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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回忆文集《砺炼华年》连载之八十五
我爱东北红豆杉
苑铸锋
原抚顺一高中二年三班学生。1968年9月下乡到北镇县青堆子公社五年，当过化学老师。回城后一直在新抚区工作，先后在顺城街道办事处、五七干校、党校、新华街道办事处、政法委任职，直至退休。
人的一生啊，大都要经过小儿顽童、上学读书、参加工作和退休养老这几段日子。可是我们这一代人却要加上难以忘记的“文化大革命”。
退休了，对于我来说不知是兴奋呢，还是失落？但我想总得有点事做才好。于是我卖掉了多年积累的邮票，在抚顺偏北的黄旗果园、离村民居住点约半里的地方买了5亩地。经简单规划，筑了围墙，挖了水井，盖了三间平房，接了上下水，算得上一个简朴的农家小院。后来又铺了石子路，栽了树，农家小院一应俱全。这地方住户稀少，只有4、5家，空气清新。放眼望去，北山的松，南山的果，平地大块的玉米田连成片，小溪里的水哗哗地流。往近处看，墙外的树，墙内的草，好不快哉！正如古人所描绘的那样：“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门前六七树，八九十枝花。”
闲来无事，一次在花市上溜达。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花架上摆着一种叫红豆杉的品种吸引了我。看到红豆杉，使我联想起一首唐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红豆其意，一是相思之情，二是朋友之情。红豆生长在南方，难道我们北国也有？于是我向主人打听究竟，他介绍说：“红豆分南豆北豆，这里是北豆，叫东北红豆杉。北豆较为珍贵，是远古冰川时期物种，南豆不如北豆好。”我和他们同感。且不说哪个好哪个不好，单讲红豆杉，它的干、它的枝、它的叶、它的果，我都喜欢。喜欢的事就去做。于是，我陆陆续续收集了不少关于东北红豆杉的资料和信息。我先是到辽宁开原小马那里购买扦插小苗500株；在另一家购买十年成株近百棵；又从黑龙江佳木斯老吴的东北红豆杉苗木基地，购得种子种的小苗200株。
从那以后，通过多种渠道，广泛收集资料，我终于初步认识了东北红豆杉。它产于我国东北长白山区，原产地一说是我国，一说是日本。东北红豆杉也叫紫衫、赤柏松，叶密呈条形，端突尖，色浓绿。大致分两个品种，高者为乔木，矮者为灌木。木材紫红色，均匀细密，为良好细木。全身含有紫杉素和紫杉精油，可入药。目前，北京、大连等地引进栽培，长势良好。它不春荣秋衰，而是冬夏长青，耐阴、耐寒。李白诗道：“松寒不改容。”东北红豆杉亦然。当东北大地冰封雪盖，漫山皑皑白雪之时，它浑身墨绿，傲然挺立，一片生机，让人喜不胜喜。更为有趣的是，此树分公树和母树，公树不结果，母树结果。十年以上母树，每到9月，未见花开，早已结果。果初色淡，后渐变红。深秋时节，叶绿果红，煞是可爱。
家有老母96岁，每天都在院子里走上几圈，穿衣、洗脸、吃饭皆可自理，不时还要为家中之事操点心。我岳父一人住在新华，恰也96岁，我老伴和其三妹轮流护理照看。田文昌倡导出一本文集《砺炼华年》，我认为是一件大好之事。正如文中所说：“可以记录我们这一代人用青春和热血谱写的这段人类历史所仅见的、刻骨铭心的历史。”倘若后人能从中汲取一点有用的东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写点什么呢？我拿不定主意。因为“文革”这十年，实在是经历过太多的人和事，太多太多的磨难和艰辛。往事如烟，有些事已经淡薄了。冬天的夜是漫长的，独自一人灯下思考，“文革”初期的“一件小事”浮现在我的面前。虽说50年过去了，但至今仍然历历在目，挥之不去，令我终生难忘。那是“文革”初期，在“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口号的鼓动下，学生打头阵，到处贴大字报，到处都开批斗会。一天上午，在一间教室开着一个小型批斗会，批斗语文老师陈仲英。陈仲英老师低头不语，站在教室中间，面无表情。四周围满了参与批斗的学生，有的给他戴上了高帽子。陈老师年事已高，光亮秃头，戴上高帽就滑落到地上；又给戴上，稍不注意又滑落在地上。这时有人拿贴大字报用的浆糊，用刷子往陈老师的秃头上抹，又戴上高帽批斗……有同学离开了会场，我也默然无声地走开了。在那疯狂年代，我“积极”过、“奋发”过，但没有结果。这“一件小事”在那时只能算作一个小沙粒，不，只能算作一捏小土面。每当我想起来就觉得心痛，不是滋味。值得庆幸的是，那时我没有看见一个动手打人的同学，这也是我至今怀念一高中的原因之一。我怀念一高中，它是我人生的一个起步。我怀念那里的同学，怀念那里的老师，怀念那里的空气，怀念那里的气氛。很值得庆幸，10年后，20年后，30年后，我的同学们在全国各地，在各条战线上，为国家做出了突出贡献，这就是一所好学校的魅力和价值所在。我多么希望抚顺一高中能够复活啊！
现在我们正处于一个大变革、大发展时期。强国强军富民，惩治腐败，依法治国，加快城镇化建设的步伐，需要大批各类人才。培养人才靠教育。应该办好各层次教育，既培养高端人才，又培养基础人才。现在的年轻人一问是哪毕业的，大都是初中、高中、大学，很少有中专毕业的。记得我初中从十二中毕业时，就有不少中等专业学校，如有油校、煤校、机械制造学校等。后来得知，那些中专毕业生基本都成了生产工作中的骨干力量。现在若能结合实际情况，多办一些中等专业学校，会使那些因种种原因上不了大学的人进一步得到培养教育。这样做省时、省力、省资金，既解决了民用，又满足了国家的需求，快出人才，出好人才，何乐而不为呢？一孔之见，不吐不快，还望有识之士多出良策，为国出力。读书是学习，使用是更重要的学习。“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陆游的诗说得何等好啊！
我爱东北红豆杉，一年四季墨绿墨绿的。为了培养好红豆杉，我在院子里建了一个小花窖，取名“红豆苑”。春天来了，尽管早晚寒气袭人，路上还有冰雪，但春风带着丝丝暖意，渐渐地传遍东北大地。新的一年开始了。除了农事活动外，我要倍加养好东北红豆杉，要为之除草、翻地、浇水、施肥。再有十年时间，我的红豆杉小苗就将长大成才。不管是灌木型的，还是乔木型的，成才的母株的墨绿的枝条上都应该挂满可爱的红豆，那该是多么美丽的情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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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3 11: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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