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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市 他却疯了——知青轶事之三

2014-7-27 08:57| 发布者: 向胤道| 查看: 445| 评论: 0|来自: 原创

摘要: 回到城市 他却疯了——知青轶事之三•题记:苦难岁月知青悲欢——献给我的同时代,历经磨难的知青兄弟姐妹。“陪娃疯了”消息传来,已经是80年代初期。陪娃,一个1964年下乡的老知青,在他插队落户的第十四个年头, ...
回到城市 他却疯了——知青轶事之三

题记:苦难岁月  知青悲欢
——献给我的同时代,历经磨难的知青兄弟姐妹。

“陪娃疯了”消息传来,已经是80年代初期。陪娃,一个1964年下乡的老知青,在他插队落户的第十四个年头,借1978年大返城风潮,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山城。下乡到达县时他孤身一人,30多岁回到重庆,任然孤身一人,被安排到望江厂当一名消防员。那么好的单位与工作,怎么就疯了呢?

让我们回到这段历史的起点。1970年3月,我没躲得过下乡的波浪,派到了尖山下落户,刚好与陪娃在一个生产队,他住的农民家与我住的农民家不过几根田坎。第一天挖地才开始认识这个重庆知青,如果陈队长不介绍,他与一般的农民没有任何区别,但一开口就明白是重庆人,虽然6年了,口音一点没变。

3月,春寒料峭。在后山坡挖地时相见的那一时刻,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我那个房东给说的重庆知青吗?你看,头顶一个烂草帽,身穿一件破棉袄,棉袄上怕有10 多个补疤;下身穿一件也是补了疤的染成青色的前面是“日本”二字、后面是“尿素”的裤子;脚上登一双有穿孔的黄胶鞋;腰间系一根谷草绳子。你说,跟当地农民有二样吗?

第三天上午收工,陪娃请我到他家去吃午饭。好奇心使我没推却,收工锣一响,我就随他来到他的“窝”。

走进院坝,他用手一指说:那个角落就是我的“家”。他把“家”字咬的重庆口音很重,像跟谁有仇一样。

那院子住了四五户人家,西边的那户农民将一个角屋给了他住,因为他儿子当兵去了,家里只有老两口,角屋空起。生产队做工作,就变了陪娃的“窝”。

门没有上锁,一推就进了屋。放下锄头,陪娃开始生火做饭。

我开始仔细打量他的这屋子。屋子内外两间,里间是陪娃的睡觉的地方,外间是做饭的地方。两条矮长木凳,放在柴火炉的两边,火塘中吊一铁挂钩,钩上挂一铁罐子。进门的上方几根破篾片做成的窗子,阳光从篾片空隙中挤了进来;火塘边开一后门,出去就是农家的猪圈,也是人们大小便的地方。秃立四壁,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大楷是他不上锁的原因。

陪娃端出一个坛子,从坛里舀出一些灰色的面,掺和进水,捏成面团子就开始生火。水开后将面团子放进去煮,约十分钟加进一些准备好的蔬菜,放了一点盐巴,就一人一碗,坐在火塘边吃了起来,我左右一看没有桌子。灰色的面团子一煮好,变成了黑色的东西。我夹了一个放进嘴里,一咬,味苦并且有什么东西锥嘴巴,我嚼了嚼强行吞下,喉咙管牵牵挂挂。这时,我才问什么面?陪娃回答:红苕面。为什么有刺呢?他有说没过筛子。我说为什么?他苦笑了一下又说这都吃不到几天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过了几天下午收工,我把陪娃叫到我的“家”,煮了白饭,炒了几个菜,其中有从家里带去的腊肉,从供销社买来的新鲜猪肉炒的肉片。拿出刚买来的土烧老白干,我两就一杯一杯喝了起来。我俩边吃边聊,一直吃到十二点过。陪娃是边吃边哭,一晚上伤心地恸哭四五次。

从他口中我才知道,陪娃是一个孤儿,从小没爹没妈,跟着一个远亲度日,小学刚毕业就遇上上山下乡,他那个远亲借此机会将他扫地出门,送到这山里。一来六年从没回过山城,也没人来看过他。他苦笑着说:从山城到山里,他与山有缘。

我说你不符合下乡条件啦。他说他的亲戚和动员下乡的干部说,下乡的地方鸟语花香,到处都有水果树,可以随便摘来吃......描述了很多好生活。我看那么多大哥哥姐姐都来了,也就高高兴兴的下来了,谁知道这个全县十分闻名的“大寨大队”榜样是这个样子呢?

我一时无语,心也一阵一阵随着他的哭泣痉挛。一晚上,一瓶酒和着菜和着泪和着痛,全倒进了两个新老知青的肚中。

第二天,我给陪娃送去了一袋米、一瓶油、一瓶酒、半斤腊肉。因我刚下乡,国家每月配有大米、肉票、油票,加上我是本地知青,父母与供销社的几位曾经同过事,肉油酒开后门还是能弄到的。

从此,我也经常叫他来打牙祭,从他口中知道了很多重庆知青的故事,比如有两个知青,一男一女下到一个队,常常相互帮助,惺惺惜惺惺,产生了感情,以为硬是插队一辈子了,就结为了夫妻。谁知后来有了招工名额,男知青与公社管知青的有交往,想调回山城,给那干部说了自己的心事。那干部一点也不含糊说:你那美丽的洋奵奵(当地对重庆女知青的叫法)叫我享受一下,就一下,你们两个都回去。男的回来想了几天,思想斗争了几天,给女朋友做了几十次思想工作,女知青哭了几十次。熬不过回家的憧憬,答应了那干部的要求。于是两人开始填表......。谁知那干部品到了美味,是比自己那农村的黄脸婆强多了,工作起来都魂不守舍,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于是就经常找借口叫那女知青去“谈话”,直到知青两口子调回重庆才结束这一段孽缘。——当然这是陪娃口中的话,我也不知真假。不过从社员的口中,隐隐约约感到事情是真的。另外几个故事,我在下几章将说到,这里不一一详述。

话题回到前面,继续讲陪娃疯了的原因。

陪娃回到山城,找到了一个好工作。听说他这个工作是他那个远亲因为良心发现,给他张罗的。就慢慢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但每一个女生跟她接触不几天就不干了,都认为他神经兮兮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又没什么文化。一个高小生,在农村十多年的磨难,加上从不看书,在小学校学的那点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我1976年回城,他1978年会重庆,我走时他已经被生活折磨得有点疯疯癫癫。77年我回过一次插队地,与他见了一面,请他吃饭,他已经时有癫狂态。我曾经多次为他祈祷。

就这样,一直一个人的陪娃后来真的疯了。谁知确是这样一个结果呢?真是造化捉弄人。                        

——向一2014.6.18完稿于凤凰山下之草园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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