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竹菊 都说梅兰竹菊是花中四君子，其说始于何时，我真不大清楚。但谦谦四君子并非浪博虚名，确实各有各的特色。梅，剪雪裁冰，一身傲骨；兰花空谷幽香，孤芳自赏。竹，筛风弄月，潇洒一生；菊，凌霜自得，不趋炎热。合到一起观之，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清华其外，淡泊其中，不作媚世之态。 （一） 梅 梅花是冬天里最后仅存的花朵？还是春天里最早开放的花枝？当积雪压断枝头的时候，百花凋零，梅花却踏着风雪来了。而当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百花埋怨的时候，梅花却又独自地去了。是追踪风雪而去的呢，还是为把满园春色留在人间？梅花，恐怕是百花之中，带着最多的心意，为别人忙碌的花枝了。 梅花因林逋才有名。林逋勤奋好学，淡泊名利，年轻时游遍名山大川，40岁时到杭州孤山隐居，种植梅树，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终生未娶，被称作“梅妻鹤子”。他每日盘桓于梅树之间，揣摩梅的风骨，写下了“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咏梅名句，为后人千古传诵。宋真宗曾下诏赐“和靖先生”，王十朋曾赞誉“暗香和月人佳句，压尽千古天才诗。” 居家附近有龙潭湖公园，公园有很大的一个湖，在西南角的湖边，有四棵很大的腊梅，这样大的腊梅我很少见到过。主干有碗口粗细，并排种在一个花台上。平心而论，腊梅是很好看的，其特点就是花多，漫漫的一树，每个枝条上都是花，无一空枝，而且长得很密，一朵挨一朵，挤成一串。这样大的四棵腊梅树，满树繁花，黄灿灿的吐向冬日的晴空，那样的热闹。为看这几棵梅树，冬天我常去龙潭湖公园走走，因了湖水的倒影摇清嶂，澄波映画楼。常会遇见画家来写生，也有摄影家来撷影。找块石头坐下，抬头看那几棵梅树，有时能坐上许久。昨晚下了一场大雪，夜里睡不着，就想起湖畔的4棵梅树，心想，雪中的腊梅会是什么样子呢？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往龙潭湖跑，天一片蓝，地一片白，湖一片静，那四棵梅树都披上了白色的衣服。梅花已经盛开了不少，一朵朵梅花定定地立在枝头，小梅花在雪中露出小脑袋，有的只开了两三片花瓣，像个睡眼惺忪的小女孩。有的花瓣全都展开了，露出了金黄的小脸，有的还是花骨朵儿，说不定明天就会绽开了。我真的很幸运，看到了花开的各种形态，据说北方的花期是10天左右，这些梅花热热闹闹地开过后，也会凋落，风吹花落，但你用不着担心花瓣会摔破，梅花毕竟不是娇贵的花。 70年代初，那时我在北大荒一个叫伏尔基河的小农场，农场有一个上海老高三，会讲俄语，每次收工回来在宿舍里偷偷用俄语唱《红莓花儿开》：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个少年真是我心爱，可是我不能对她表白，满腹的心里话没法讲出来，他对这桩事情一点不知道，少女为他思恋天天在心里焦，河边的红莓花儿已经凋谢了，少女的思恋一点没减少……他唱得太好听了，我让他把中文歌词写给我，还和他有过一次争论。我说是红梅花儿开，他说是红莓，一种红颜色的花果。前些年我去上海见到他时，又提及此事，我想应该是类似草莓一样的植物，花落结果，红红的颜色。他表示认同，还和他一起唱了《红莓花儿开》。不过那时知青中常唱《红梅赞》，是名副其实的梅花了，借梅花的不畏严寒，傲雪怒放的品性，比拟江姐坚强不屈的革命气节。不过现在我特别爱听降央卓玛唱的《红莓花儿开》和《红梅赞》，那浑厚醇美的女中音，蓄含着一种洞穿岁月的生命气息，有着现代的磁性与穿透力，令我如醉如痴，又回忆起过去那难忘的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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