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田记事

44班 陈恩赐

农民盼莳田，小孩盼过年。
我也喜欢莳田，为什么呢？一是：要不是当知青，我在城里从没干过，二是：莳田时很热闹，全队男女齐聚一起，看看谁莳的又直又快，可一决高下。下乡后才知道，莳田还有规矩。莳田高手是受人尊敬的，不认年龄、不认男女，特别莳大丘田，往往是高手先下田，由他莳好第一路后，二高手、三高手才伊次下田。而我，总是最后一个下田的，就是补补漏，因技术不行也。
七0年七月底，集体插完大丘晚稻田后，队上的一些边远小丘田也要完成任务，于是队上就采取抓勾来决定田的远近、大小，以户为单位，我们知青一人也算一户。抓阄之前，队长一再强调各户要在立秋之前必须完成插秧任务，如错过季节就白费力，将来只是收稻草了。
队长安排会计做好“阄”放在一个碗里端到各户主面前，轮到我抓打开一看："五担谷″，地点是邱家坳下， 顾名思义此地只产五担谷，但离队远切偏。我觉得面积太大了，怕完不成任务，当时我急得找队长商量，能不能换块小点的近的田？队长说：“霸王勾上死”，不行！但我相信你在立秋之前定能插的完。
没法，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挑了一担高耳土箕赶到秧田扯秧，大家有说有笑、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扯谈。我问旁边扯秧的农民，“五担谷”田要扯多少捆秧，他说要二佰多梱，你一个人去插要三四天。你今明两天插完就可看得出后天要扯多少了，像我和老婆一天就可插完。
第一天，我把两餐的饭煮好，中饭也带去，力争多干。还好队上双抢时杀了猪，队上对我们知青很照顾，分肉时知青可多分了点，我就用剁辣椒醃好装坛，今连小菜也没炒，盛上饭夹两块肉就急匆匆地去莳田了 。
队上知道我莳田不行，早已派人把田距用秧苗固定好，我一到就可下田干活了。刚开始时，速度还可，但插完了第一大行我已是汗流浃背，腰也疼了起来，我只好捲支喇叭筒抽起烟来，心想，面积在我看来是大了点，我何时能完成任务呢？就这样插完一大行.....抽口烟，再插......又抽口烟，几十梱秧终于插完了，而天色也不早了。
第二天，也是如此，虽累的我晚上睡觉都感到这里痛那里痒，但第三天我还是早早的起床，同前两天一样，中饭还是在田头解决。这天下午，眼看还有不小的面积恐今天插不完了，这时隔田的二个学生（放农忙假）他们插完了自家的田就来跟我帮忙，我就好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看到了希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俩的速度很快，我望尘莫及 ，三人没多久就把剩下的田插完，终于完成了任务，这下我才感觉肚子饿了。其中有个叫小青的，他从口袋里拿出用报纸包的二个硬米粑粑递给我说，看你那样子好像肚子饿了，我和丙生还要上山砍把柴，等下就快日头落山了。我怀着感激的心情目远两位小朋友远去的身影，拖看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因有两个米粑粑打底，我回家后连晚饭都没吃，也没洗漱，进屋倒头就睡，因完成了任务，心安，哪知一觉便睡到大天光。
从这次的插晚稻抓阄中，我深悟出人多还是力量大，特别是莳田这样的农活最适宜。怪不得现在农村虽分田到户，但在莳田时，还是你帮我，我帮你，好的传统依旧在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