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探亲路

雷午寨主

漫漫探亲路（从龙陵到瓦窑）

  云南的公路大多都是山路，国营的运输公司，都是早晨8:00开车，爬完一座山后，下山到一个坝子就吃饭，吃过饭后再爬一座山，下来就休息了。所以，按常理说，从瑞丽出来，爬过三台山，到遮放吃饭，再往前翻一座山就到了芒市，就会停下休息。第二天再往前赶。

  我们第一天已经过了遮放、芒市，宿到了龙陵，这已经是大大减少了应走的时间。距离下一站保山就不远了，只要赶到离下关近一点儿的地方，又能为我们挤出一天的时间。我们坐在车上，都希望司机快点儿开，力争早一天到达昆明。

  龙陵出发的时间是早上7:00，这是白师傅定的，晚上告诉我，我很赞同，于是我连忙通知了大家。

  一早，大家匆匆吃了早点，聚在车前，白师傅吃的慢，他来的时候 人员已经齐了。老板娘赶来给司机送上一大壶茶水，让他路上喝。可见，白师傅这一来，给她赚了不少钱。（开大轿车的司机，在云南各处吃饭、住宿都是不要钱的，这是惯例；就是开卡车的司机也与一般的住客待遇不同，因为云南主要交通是公路，常在路上的汽车司机就成了“香饽饽”）。

  从龙陵出来，一路还是爬山，不过这里的景致，与走过的地方大不一样。这里的海拔更高，已经见不到亚热带的植物了，代之的是松、柏树和柿子树之类的温带的植被。竹林也只是在山间底处的坝子里可以见到了，不过，竹子也不像瑞丽、芒市那边的凤尾竹，而是那种景颇山上高处才有的刺竹，竹节短、枝桠多，不似凤尾竹那样亭亭玉立、迎风摇曳。沿途山上那一树一树的柿子，满挂着鲜亮的小柿子，像一串一串的红灯笼，特别耀眼。（后来我跟过卡车，在路过这里时，司机都会停车下来，提着车上的水桶摘上一阵子，提着满桶的柿子回来）。一路走来，看山风阵阵，树枝随风摇摆，不时有柿子掉落。由于这里人员稀少，满地都是掉落的柿子，无人捡拾。树木之间有一小块一小块开出来的田地，种着玉米和荞麦。这里确实穷，我们路过这里，见到的农人都是衣衫褴褛，埋着头在忙着自己的活计。

    白师傅可能是高兴了，车子开得飞快，也是路上车子少，没有多久，车子就开到了保山，只见司机在路边加了水之后，又往前开了。（那时的汽车都是随车装有水箱，因为在山路上开车，下坡路特别多，常踩刹车会使车轮毂发热，就要经常滴一些水来降温，所以，云南的公路旁经常挂着“加水”大牌子，有人看着一个巨大的水池，供过往车辆免费加水，在云南跑山路，加水比加油更重要）。

  随着山路渐渐升高，保山城也落在我们的身后，到了接近黄昏，我们的车子开到了瓦窑镇，这里是保山地区施甸县的地界，我们有好多老同志都是从施甸去“支边”的，他们讲话都好像是在唱歌一样，特别有特色，有几个同学，一下车就用在兵团学的施甸话和当地人聊天，闹得人家不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有几个同学真有语言天赋，说的施甸话让当地人都相信了他们就是施甸人。

  施甸是个大县，瓦窑是施甸的重要的一个镇，过往的人员、车辆都多。我们走了几家旅馆才找到我们都能住下的地方，不是旅馆太小，就是先有客车来了，没有那么多的房间。大地方就是不一样，菜品很丰富，肉、菜都放在有玻璃的柜子里，可以看着点菜，你点什么，服务员就拿一点儿什么，放在盘子里，记住你点的菜，你都点好，他就把盘子送进后厨，后厨按盘子里的样子，一个一个菜准备，炒好端出来给你。我们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桌出错的，可见这里的服务质量之高。大概是因为人多，这里的菜价比昨天的价格是高一点儿，每个菜也就高一、两分钱。可那时一分钱也是可以买一些东西的啊。住的房间也干净，被褥、床单都是刚洗过的，闻着有一股皂角的味道，估计是拿皂角果洗的。

  旅途中，我发现昆明的男生，晚上睡觉都脱光了衣服睡，把衣服挂在晾衣服的绳子上。我这天就问他们：“在瑞丽睡觉都是穿着衣服，怎么到了路上，你们就脱光了睡？”他们告诉我，怕有虱子，旅馆来往的人员很杂，万一有虱子，带回去很难根除。我恍然大悟，急忙像他们一样，睡觉时，把背心、裤衩都脱掉，不过还是不习惯。但是，怕惹上麻烦，还是一直这样坚持到了昆明。

  由于到的晚，吃过饭后，大家就急忙洗洗睡了。我去看了看白师傅，他被安排在小楼后面的小院，一个人住一间，我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和认识的一个司机在喝酒，桌子上琳琅满目，鸡肉、牛肉、蘑菇摆了一桌子，我也顺便喝了一杯酒，那也是农村自己制的烧酒，度数还不低，挺香的。我喝完酒，吃了几口菜，就赶回去洗澡了。……

（未完待续）

苦辣酸甜

艰难探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