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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映长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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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今世情缘》(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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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8 14:51:28 | 只看该作者
故事确实感人,走出大陆,回归大陆,终究家是故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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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8 11:56:55 | 只看该作者
很感人的故事,一家人的命运折射出一个特殊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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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8 09:52:2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9-2-18 10:07 编辑

      第七十九章  魂归故土
      父亲郑文斌的归来,给郑天星的海外关系画上了句号。郑天星的命运逆转,成了工厂人人羡慕的统战对象,他很快入了党。仕途从此一帆风顺,从科长、处长到主管产品研发的主任高级工程师。后勤处给他分配了三室二厅的住房,家里安装了公费电话。
      许寒梅扬眉吐气,老同学老朋友都夸她有眼力。她相夫教子,是一位贤惠的妻子和合格的母亲,她全力支持丈夫的工作,几乎承担了所有的家务。
      带着愧疚返回台湾的郑文斌,保持与儿子的通信联系。母亲离世后,郑天星实在不忍心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父亲,直到半年之后,这个迟到的信息还是重重的给了郑文斌当头一棒。
      清明将至,郑文斌感觉神情恍惚。锦瑟华年,寂寞清颜,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又有多少伤可以真正地淡去无痕?亲人离逝,情深缘浅,一生跌撞,让他更加地迷茫与绝望。
      看到曾经携手的生命走到尽头,记忆中与之一同经历的幸福与坎坷,在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再次浮现,历历在目。他夜夜遥望北方的月圆月缺,更加思念千里之外亲人的气息和故乡泥土的芬芳。
      郑文斌的身体急速衰竭,就像一盏即将耗尽灯油的煤油灯,经不起最微弱的寒风轻轻吹拂。
      方兰香去世后的次年八月,郑天星接到他的同父异母兄弟郑天北的电话。郑天北即将护送父亲郑文斌的骨灰,回大陆老家安葬。
      噩耗传来,郑天星悲痛不已,父亲一世漂泊,穷其一生,都在寻觅回家的路。而今,斯人已逝,祈愿他叶落归根、魂归故土。
      郑天北比郑天星小整整十六岁,是郑文斌到台湾十五年后,迫于无奈结婚生的儿子。郑文斌天天眺望北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家乡,故给孩子取名天北。
      与天北同行护送父亲骨灰的,还有他结婚不久的妻子。郑天星从机场将弟弟弟媳接到淮川,商量父亲的后事。
      “天北,”郑天星说,“父亲有没有留下话,他的骨灰是埋葬在淮川,还是送回江西?”
      郑天北说:“父亲从大陆探亲回去后,情绪十分低落,经常长吁短叹,他说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虽然你娘不怪他,原谅了他,可是他却没有脸再见你娘。他要回江西高塘,陪伴自己的亲生父母。”
      郑天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悲伤地说:“好,那就如他所愿。想我爹娘生前不能同眠,死后不能同穴,呜呼哀哉!”
      苍天落泪,大地悲咽。人间真爱,血浓于水。岁月无情,关山阻隔。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孤岛,失去了陪伴,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如果说,人生是一次不断选择的旅程,那么当千帆过尽,最终留下的就是一片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风景,终究变成了矮矮的坟墓。
      江西高塘村的乡亲,以当地最隆重的方式,迎接台湾游子魂归故乡。江西农村丧葬风俗繁多,各乡各镇大同小异,繁简主要根据家庭的经济条件和地位来定。张村长与郑天星、天北兄弟商量殡葬事宜。
      郑天北说:“父亲打拼一生,留有一份家业,钱不是问题,我都准备了。只是麻烦村长和众乡亲费力。”
      郑天星则说:“父亲出身贫穷,一生坎坷,颠沛流离,饱受折磨。魂归故里、入土为安既是他老人家的心愿,也是我们做子女的义务。过于简单、草率了事,肯定不行;但铺张浪费也是父亲所不愿意的。就按照高塘村的民俗吧。”
      张村长说:“你们家属都在外地,办事不方便,我就找几个主事的给安排三天吧。”俩兄弟都说全凭村长做主。
      郑家的老屋,多年无人居住,都是邻居看管。来帮忙的人很多,打扫卫生后很快搭起灵堂,白色的布幔、花圈和纸花把堂屋装点得庄严肃穆,郑文斌的骨灰盒和牌位供奉在正中方桌上,桌前是长明灯。
      孝子郑天星和天北夫妇穿白衫披麻衣,穿草鞋,戴白布孝帕和棉砣帽箍,持孝杖。对入堂吊唁的乡亲,孝子要出堂跪迎和跪送出堂。
      吊念活动持续两天,村里请了鼓乐队和花鼓戏班,白天唱戏并有女人帮忙哭孝。晚上还有道士诵经,超度亡魂,焚烧纸屋。郑氏兄弟完全听从摆布,亦步亦趋,尽自己做儿女的本分。两天时间,村里老少中、晚餐都来吃流水席,热闹非凡。
      第三天上午送殡,即扶柩还山。孝子、孝妇跪于灵坛前,焚香烧纸辞灵。由张村长致悼词,郑天星答谢,接着奏乐“起孝”。随后,号炮齐鸣,打大锣起柩,道士诵经上路。送殡队伍行进顺序:一人撒纸花引路,俩人放爆竹,俩人吹长号,俩人打红布双旗,一人打大锣开道,数小孩举旌幛相随。
      郑天星抱灵牌,郑天北抱骨灰盒,天北媳妇则和几个女邻居紧随其后哭丧,众乡亲都来送行。过桥过圳,孝子跪于路旁,请求河神准柩顺利通过。
      至墓地,道士诵经文“刹土”,送殡者跪拜辞柩,脱去孝衣、孝帕。在郑文斌父母的坟前已经挖好大坑,里面放置一口大瓦缸,骨灰盒安放其中,上面再反扣一个瓦缸。接口封牢后填埋泥土,做成坟堆,坟前立墓碑。
      郑氏兄弟完成了父亲叶落归根、魂归故土的遗愿,对高塘村村长和乡亲们千恩万谢,告辞回到淮川城。
      郑天北对天星说:“哥哥,父亲临终前交代我,台湾的公司你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如果你来台湾发展,你是董事长,我当总经理。”
      郑天星说:“好兄弟,我是不会去台湾的,我的根基在大陆。父母都没有了,我要那股份何用?你的家眷在台湾,要继承父亲的产业,好自为之,哥帮不上忙。”
      “天星哥,你是我唯一的兄长,”郑天北依依不舍地说,“你以后记得来看我,爹走了,我好孤单。”
      郑天星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你我兄弟,本是手足,哥会常常想着你们。这次,你们来去匆匆,离愁别绪,我们期待下一次重逢。”他送弟弟、弟媳去黄花机场,洒泪而别。
      郑文斌终结了背井离乡、在台湾漂泊48年的生活,骨灰安放故乡,享年7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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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7 14:17:15 | 只看该作者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9-2-17 07:47
祭拜大礼皆行毕,
兰香严重受刺激,
早早命归黄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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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7 07:47:25 | 只看该作者
祭拜大礼皆行毕,
兰香严重受刺激,
早早命归黄泉去,
葬在父母合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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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6 09:17:1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9-2-16 09:25 编辑

      第七十八章  生命绝唱
      郑文斌完成了江西祭祖和答谢两项使命,回来的路上一言不发,假装昏睡。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不知道如何向方兰香交代。
      郑天星对于父亲的再婚无可指责,既不能憎恨又不能原谅。他只是为母亲愤愤不平,他也无法接受苦难的母亲等来的这个结果。
      吃过晚饭,郑文斌对儿子说:“年纪不饶人,今天累了早点睡觉,明天去祭拜你外公外婆。儿啊,香烛纸钱祭品由你准备。”天星答应。
      深人静的时候,郑文斌对方兰香说:“我是作的什么孽呀,让你们母子受这么多年的苦,真对不起。”
      “快不要这么说了,”方兰香说,“你能活着回来,已经是烧高香了,这几十年我们母子不是好好的,挺过来了吗。”
      郑文斌说:“我当年托张康送的家书,你收到了吗?”
      方兰香点点头,她说:“收到了,这信我一直留着,我现在拿给你看。”方兰香起身从箱底拿出小包,里面除了信还有银手镯和三个银元。
      郑文斌含泪看完信,把小包收好放在枕头下面,轻轻说:“睡吧,很晚了。”
      金鸡山右侧半山腰,方雄、魏芳夫妇合葬的坟墓,坐北朝南,安放在向阳的小山坡上。坟堆上用水泥覆盖,杂草不能侵扰。墓碑左侧赫然写着女方兰香、婿郑文斌敬立,坟前两棵柏树青翠欲滴,显然是方兰香和儿子年年都来祭扫。
      郑天星摆上祭品,点燃香烛,放了一挂鞭炮,他说:“外公外婆,我爹从台湾回来,看你们来了。”磕了三个头,起身让给父亲。
      郑文斌跪下去,以头顶地说:“师傅师娘、爹、娘,我郑文斌回来了。整整四十五年,我不能为二老养老送终,是我不孝。我愧对妻儿,让他们担惊受怕,受尽折磨委屈,对不起他们母子,请你二老原谅。”
      方兰香说:“文斌,你起来说话,我们母子不怪你。”
      郑文斌仍然以头顶地说:“兰香,我走时留下的家书,今天带在身上,当着爹娘的面我问你。抚养儿子、照顾父母,我拜托这两条你都做到了,做得很好,我感谢你。我许你十年后改嫁,为什么没有?”
      方兰香说:“我自始至终相信,你一定可以活着回来。你有十年之期,我却是托付终身,至死不渝。”
      郑文斌以头撞地、双手捶胸,放声大哭:“兰香,我辜负了你,对不起你们母子!我在台湾等了十五年,料想不可能回来了,已经再婚生子了。”
      郑文斌回来二天都没有碰自己,聪明的方兰香隐隐有预感,她不愿意朝这方面想。自己苦苦守候四十五年,今天郑文斌亲口所说的,竟然是这个结果。
      似晴空霹雳击碎了她的心智,毁灭了她最后的念想,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脸色突变、嚎啕大哭:“爹、娘,你们都听见了,是女儿的命苦。”
      突然,一股阴冷之风刮过,吹灭蜡烛,卷起纸钱灰尘,盘旋而上。方兰香感到天旋地转,全身发颤,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衣服上赤血殷然,跌倒在坟前。
      郑天星一看,急忙上前,伸手扶住母亲。他擦去娘口角的鲜血,焦急地说:“娘,我送你去医院。”方兰香摇摇头说:“不用,儿子,咱们回家。”
      郑文斌走过去扶她,方兰香甩开他的手说:“走开,不要你管。”郑天星背起母亲下山,郑文斌一言不发跟在后面不知所措。
      郑天星把母亲放到床上,打热水给她洗去嘴角血污,脱下脏衣服,扶她躺下。郑文斌站在旁边呆若木鸡,不敢插手。
      方兰香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郑天星说:“爹,你今晚睡我房中,我来伺候娘。”
      郑文斌满怀期待而归,没有想到陷于进退两难的地步,他这次探亲在境内的时间只有一周,只能跟儿子沟通了。
      他说:“天星,你娘恨我情有可原,几十年等来的是我的不孝、不忠、不义。可是这两岸隔绝几十年也不是我所愿意的。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客死异乡,我回家就是为了见你们母子一面。”
      “爹,我理解你的苦衷,”郑天星说,“知道你还活着,见到你的面也是我最大的安慰。我会照顾好娘,你就放心回去吧。你还有什么心愿,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郑文斌说:“我想见见你媳妇和我的孙女,留些钱给你们,也算是留下一点念想。”天星点头答应。
      方兰香昏昏沉沉想了一夜,她恨文斌再婚,可也同情他的不幸遭遇。不管怎样,当年的情分还留下许多难以割舍的东西。早上起床,她强撑着做了早餐,给郑文斌送行。
      郑文斌说:“兰香,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不求你的谅解。今日一别,算是永诀。我去建宁见了儿媳、孙女,即刻返回台湾。家事已了,我再无奢望,就算客死他乡,也无怨无悔。”
      方兰香毕竟心软,听他如此一说,肝肠寸断,她流着眼泪说:“罢了,我不怪你,我们夫妻名分虽断,可是当年的情分尚存。文斌哥,咱们从此天各一方,你要珍重。”
      郑文斌与方兰香洒泪告别,跟着天星到了建宁。许寒梅见了公公,郑晓月见到爷爷,也算是海峡两岸迟到的家人团聚。郑文斌送给她俩项链、耳环等金器,作为见面礼。并留下一笔钱给天星,作为医治和照顾方兰香的费用。
      次日,郑天星送父亲去长沙黄花机场,望着父亲苍老而苍凉的颜面,心中大大的不忍。岁月经过尘世烟火的渲染,就会有挫折和坎坷,可是自己一家人的遭遇也太悲催了。
      他和父亲拥抱、挥泪告别,谁知道在一放手、一转身的一刹那,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在飞机冲出跑道,直指蓝天的时候,从此就成了父子俩的生离死别。
      郑文斌的归来和离去,给了方兰香致命的打击。她常常咳血,头痛头晕,甚至出现呼吸困难的现象,四肢无力,连路都走不稳,什么都不想做,大多数时间只能躺床上,身体越来越差,吃药治疗都没效果。
      郑天星只好把母亲接到建宁家中,尽心照顾医治,可是方兰香得的是心病,又岂是药物所能解决的。也许这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段无果的恩怨。
      她被伤得体无完肤,年轻时幸福婚姻的背后是一道道伤口,她只能默默流泪。眼泪、寂寞、绝望,春挽冬留独自悲,日月星辰几轮回,花间媚影谁留恋,待看红尘谁伴随。
      一年后,方兰香心力交瘁,弥留之际,她对天星说:“儿呀,不要怪你爹,这是我的命。我死后不要去江西,我怕,那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你把我葬在金鸡山,守在你外公外婆的脚前。”方兰香悲切切离世,享年6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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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6 09:15:28 | 只看该作者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9-2-15 08:16
台海关系得缓和,
父亲终回探亲了,
只是在台又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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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5 08:16:20 | 只看该作者
台海关系得缓和,
父亲终回探亲了,
只是在台又成家,
母亲受到打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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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4 09:19:4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9-2-14 09:27 编辑

      第七十七章  台湾归来
      郑天星与许寒梅心心相印,过着甜甜蜜蜜的小日子。为了减轻职工的生活负担节约用煤,工厂几个热加工车间都利用热能余气做了蒸饭箱。许寒梅每天中午和下午都会在车间蒸好饭,回家只要炒菜和煲汤。
      小两口相敬如宾,生活有滋有味,当年深秋他们爱情的结晶诞生了,可爱的女儿取名郑晓月。
      许老太太乐不可支,主动承担了照顾宝贝外孙女的义务。六十天产假过后,许寒梅正常上班,白天女儿放在娘家,晚上接回来自己照看。
      斗转星移,时光飞逝,晓月到了快上学的年龄,淮川却有人世沧桑的变化。先是方兰香退休,接着她的母亲魏芳寿终正寝、溘然仙逝,享年76岁。
郑天星回淮川帮着母亲办理外婆的后事,将外婆埋葬在金鸡山,与外公方雄合葬一处。孤孤单单的方兰香来建宁与儿子、媳妇和孙女一起生活了几个月,终因房子太小不方便而回淮川城独居。
      1987年底,在中央政府和两岸同胞、各界人士共同努力下,两岸关系发生重大变化,开始由对立走向对话。两岸长期隔绝状态被打破,两岸同胞交往和经济合作蓬勃发展,形成互补互利的格局。
      1992年,两岸达成“九二共识”,双方都表明了“海峡两岸均坚持一个中国原则”和“努力谋求国家统一”的态度;双方表明坚持一个中国原则态度的前提下,暂时搁置了对“一个中国”政治含义的分歧。
      正是在此基础上,海基会和海协会成功地举行了汪辜会谈,建立了制度化的协商与联系机制,进行了一系列商谈,开启了两岸政治对话,为改善和发展两岸关系发挥了重要作用。双方共同为通邮、通商、通航、探亲、旅游以及开展学术、文化、体育交流提供方便,达成有关协议。
      1994年9月,被抓壮丁远离故土、离家四十五年的郑文斌,终于等来了从台湾回大陆探亲的机会。方兰香从淮川县委统战部台湾事务办公室得到消息,赶紧通知郑天星到黄花机场迎接未曾谋面的父亲。
      郑文斌回家的身份是《台湾御香园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长,郑天星向工厂统战部作了汇报,厂办派了小车并且帮助他制作了接机牌。
      晴空万里,阳光灿烂,蓝天上漂浮着朵朵白云,从香港飞长沙的客机平稳地降落在黄花机场。两鬓花白、西装革履的郑文斌手提密码箱,缓缓走下舷梯,一眼就看见高举“接父亲郑文斌”牌子的中年男子。
      骨肉相连、血脉相通,父子俩不用介绍,都认出了对方。郑天星快速迎上前去,抱住父亲:“爹,我是天星!你没有见过面的儿子。”
      郑文斌老泪纵横,四十五年,他日日想夜夜盼,遥望北方,望穿秋水。离家时还怀胎妻子腹中的儿子如今已是中年。
      他仰天长啸,嚎啕大哭:“儿啊,爹在有生之年终于见到你啦。”
      “爹,先上车。”郑天星接过父亲的手提箱,放进小车,“我们回淮川,回家!”父子俩并排坐在车后排,郑文斌缓缓说起自己离家后的情况。当年被抓壮丁两次逃跑不成,跟随刘团长从福建去了台湾。
      1962年美蒋反攻大陆失败后,大陆去的官兵相继退伍,自谋生路。郑文斌重操旧业,开了饮食店,经营扬州美食。为了纪念当年与妻子方兰香的情分,沿用过去《御香坊》的招牌。经过三十多年的努力发展,现在已经是资产和经营规模不错的有限公司,员工一百多人,店铺十几间。
      “你娘怎么样?身体还好吗?”郑文斌心怀忐忑地问儿子。
      郑天星悲从心来,他哽咽着说:“爹,你走后,我们母子一直受海外关系的牵连。娘苦苦等你,四十多年未改嫁,孤苦伶仃,眼泪都差不多流干了。”
      郑文斌一听,犹如五雷轰顶,顿时哑口无言。良久,他使劲捶着自己的胸口,痛苦万分地说:“儿呀,我对不起你娘。我在台湾又成家了,生了儿子郑天北,你的同父异母兄弟。”
      郑天星哭起来了:“爹,你要娘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四十五年等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你怎么去跟娘说呀?”
      郑文斌说:“天星,爹对不起你们母子俩,我在台湾等了十几年,眼看回大陆没有指望了才娶妻生子。爹求你,先不要跟你娘说,等我们到了江西,祭拜了你爷爷奶奶后,我自会告诉你娘,给她一个交代。”
      郑天星想也只能这样了,他对司机说:“刘师傅,送我们到淮川你先回去,我们家的事可能要几天,麻烦你啦。”
      看见郑文斌,方兰香喜出望外,等待了四十五年,等白了头发,终于等来了丈夫的平安归来。街坊邻里都来贺喜,方兰香准备了香烟糖果忙里忙外热情招待。她把当年结婚的龙凤被面套上,谁知鸳梦难圆。
      郑文斌说出了自己去台湾的经过和创办台湾《御香坊》的经历,当晚以旅途劳顿为由推脱,婉拒温存。回家第二天,郑天星租车和父母回江西老家高塘村。
      上世纪九十年代,高塘村的变化仍然不大,房子还是老房子,可物是人非。当年的老人多已经去世,邻居张康的儿子、淮川珠宝店伙计七十岁的张仁毅记起了郑文斌,他的儿子现在是村长。
      郑文斌说起往事,为了答谢邻居族人的恩情,他掏出一万元,请村长出面杀猪宰羊,当天下午要宴请全村老小所有村民。
      郑文斌领方兰香和天星上山祭拜祖坟,他们俩是第一次回江西老家。当年郑文斌所修父母的坟墓,几十年日晒雨淋,三合土已经到处开裂,茅草荆棘丛生,足足有一人多深,只有墓碑还清晰可见。
      想到自己苦难的父母成了孤坟野鬼,郑文斌痛不欲生,长跪不起。方兰香和儿子天星亦心怀愧疚,睹物伤情泪眼双流,跪下磕头。三人呼天抢地的哭声在这乱葬岗上方久久回荡,挥之不去。
      张氏宗祠前坪,人声鼎沸、热闹异常。听说郑文斌台湾归来答谢乡亲,村里男女老少全都来了,家家户户搬来了桌椅、锅盆、碗筷,在村长的指挥下,摆了四十多桌。
      唐代贺知章的《回乡偶书》说:“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诗句正是郑文斌历尽沧桑的写照。
      郑文斌又要掏钱给村长请人修坟,张村长说:“不用了,你的一万元还没有用完,剩下的买水泥够了,修坟的工钱不要,村里负责。你放心去,保证给你修好。”
      三人当晚回到淮川城,方兰香没有料到,日思夜想、望眼欲穿、终于归来的丈夫,竟然会给她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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