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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回忆文集《砺炼华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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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7-18 16:38:29 | 只看该作者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7-18 08:01
奉命跟车赴沈阳,
路上无端遭流氓,
被打头破血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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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7-18 16:38:46 | 只看该作者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7-18 08:06
高考恢复底子强,
考进大学圆梦想,
父亲平反儿子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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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7-18 16:41:0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知青淘吧 于 2016-7-18 16:44 编辑

大型回忆文集《砺炼华年》连载之191

匆匆逝去的青春
牛丽华
原抚顺一高中三年三班学生。离校后,先后在东洲区万新街道办事处、区工业局、商业局、经济计划委员会从事文秘、人事(劳动工资)等工作;抚顺市民政局工业总厂宣传干事;中共新屯街道工委组织委员(从事党员、干部、老干部、人事、劳资和工会等工作)。1995年退休。
时间毫不留情地从我的身边溜走了。它走得那么匆匆,轻而易举地带走了我的一段苦涩的青春岁月。在那逃去如飞的时光里,有多少推不走、卸不掉、拔不出,像影子一样死死缠着我的、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些一触即发、撕心裂肺的一幕幕,会瞬间闪现在我的眼前……
我出生在1945129日。这个“12月”使我推迟了一年的上学机会。又由于我从小体弱多病,在该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病休学了一年。这两个不平常的一年啊,却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使我在高中毕业时正好赶上了“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是生不逢时,还是命运的捉弄呢?
文化大革命使我陷入了疾病的痛苦深渊里,无法自拔
19666月,正当我即将告别高中时代,憧憬大学美好时光之际,学校突然贴出了第一张大字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大字报接踵而至,学校瞬间成为“战场”,充满了火药味。从此,学校停课“闹革命”,学习毛主席语录,写大字报,开展大批判、大辩论,代替了科学文化知识的学习。我的十几年的大学梦,随之烟消云散了。
我从内心里抵触这突如其来的文化大革命。开始时,只是随波逐流地跟着同学们一起写大字报,喊打倒×××的口号。不久,我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吗?我无法找出正确答案。故而,意志消沉,抑郁成疾,患上了神经官能症、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症和周身性风湿症。从此,我远离了无聊的“革命风暴”,受尽了前所未有的病痛折磨。在那些难以煎熬的日日夜夜,每天伴随我的是周而复始的周身性神经痛和周身关节痛。那痛,犹如千万根针不断地刺痛我的肉体,同时每天周身盗汗。时而左半侧身体(包括半侧头、脖子、脸),时而右半侧身体轮流盗凉汗;时而前胸盗热汗。每天不知要换多少次被汗水湿透的衬衣衬裤,还要快速脱换,以减轻凉风带来的周身关节痛。只有亲身经历过这种无穷无尽病痛折磨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神经系统疾病所带来的无以言表的痛苦。这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病痛,无止境地折磨着我,使我精神崩溃,几乎达到了精神分裂的边缘。
我的亲人,特别是我的母亲,陪着我度过了长达三年之久的痛苦时光,害得母亲都要魔怔了。母亲看到自己唯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女儿,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追悔莫及(初中毕业时,肯定能考上中专),痛不欲生。我的父亲和母亲在当时生活并不富裕的情况下,倾其所有,到处求医为我治病。由于我的身体出汗太多,精神折磨太严重,没过多久,就已经骨瘦如柴,精神恍惚,几乎无法正常走路,真是“走路打晃,风吹即倒”。母亲只好买了个旧的手推车,推着我去看病。在炎热的夏天,我也要穿着秋衣秋裤,半卧在小车里,还要蒙上夹被让母亲推着。就在我病得如此严重的情况下,街道办亊处的干部也没有忘记我。她们三天两头来我家催我下乡到农村去。母亲的回答是:“如果是你们的孩子病成这样,能下乡吗?到农村是参加劳动,还是让同学和老乡照顾?这不是给农村添乱吗?”在死逼无奈的情况下,我真想尽早脱离苦海,去寻找另外一个世界——天堂。不知为什么?保尔·柯察金的一段话却不断地在我耳边回响:“即便到了自己的生活已经无法忍受的时候,也要设法活下去,要竭尽全力,使生活变得有益于社会,有益于人民。”是啊!“人生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毎个人只有一次”,我怎么能不去珍惜,而轻易放弃呢?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的身体逐渐有所好转。我的父亲是抚顺矿务局老虎台矿生产科科长,“文革”开始不久,就去“五七”干校学习了。1970年从“五七”干校学习回来后,又要下放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母亲为了照顾身体不好的父亲,毅然、决然地带着正在上小学的两个儿女,一起下乡到新宾县旺清门公社。母亲对我很不放心,又不想让我带病下乡,就把我嫁给了曾经和她在一起干过临时工作、只有小学文化的退伍军人。他退伍后,在抚顺矿务局运输部电铁治安队工作,职务是人民警察。在我病得如此严重的情况下,他不但和我结了婚,而且,对我不离不弃,关怀备至,给了我一个温馨幸福的家。
文化大革命误了我的青春,同时改变了我的人生之路
人的一生,注定要经历很多。人生路上,可能有朗朗的笑声和委屈的泪水;可能有不畏艰险的坚持和遇到荆棘的退缩;可能有难以抉择的取舍;可能有致命的打击,难以前进;可能有奇迹的发生,使命运大转折……文化大革命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使我从“阳光”的青
春,跌入“黑暗”的人生低谷。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在全身瘫痪和双目失明的极度困难的情况下,创作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相比之下,我的病算得了什么?我不能心灰意冷,一蹶不起,我要和疾病作斗争,和命运抗争。保尔曾经说过:“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句话已经成为我的座右铭。命运对我还算公平,1970,时来运转,经朋友介绍,我来到露天区(现在叫东洲区)万新街道办事处政工组工作。从此,我从重病的痛苦深渊里走了出来,用我那弱不禁风的身体,迎来了人生第一次工作的挑战,并有幸踏上了由临时工到集体统筹事业干部,再到同街道公务员同等待遇的政府机关干部的行列,直到1995年享受正科级干部的待遇退休。
1978年国家恢复了终止十二年的高考制度。高考制度的重见天日,已过而立之年的我,怎么能不欣喜若狂呢?我终于有了实现夙愿的机会。可是,经过疾病摧残的我,早已经心力憔悴,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虽然,我的身体有所好转,但是,神经系统的疾病是很难痊愈的。我每天总是疲惫不堪,精神萎靡不振,记忆力极差,一动脑筋思考问题就太阳穴痛、头晕、闹心、恶心、打哈欠、流鼻涕、淌眼泪。这一连串的反应,使我必须休息一会儿才能好些。说句实在话,至今我不敢看《聊斋》电视剧,不敢送已故亲人去火葬场,如果看了或无奈去了,则晚上很难入睡,那些可怕的画面或场面总是在我的眼前晃动、徘徊……即使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如果白天有一点儿不如意和令人激动的事情发生,晚上就别想入睡,翻来覆去地想:“明天该如何去应付?”我的胃肠神经功能紊乱至今还很严重,胃部稍微着凉或精神压力太大,就立即腹泻,医院也无法治疗。看到如此脆弱的身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初中和高中时代的美好时光。那时,我是学生中文艺和体育活动的佼佼者之一,曾经参加过抚顺市中学生乒乓球和滑冰比赛,身体素质很好。可是,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无情洗礼,我的身体素质急转直下,一落千丈。由此可见,我的身体状况,也只能勉强在家附近的街道办事处工作,还需要得到街道领导的体谅和关照。如果我在企业工作,恐怕早已走进“下岗职工”的行列了。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身体怎么可能去完成大学四年的学业呢?无可奈何,对大学的门槛,我只能望而却步了。
1982年,《国家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制度》先后在北京、天津、上海和辽宁试点。此消息又一次点燃了我的大学梦。我喜出望外,跃跃欲试,兴高采烈地报了名,买了十几本书,坚持学习了一段时间。可是我的身体早已不堪一击,实在经不起半点“刻苦学习”的折腾了。我不能为了获得大专文凭'而毁了身体,故而失去得来不易的工作。我只能又一次放弃这难得的学习机会,选择了继续安心工作,迫不得已地重新回到了原点。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年轻而身体健康的集体干部,大专毕业后转为全民干部,我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哪!我这个“文革”前的高中毕业生,在校时也算得上是“上等生中的下等”吧,如今连自学大专都读不下来,真是天大的讽刺啊!我在街道担任党的工委组织委员(副科级实职)工作,区委组织部对我的工作很满意,准备提干。下街道考核干部时,发现我不是全民干部,无法提干,只能不了了之。我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得了这种病,断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一生。对此,真令我悲痛欲绝啊!
后来,辽宁省委党校为基层党的工委干部办了个“相当大专”的专科,科目少。我立即抓住了这个对于我来说是难得的、唯一的也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以极大的毅力,跨越了身体疾病的障碍,终于获得了“相当大专”的文凭。可惜,我的大学梦就这样彻彻底底地被疾病夺走了。大学生活啊!你就像那空中楼阁,使我可望而不可及啊!你只能成为我此生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了。
渴望最美的时光
1968年,我的同学都下乡到辽宁省北镇县,我却因为患病在家不能同去,更无法让同学们理解。我处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我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只能顺其自然了。
今天,我能写出这段封闭在心里近五十年不想公开的经历,是经过反复思想斗争的。我不想把自己的隐私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让世人评说。回忆这段痛苦的疾病经历,又一次揭开了文化大革命给我留下的疮疤,使我重新陷入痛苦的旋涡之中。我既然已经决定把自己的经历曝光,就不怕淋漓尽致。为此,我昼不能休,夜不能寐,昼夜思考。夜间有时会被突然想起来的好词句惊醒,我必须立刻起床,快速提笔记在稿纸上,否则,就再也别想入睡,第二天又会忘得一干二净。为此,我开始失眠了。为了我的身体健康,我必须以追风逐日的速度,尽快把“匆匆逝去的青春”这段回忆写完,不然,我的神经系统疾病又要加重了。
这就是我的匆匆逝去的青春和由这些磨难带给我的后半生的经历。我的青春,是在疾病的深渊里痛苦挣扎的青春;是疾病永远挥之不去,至今仍如胶似漆紧紧粘住我不放的青春。我的青春,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那些原本属于我的花季一样的年华,那些在大学校园里绚丽多彩的最美时光,已经远离我而去了。燕子飞走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绿的时候;鲜花儿谢了,有再开的时候。可是,我的青春时光已经无情地逃走了,它还能飞回来吗?假如时间可以倒流,我多么渴望重新回到没有文化大革命发生的1966,我考上理想的大学,享受着大学校园里那些最美好的时光。
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彻底否定了“文化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可是,我们这一代人已经做出了伟大的、无畏的牺牲。有谁能扭转乾坤,挽回这一代人已经逝去的宝贵青春呢?
时间随着太阳的慢慢升起,又渐渐向西方静悄悄地挪移而溜走了。去了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过去的一切将永远一去不复返了。可是,我匆匆逝去的那宝贵的青春,却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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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19 08:14:33 | 只看该作者
正在青春烂漫时,
文革带来病痛实,
艰难生存度日月,
咬牙怀念难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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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7-19 22:40:31 | 只看该作者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7-19 08:14
正在青春烂漫时,
文革带来病痛实,
艰难生存度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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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7-19 22:51:54 | 只看该作者
大型回忆文集《砺炼华年》连载之192

那片草甸
     ——记忆的片段(一)

王庭晖

原抚顺一高中三年三班学生。1968年下乡至北镇县吴家乡盘蛇大队第九生产小队(小顾屯)插队。1971年到抚顺师范学校中文专业读书,毕业后先后在抚顺师范学校、抚顺教师进修学院、抚顺市委文教部、市委办公厅、抚顺第二毛纺厂工作。1983~1985年到抚顺石油学院企业管理自动化专业学习,毕业后到抚顺市第二纺织厂任厂长。1990年调至抚顺市政府经济贸易委员会工作。2006年退休。

      如果你站在北宁市吴家乡东面的堤坝上,向东北方向眺望,目光越过一片草甸,在依稀的柳树梢子的掩映中,有一个渺小的村落——小顾屯。它经常魂牵梦绕着我,我青春宝贵的三年,就在那里度过。
1968年9月28日,经过一天的奔波之后,在暮霭沉降的时辰,一挂马车拉载着我们几名同学及行囊趟过这片草甸,来到了小顾屯。
这实在是个太小的村落,一排草屋,不规则地散落在这荒甸之中,全村不足十余户人家。按当时的生产建制,村子算一个生产小队,隶属于前面一个大村的生产大队。地多人少,是这个村子的最大特点。六百多亩地分成两块,坐落在村子的北侧。
正是秋收时节,我们的到来给这里增加了力量,尽管我们没有作过农活,也没人嫌弃你外行,因为实在是太缺少人手了。在干中学,在学中干,发生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同学中,数我最笨拙,我是左撇子,干活时候总和别人刮刮碰碰。掐高粱穗的时候,用不好掐刀,手指经常被割得血淋淋的。打场分配时,我们五名男生负责装卸粮食,一百多斤的高粱袋子,靠在后背,两手扣紧了袋角,从马车上卸下来,迈上两个台阶,倒进仓库里。这些活儿,现在想都不敢想,莫说是亲力亲为。那些跌跟斗打把式的苦与累,自在不言中。
隆冬,我们这儿还有一项很具特色的农活儿,叫“下土坑”。下半夜,最寒冷的时辰,两挂马车载着男劳力,到北面的草甸之中,抡起十多磅的重镐,重重地撞击地面,震开冻土。挖下二米以后,裸露出来的是油汪汪的黑绿色的黏土。我们把这些黑土尽可能多地装在车里,然后堆在大雪覆盖的田野上,这是上好的肥料呀!这儿肯定是海底或湖底的淤泥,因为我们经常挖出来硕大的鱼骨、鱼刺等水中生物的骨骼,据说,有的人挖出来过高丽的铜碗,我们没有亲见。古代或远古时期这里肯定是一片汪洋,什么时候沧桑巨变,无从考起。以后,我经常遐想,如果开发个旅游项目啥的,说不定可以脱贫呢!
转过年,生产队让我当饲养员,这是两个人的工作,李老伯年纪大了,是个老把式,有经验,我主要配合他。于是我把行李搬到了牲口棚喂牲口。我负责上半夜,头半夜不能睡觉,我就看书,看书是我的最爱。
村里没有电,照明靠煤油灯,怕错过了交班的时间,我在灯油瓶子中间用粉笔画一道横杠,灯油燃到白杠杠,就交班睡觉。每天总是在油灯下看书,早上起来,鼻孔总是黑黑的,很搞笑。
繁育的季节到了,李老伯拉上那口黄色的老骒马到公社的种子站去配种。这匹老稞马可是村里的功臣,她生育了好多小马,给村里带来了许多生产力和财富。
不知道咋回事,去年老黄马生育的小马莫名其妙地死去,大家此刻都很纠结,希望去年的事情不会重演。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一位老农说:我怀疑去年的小马是被它妈妈压死的,因为它年岁大,体质弱,站不住。这时候我插了一嘴:母马正常生育的时候是站着呢,还是卧着?老农答:站着。我说,让母马生育的时期内,保证它站着,行不行?能做到吗?饲养员李老伯说:那很简单,用吊在房梁上的绳子,把马的肚子兜住,不要让它躺下来,就没有问题。于是这般操作。为了保证母子安全,我们把老黄马安排在我们睡觉屋子地下,我们昼夜呵护着它。精心加爱心的操作,终有满意之果。小马驹活蹦乱跳,看见我更是耍欢的不行。经常在我睡梦之中,它用温软的舌尖,轻轻地舔着我的面颊。更有恶作剧,把我的枕巾拖到地下,当作它的卧垫,枕巾沾满了粪便和尿水,我也习惯了这样的情景,我非但不嫌弃,还打心眼里喜欢这小家伙,那时,我经常在梦中笑醒。
对于这件事,生产队领导和群众十分满意,开会评工分的时候,队领导和群众一致要给我评最高工分。其实,我真的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既没有高含量的智慧也没有比他人更艰苦的劳累,淳朴的农民兄弟看见我一个城里的学生,可以在牲口棚里摸爬滚打的不容易,高看了我一眼。大量的细致的活儿都是李老伯做的。可恰恰在讲评工分的时候,把他老人家晒在了一边。可能老伯想到了自己牵着马儿到公社去配种等大量的工作,沉默了片刻,李老伯大声说:“那马是我配的,是我配的!”队长陈奎义高声笑着说:“对!是你配的还不行?”顿时,开会的茅草房子开了锅。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在草甸子的上空飞荡,人们笑弯了肚子,差点掀翻了灯油瓶子。艰苦的生活也有欢畅!
我挺喜欢村前的那片甸子,它不肥沃,多是碱片子,但它坦荡,自然,不做作。春天最美,一片绿色,草长莺飞,充满活力。野山鹑等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丛中飞动着,繁育着,忽然出现,忽而又消失了。鸡儿在寻觅,狗儿在追逐。妇女和儿童,手执箩筐,在甸子和大地间游走,在细细地寻觅野菜,各家普遍食不果腹,糠菜半年,什么曲么菜、车轱辘菜、婆婆丁、小根菜,这些野菜常年和农民相伴,不离不弃。春天,正是采掘的好时机。忽然,甸子的南端走过两个人来,文人打扮,一定和我们知青有关。果不其然,是锦州日报的记者,奔我而来。原来,我喂牲口的事情传了出去,可能正是他们需要的素材吧。他们把上述的有关事情,经过整理、拔高,刊登在锦州日报上。
迎南方向,草甸的右边是一道堤坝。出门的时候,我喜欢在堤坝上面行走,看得远,心畅。走在坝上,看见邻村的同学在劳作,一声问候飞过去,一声声熟悉的、亲切的乡音送过来,也是慰藉。堤坝的北面八里地,是沈山铁路。可以听见列车行驶的音响,可以看见车头拖动的白烟。我清楚下行列车的时刻,那是我回家的方向。前几个月,父亲一纸电报把我追了回去。晚间,弟弟睡觉以后,父亲把我唤到厨房,母亲掩面而泣,父亲告诉我,上级已经决定我们走“五七”道路,全家下乡,三日内就要搬家。父亲嘱咐我在外面好生工作,不要牵挂他们,说他们都来自农村,无论如何,都会适应。第二天,我们全家人来到了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以兹留念。父母坐在前面,面容憔悴,我们兄弟几人立在后面,手捧红宝书,情绪肃然,有一种壮士去兮的感觉。自那次回来,就没有回去,所以我牵挂他们。
走在堤坝上,有时还可以看见:在堤坝的斜坡上,或坐或卧着一个后生,有时还半倚在一棵矮树干旁,他怀里揽着一根棍子,右手捧着本书,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近视镜。在他的周边时常有几个顽童在跟随。他就是我的同班同学滕殿坤,他插队在北面的另一个村子。他是跛足,腿有顽疾,虽经多次手术,但行走依然非常困难。按照实际情况,他不该下乡,但那时我们都是热血青年,从来没有考虑过让组织照顾,那个年代,也没有谁会去主动照顾你,过来人,都懂的。农活儿他干不了,连烧火添柴都要趴在地上。农民兄弟有情义,生产队安排他去放猪。其实,放猪对于他而言,也很困难。因为他走道费劲。于是聪明的滕殿坤就拄着棍子,背起黄书包,率领一帮顽童,撵着一群猪娃出了村子。那背上的书包,里面除了放几本书外,还放了些糖果。猪跑远了,一颗糖球,就可以唆使孩儿们把离群的猪撵了回来。每次见了他,我们都多聊上几句,怕他寂寞呢!
随着对情况的了解,对农活的熟悉,我们知青被安排到了“领导岗位”上。第二年秋,张长江同学被推举为生产队长,为了掌握生产队的财务状况,知道自己的家底,长江让我当会计。于是,我就又兼任了会计的工作。别人家的生产队会计是很牛的,脱产的,我这个会计不脱产。凭着我高中毕业的功底,这点活儿,手拿把掐,不费劲。会计就两本账,一个现金账,一个实物账。分配的时候,把实物也折算成价值,两者一加,扣除上缴和积累,再被总工分一除,分值就出来了。那年我们的分值是五分五厘。我们是个落后队,社员们相信成本是真实的,大家也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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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草甸
     ——记忆的片段(二)

王庭晖

我们队相对力量比较薄弱,上边总是要加强这里的力量。所以我们村又成了知识青年、英才俊彦的集散地。队长张长江参军走了以后,上边又把我们学校二年四班的何宝贤调了过来。何宝贤来了以后,身体力行,办事公正,颇受群众欢迎。谢忠,也是二年四班同学,他办事认真,喜欢动脑,凡事究其原因。别人种田,就是听喝,按照队长意图办。他可不是那么简单,他把量桶放在院子里,测算每周的降雨量。晚间下雨,他抓起雨衣,就跑到田里查看墒情。还经常查找书籍,提出对田间管理的意见,供生产队领导参考。对于这样的人才,大队也把他安排到我们生产队,担任生产队副队长,指导科学种田。根据谢忠的事迹,我组织了几位同学,从唯物辩证法和毛主席《矛盾论》的观点出发,写出了一篇通讯发表在北镇县报纸的头版上。谢忠的名声远播了出去。
1971年9月26日,傍晚,月光似水,还没有到草枯树白的季节,草甸里,秋虫在鸣响。我和何宝贤、谢忠、孙振起,还有二年四班的女生丁熙莹一起,向自己的住处小顾屯走去。那年秋起,城市开始逐步抽调知青返城,城里教师很缺,我被选派到师范学校学习。他们陪我到邻村和同学道别,顺便买些吃食,晚上改善生活,欢送我。
我的心情很复杂,有即将回城,走向新的生活的喜悦与向往,又有和朝夕相处同学分离的依依情节。尤其是我和丁熙莹,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她那时是盘蛇小学的老师,更是和我难舍难离。那几天,除了上课,她始终跟随于我,时常眼噙泪花。
喝酒的时候,互相嘱托,关爱的话语细细道来,真诚的友谊,如同明月,扶临于你;托心的话语,如同涓流,滋润于心。夜幕降临,多有醉意。何宝贤想起那城里茹苦含辛,勤劳自强,孤身一人的母亲,长叹一声:“我的妈妈呀!”忽然悲痛大哭。顿时,我们也都泪洒衣衫。酒,喝到这个份上,难以进行了,我们谁也不肯离去,大家静静地坐着,心里不平静,思绪在继续。
小时候,我经常到农村的姥姥家玩耍。我很喜欢一个人坐在河边、林边,观察城里看不到的事物。常常看见:一群鸟儿,盘旋着飞了一会儿,密密地落到一棵树上,叽叽喳喳,十分亲热。一阵风吹过,一齐飞散,各自东西。一群鱼儿在水中,围绕一个浮在水面的树叶啃咬,忽然,一阵雨点,鱼儿无影无踪。我在想:那些鱼儿、鸟儿以后还会相聚吗?它们彼此还会相认吗?那么,人呢?我想,无论命运把我们抛向何方,那个晚上的情景,同学的友谊会永记心底的。
第三天,我离开了小顾屯。
2014年9月,我在海外,我们的老班长张庆先打电话过来说,北京的田文昌同学提议要写一些我们经历的事情,要我提笔写一写回忆的文字。回来以后,因为两边的三位老人需要照应,“写一写”念头也就放在了一边。并不是不想写,怕自己笔拙,辱没了那段生活。提笔以后,我脑子里经常浮现我生活过的那村庄,想起那睡在一铺炕上的同学,想起那和农民朋友兄弟一样的情谊。那走过的路,那跨过的溪,那泥泞,那风雪,都在印记中。记得一年的隆冬,那雪特大,尤其我们那小村子,庄稼收割了以后,村里的草屋就突兀于风雪之中,风刮那雪,在我们屋前形成了一个洼兜,把房门堵得严严实实。我和张长江推开纸窗,从窗子滚了出去。
我们挂念前村的同学,冒风雪向草甸子里面冲去,白毛风刮得我们东倒西歪,脖子里灌满了雪粒子。当我们急急地走进同学的屋子,掀起那厚重的棉门帘,好朋友包有成、宋伟勤和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坐在炕上,抬头间看见炕梢的墙面上,一行清秀的粉笔字映入眼帘:“我恨不能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满人间!”看得出来,这是我们同学贾耀庭的笔迹。是呀,在那严寒的冬季,谁不企盼呢?
无情的岁月,不可挽回。我上面提到的滕殿坤、贾耀庭、孙振起,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但他们的音容,以及关于他们的记忆却永远存在。
其实,人的生活经历就好比一艘船,记忆的碎片都载在船里。年轻的经历,就像船儿在涨满了河床的水里行走,不管是逆风还是顺水,你的记忆都是美好的,因为那时,我们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呀!
秋冬季节,河水枯竭,大船小船都会靠在岸边,即使巨舸大舰也盖莫例外。可是,船老大和水手们,也许更加忙碌,他们在储备食品及物资;他们在织补渔网,修理装备;他们在寻觅航线,研发谋略。他们始终是要出行的。他们不期待着一帆风顺,他们期待的是不断提高驾驭风险的能力呀!
我们这茬人,可以说磨难不少,风波不断。我们在这些面前,为什么选择坚强?在繁重的压力面前,为什么仍有耐力?那是和我们在农村经历的那风雪,那饥寒,那泥泞,那艰难的每一天都有关系的。不是吗?
完稿于2015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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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20 07:41:14 | 只看该作者
知青淘吧 发表于 2016-7-19 22:51
大型回忆文集《砺炼华年》连载之192

那片草甸

草甸中的小村庄,
知青前往下了乡,
吃苦耐劳众欢迎,
第二年就把权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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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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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20 07:46:51 | 只看该作者
知青淘吧 发表于 2016-7-19 22:53
大型回忆文集《砺炼华年》连载之193

那片草甸

生产队里成绩显,
知青才俊不断现,
感受乡村苦与乐,
青春锤炼毕生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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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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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7-20 09:33:26 | 只看该作者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7-20 07:41
草甸中的小村庄,
知青前往下了乡,
吃苦耐劳众欢迎,

谢谢龙行超版的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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