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永不褪色的初恋) 当遇到一个人,不管现在如何,都能,风有约花不误,岁岁如此,永不相负,这样的感情应该称得上是刻苦铭心了的吧,我还愿当初所有的离开都是蓄谋已久的谎言。 因为我记住了只有十二月份会开的花;腊梅花、冬珊瑚、一品红、小仓兰、佛手掌,还记住了那个月份离开的姑娘。那样的好时光,竟然也会过去,也会成为轻易不敢碰触的伤痕。 四十六年了,我又回忆起那段初恋。那是在东山峰做知青的年代,当时是十七八岁,那个年纪情窦初开,我暗恋着同队同排的女知青,她有一双漂亮美丽的大眼睛能勾魂摄魄,露出的手臂和颈脖如冰肌雪肤,齐肩的短辫、匀称的身材无不衬托着少女的芳华。山峰回眸她一眼足够让我铭记一生。 她稍稍大我月份,家庭出生好,但人非常朴素善良,而且还担任着队上团支部书记。每次出工都在一起,时间久了彼此都有通透的了解,我用心努力的往她心上靠,慢慢地她也注意起我来,好感在茅草坡上蔓延开来。 知青的时光就这样熬着,山上生活的艰苦,超体力的劳动强度,把青春与苦难纠缠在一起。在山上出工时我总是帮着她,平日洗被褥、缝被子她也常常帮着我,多少次我们在山坡、在沟壑、在出工的羊肠小道上我替她背锄头扛扁担提簸箕,劳作之余坐在一起扯起家常,也谈起青春的理想,更多的是讲起知青的未来。不知不觉中初恋的味道就浸透在我心里。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不管从那方面她都比我优秀许多,但她非常理解我这个人,知道我家里出生不好,但她在乎我爱学习,勤于思考,出工又积极如是同情理解之心慢慢转变一种朦胧的情爱。此时,我却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说出我心中汹涌的爱和巨大的悲伤。 光阴荏苒,山坡的茅草每年枯荣着。初恋,再怎样惊心动魄也总会有消失的一天,再鲜艳的回忆也都会有褪色的时候。 那年十二月,雪下得特别大,气温也显得非常寒冷。她把抵职回城的消息告诉了我,回城的前一晚,我两俏俏来到空荡僻静的茅草房下,我知道她是向我告别,在寒冷的夜色里她有些发抖,我把自己穿的一件棉衣披在她身上,她扭过脸去没有直视我,黑夜中也许她有些不舍,也许她在默默的流泪,总之许久两人没说一句话,我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内心,不让泪水流出来,可怎么还是湿润了泪眶。过后她说了一句;‘明天莫送我’,我默默的点了头,这一瞬间,心情被拥挤到冰点,挤得只剩下呼吸的空隙。所有不安与悲凉,都潮水般涌来。我心中一片伤润。第二天,看着几个同学挑着行李送她,身后留下的一长串脚印,那深深浅浅的脚印一直消失在山坡上,消失在原野上,消失在我视线中。 后来我也招工回城,每逢休息我都刻意到她单位附近和家门口过生,无非是想去看那心中无痕的脚印。那道痕迹便是我的初恋。四十六年过去了,退休后的我,即使在今天,每当想起山峰的初恋,我的心里仍然会升腾起一种灼热。我记住了茅草坡上那灼热的脚印,那是独属于我的简朴而诚挚的爱。 当我在书桌前坐下拿着鼠标时,有时会莫名其妙地想起自己初恋的故事。在世俗化的喧嚣中,我们应该有勇气重振爱与勇气,写下有体温的字,如同我心中的深深浅浅灼热的脚印,那儿有生命的质感,有我活生生的个人面目。 往事留下我温婉的笑容,覆盖的初恋早已逝去。 生命承载不了太多的矫情,也无法感叹太多的伤悲和遗憾。即使有着怎样的留恋和无奈,却只仅仅是生活的点缀,灿烂且美丽着。 草于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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