的为什么叹气的回到了平时不易回的徐城家，回家一说，妻子倒乐的开心极了：“太好了，今后不用常跑外，半夜回家，烦死啦！定下心来，饿不死人，二十四年的分居生活该结束了。”妻子的一番刺痛心的话使我顿时哑口无言，愧对了一个真诚的女人，二十四年来生儿育女，忙里忙外，今天孩子都已长大，如果不是工厂破产，还真不能自由回家。然而，自由了，人倒烦了，夜不眠，门不出，整天唠叨着：干什么好呢？……突然从摩托车上有一念头，购三轮车做搭客生意，传到岳母家，坚决反对，有失体面，不光彩。妻子细言细语地安慰：“有什么可怕，先在家包棕、养猪。人安则灵，总会有门路的。回来了，先休息几天，到大街上看看，兴许就高兴了”。心情不好，走了一段很长的大街，也没看出什么新鲜事。同学碰到一个，问道：“不用上班啦！有闲心耍街，还好吗？”“不好！工厂破产了，正愁回家干什么呢？来街上看一看。”同学笑着说：“正常呀！报纸都登了，全国都一样，回家就干个体吧！只要努力会有办法的”。在理，不吃皇粮创个体，何惧事态变万千。心定就能难关度，知青一代不能输。脑中即刻开始了全新运作，马上回家投入包棕子、洗棕叶、洗米、淹制肉、砍柴，勤劳的双手，乐坏了妻，赞不绝口的拍着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快去睡觉吧！晚上蒸棕子还要忙通夜呢。睡在床上左思右想无法入眠，就好象到了西半球，有了时间差。朦胧中，闹钟响了，23时到，起床烧水，水开放入大米棕，再过段时间放入糯米棕，时间要掌握好。时间到，熄火待开盖，此时抓紧时间烧开水放茶叶，等到顾客一到，取棕配茶水由他们天南地北的去销售，双方都挣点差价，公平合理，心安理得，没有太多的计较，省心快活。干了一段时间，逐渐习惯了这种小作坊的自由自在。过去走多远也比不上家好，有了收入，心很快就平衡，尝到了在家的甜味，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守着妻子，很不错呀！可妻子不满足，也不知从哪天开始就已经有了加工面条的思路，亲爱的，别松气尽想着享福，再努力，办一个面条加工小作坊，我听来就火，又不会干，别异想天开。妻子压下我的肩，坐下听我细说，不会可偷学。买面条时，用心观望操作过程，能学会的。如果不早点干，万一棕子生意不好销了怎么办？这一说，算有道理(因为破产往家回的时候，厂部没有提到有退休这一项，也没有人问，都迷糊了)，好吧，说干就干。第二天就从湛江买回了机器，按图纸说明第三天就在二楼顶上安装完毕，翻开日历一查，大吉大利，选个日子，叫来众亲人观战，好热闹哟！我穿上白衣工作服，时刻一到，按扭开机，声音一响，就象回到了1973年刚招工到韶关冶炼厂时面对众多机器。那时多激动呀！从农村来到工厂，一切都变得那么舒心。可今天，机器声渗和着耐人寻味的像是诉说着昨天的光荣，今天的不公，一个堂堂正正的国营职工走到了个体作坊工，好一阵的心酸呀！妻子发现不妙，怎么只听声响不见下面粉，急忙呼叫，用心干活。回神一看，想多了。赶忙按程序下面粉加水搅拌，过程做完面条不出，手一摸，太湿了，学来的都是表面技术。妻子不急不忙又来一招，有什么复杂的，拿笔记录，先下5斤面粉1斤水看如何，再调整，不信弄不出来。如此反复多次，还真的解决了水配比例，成功地完成了制作各种面条的操作。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用心，一点不假，再经过走街串巷的解说，也联系上了几家销售面条的固定铺面，批发成功。双手的劳作，妻子的敢作敢为，从棕子到加工面条有了一定的收入。常规下，应该停下来慢慢干了吧！突然有一天妻子没表情的吐了一句，有钱挣干不干？我更没表情的回应，不干，要累死人的。妻子伸手递过一张表格，一看全是芒果的收购销售价格和运费地点，详细一计算，钞票还是可观的，可纸上谈兵忘了计算劳力付出，冲动的脑第二天就开始了实施，与合伙人即刻赶往他的家乡西连镇，住一晚，与农民讲好树上价，第三天就开始了摘果、上药、打包、装车，很顺利地完成了准备工作。可到付款时，合伙人开了一个不合情理的玩笑，他一分钱都没有，我全部负责。天啊！一个老供销员在一个不符合常规的运作中受骗上当了，可他说我不骗你，卖完芒果再结算，因我特穷，好吗？看着他眼泪都快流，村民又帮说的份上，既已装车不付款，会出什么事情只有天知道了，只好忍痛买乖了。一肚子怨气到了中山市，租好档位，卸下车，稍休息片刻，就开始了紧张的劳作，首先要从每箱中取出已经成熟的芒果放进空箱，放在一堆，不成熟的留在箱中另成一堆。由于我不懂放药的技术操作，就只能从头到尾的箱箱搬运改变地方，他倒成了技术员坐着指挥放药。几个小时，累得我全身动弹不得，到操场用凉水一冲，倒地一躺，四脚朝天，望星星看月亮，还真干了一件无聊的芒果生意，实际上是来当苦力的，可又能如何呢？两个小时的闭目养神，天就大亮了，喧闹的买卖声打破了宁静的早晨，不刷牙、不洗脸、不吃早餐，赶忙开始了开卖。凭着我洪亮的叫卖声和乖巧的逗人语言，很快就引来了许多大婶大叔，30分钟就销完了第一批，旗开得胜，开第二批时，顾客围满了铺位，合伙人忙得手脚都有点乱，又称又收款，很快就全部销完(为什么那个年代芒果这么好销呢？)，干净利索，马到成功，钞票落袋，怨气也就全消了，反增加了信心，连夜赶回徐闻，接着又卖了二车(其中一车由于风雨阻路不通，在公路旁边睡了一晚)，三车合计除了一切费用，挣得纯收入每人1700元，也算是喜悦之事了。可一件不顺心的事情，使我目瞪口呆，没有了继续合伙的信心，加上资金短少，每次装车不够吨位，浪费运费，劳力付出就等于只挣了苦力钱，又不能很好的休息。在一次两家人吃饭的桌面上，我善意地提出分手，告此一段，从个体合伙的生意中，看到了挣钱不易的一面，也更深地体会到诚实的一面。过去拿工资干活，苦累后可安心地睡，个体生意除了苦和累，更多的要精算保本的思虑，芒果在一定的时间内，是会烂的。结束了芒果生意，可以平静在家安享一段家庭的天伦之乐了。也许命中还没还尽劳苦债，悠闲的休息没几天，一天中午，小姨丈提着水果来登门拜访，一件苦差事又来临，姨丈不客气地说，在家闲着不如随车卖票多挣点钞票，没经验的我，回答得就象出门旅游那样轻松，好吧！正想出去耍一耍，不就是卖个票吗？明天就开工，说到此，有人会问，在外另作生意，棕子、面条妻子一个人能干好吗？这就是妻子的聪明巧干了。棕子，妻子一个人完全可以干(过去我上班，她在家已经干)，面条是在车与车之间空余时间赶制，由妻子在家销售，可这次随车卖票如何解决呢？协议每随车几天回家赶制面条一次。第二天8时准时到海安汽车站，没下车就听到小声大声的呼叫，到广州、深圳、珠海的旅客，快上车啦！马上开车。下车一看，即刻有人拉住我的左手，往何处，请乘坐我的豪华软坐车，便宜又舒服。一青年赶忙解围，这是某某车的刚来乘务员，就这样我就开始了乘务员的车上生活，刚才的一幕也就是一个优秀乘务员的操作开始，很快我学会了拉客和美语，加入了一种你抢我夺的争吵混乱队伍，左一老板右一老板的美声中使旅客完全失去了一个人的尊严。时间到了，按规定要即刻离站发车，已上车的旅客这才平静地坐在位上闭目养神，安稳的做着回家的梦。做为乘务员，望着乘客如此的劳累，这不是我过去出门在外的翻版吗？深感同情，又有点歉意，为何要这样混乱地拉客呢？车站售票不就行了吗？这就是那个年代又一特点吧！途中，上车下车的客量不多，基本上全到达广州，客一走，就要全部清理车箱，保持整洁的车容明天去迎接新的南下客。1小时的劳作后可以在车上闭目休息到天亮，6时正，必准时赶往广州汽车总站排队，报车申请，重复着每天的拉客阵容，来往于徐闻——广州。真的太累了，完全就象生活在汽车上，没有了陆地之感觉。松口气说一件值得永久怀念的挣钱手段呢！那嘻笑面容一辈子都忘不了。车停汽车站期间，会有人拉客上车收取拉客费，当时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有一天，突然使你措手不及，眼看他带上几个乘客，大呼叫，到海口的，快上车，速交费，马上开车，就好像车是他的，假如你没有胆量或不清醒，问题就严重了，他收取乘客的是真钞票，快速地交给了同伙又速离开现场，他手中仍握着许多钞票，来与本车正式乘务员收取拉客费，正常交接所拉客人数和款数，这就靠你的眼神了，当发现是假钞时，还不能点破，只能客气的说：“本车已满，乘客请下车另找车，对不起啦！”拉客者也明白事情的败露，只好对上车的乘客说：“对不起”，笑脸相对，退回你们的车款，天啊！没关系，接过假钞走了，不回头的走了。一幕以假换真。真情有礼，文明礼到，骗与被骗太精彩了。如不亲临随车卖票，那能领略到社会上种种丑恶之灵魂，那些为城市繁荣付出一生的劳动人民，反被城市个别人戏弄无知。 朋友们，6年下岗，为了养家糊口，为了一个责任，我经历了许多苦，也同时看清了社会上仍存在丑恶现象。而又不能制止那些丑恶的发生，对那一双双朴素老实的眼睛，是有愧的。6年下岗，我一直干到2004年，又回到了原单位，国家没有忘记我们。2002年给办理了破产费结算，又同时按下岗时间每月400元生活补助，又公布了60岁可办理直接退休。并于2017年派人补办了国家医保待遇。 五十二年过去了，71岁的我深情回眸1966年，人生的开始： 6年下乡伴贤妻，6年下岗伴妻忙。 二十四年妻空守，四十年妻黄泉去。 伴侣离我十二年，悼妻亡魂忆尊容。 思今忆古情歌颂，吾思亡妻欲断肠。 下乡务农喜开颜，下岗自谋愁苦脸。 知青为国建新村，中年下岗养家忙。 本是为国都尽力，谁知中途另改行。 一路走来有苦乐，今日细看喜国民。 今早碰巧完成我的下岗后的记述回忆。中国共产党历尽磨难艰苦走过来，下岗也在其中。可共产党始终是光明伟大，下岗后的我虽有几年的个体经历，但党和国家没有忘记我，给我一切该有的国家待遇，直到2017年还专程派人到社保给办理国家医保，完善了我的一切享福待遇。今天在党的节日里，我祝共产党万岁，祖国万岁。 下岗职工不亏待，国有享受都尽有。改革时变民谅解，一切为国富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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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21 15: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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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22 07:3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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