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

《再说人间四月天》

又到四月，春浓，时光绚丽绝佳期，借一场三月末的倾城雨，迎来一片清朗艳丽的人间四月天。此刻的光阴，早已被春阳暖透。此时，就想起了林徽因的诗：“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此诗其词语的跳跃和词律的和谐，几乎达到了极致。慢慢的我也陷入春天和情感的明媚。

看，和风夹着微雨轻轻的涂抹着大地，整个山川绿了，河水充盈，许多花儿开了又谢，满眼帘兜不住红黄绿，心被春天挤得舒畅起来了。偶遇小区或者街角盛开的一树花，仿佛是惊喜地提醒着我一个春天的到来和结束。很多时候，我还从未真正意义上的抓住春天。

以前，城市里的春天印迹还是极为少见的。真正的春天都是在山野、郊外。我一直觉得，每一个春天都应像山野、郊外一样，有茂盛的森林，有满坡的杜鹃花，还有如天籁般清脆宛转的鸟鸣声。然而，现在的城市已经大不相同了，改革开放后的城市规划和建设已经把春的气息拥满了你的眼帘。

春意，在马路的花坛里，在街边围栏中，在我自己居住的小区里，一年四季花开不败，长绿耀眼。春天的痕迹在城市里生根发芽！

春天总是给人以无限的希望。在忙碌的城市里，在一成不变上班回家的日子里，走路或开车，绿叶向你点头，花儿朝你微笑。就连我爱人也在家里也点缀着春天的气息，满枝的三角梅灿烂的花开笑满了整个凉台，各种藤蔓、南草花，肉肉等植物蔓延在室内仿佛是一个小小的植物园。特别是这个初春，由于疫情影响，大家都一直在宅、在闷。好在党和政府采取了各种得力措施，家又被春天的气息环顾，心情就有了宅的理由，瞬间宅也变得高大尚起来，甚至上升到爱国的层面上，宅得如此理直气壮。

疫情的阴霾慢慢启稳，我见证了这个世界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产生的巨变。在这个让整个社会节奏慢下来的时期，我们又要如何面对由此带来的焦虑与恐慌？转瞬间，外面的世界已是花开到浪漫，城市和小区的叶绿花红都带着笑意，心情须臾也出落成美妙婉转。于是悄悄邀上几个朋友去郊外，捕捉、感受一个真正的春天。

离城六十里的山野，沿途会遇到一片片的油菜花田。江南的山上一到春天开满各色山花，踩着松软的泥土和嫩草上踏青，杜鹃花都印涨了瞳孔。我想去看春天里被雨水洗过的欣欣向荣的茶园，看碧绿青翠的茶树层层叠叠出大地指纹一般漂亮的曲线，我要走进一片茶园，看茶农灵巧地采茶，然后向他们讨一杯谷雨前茶吃。

读懂了四月的烟火，就读懂了散落在自己人生中的一部部岁时记，现在我们的这具身体并不是只有十六岁、三十岁或是七十岁的年纪，她承载着数十万年的历史，存储着历代人类浓缩的智慧精华。在几十年文化、经济的累积下，现在的人间四月天依然不乏林徽因，朱自清年代的风俗遗存，我避免小心翼翼，多一份肆意欢纵。郊外的诗意，是“万紫千红总是春”。

然而，春天与青春总是有着太多的关联。我记起下了雪的东山峰是极安静的。从队上往下瞧，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很是素净，连对面的张家山的山顶显得也更亮眼。西边的南北镇、清关度的山峰就像从雪里长出来的一样，兀自戳着，偶尔一阵风刮起，吹得队上吊着的冰树枝铛铛的响。裹着棉衣，扛着钢钎、锄头用青春去赌明天。

知青一个曾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名字，一个令共和国骄傲而又尴尬的名词。知青分化，有极少数在高位，大多数都在底层。我不会去攀比，也稀少怨天尤人。 虽然有些不知足。但过了天命之年要认命。

活在世上，有数不清的不如人意，也有数不清的自寻烦恼，放不下，想不开就会不开心。正如《花田半亩》中说：生命中，我们都接到不同的剧本。有的平淡，有的浓烈，有的是笑，有的是泪，不管怎样，我总要演好，直至落幕。学会坦然面对一切，放过自己。

退休后那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思绪，是一生中真正的顿悟，最终还是归于年华如水的幽凉。光阴深情依旧，给自己一些宽郁的时间，再不与以前相佐难，只想，好好善待我的晚年，这就是人间四月天带给我的启示。

总有些遇见，惊艳了时光，也惊醒了沉睡中所有的感觉。人间四月天便是萦绕我一生的眷恋。

说好了春色十里，花开十里。今天都如约而至。踏春返回，油菜花香从远处飘来，一群飞鸟掠过，半空里群鸟盘旋飞远，马路两边的青绿好像染了岁月的扉页。前面只剩一抹金黄的夕阳斜映在车前头。

2020.4.3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