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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生活——守夜

2020-4-10 11:40| 发布者: 安宁檬| 查看: 154| 评论: 0|原作者: 玉锦阁

摘要: 月亮又园又亮,应该是中秋月吧。 我不知道中秋是那一天,只知道今天是九月十八日,不晓得中秋是过了,还是未到? 下乡两个月了,我只身插队在这个叫杨家沟的生产队,每天出工、吃饭、睡觉,过着单调重复的生 ...

       月亮又园又亮,应该是中秋月吧。

       我不知道中秋是那一天,只知道今天是九月十八日,不晓得中秋是过了,还是未到?

      下乡两个月了,我只身插队在这个叫杨家沟的生产队,每天出工、吃饭、睡觉,过着单调重复的生活,迷迷糊糊,浑浑噩噩,活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两个月前,我还是一个省城应届毕业的稚气中学生,而今,成为遥远而陌生山村的一个农民,成天干着粗重的农活,靠挣工分,自食其力,自己独立地养活自己。

       这一切恍若隔世,犹如置身梦境,教人唏嘘人生的无常。

       今天晚上生产队安排我守晒场,看护队里刚收获的花生。主要职责就是夜里如果下雨,就要叫醒队里社员,把晾晒的花生收进晒场边的保管室里。

       我坐在席棚里,身旁的花生堆的像小山似的,散发出一股股潮湿的泥土味。我随手剥了几颗放进嘴里,发觉新鲜花生并不好吃,水湿而油闷。

       想到今晚一个人守夜,无聊寂寞,我出来时还把手风琴背上了。由于长时间干农活手上长满老茧,手指关节也僵硬了,拉出的曲子,自己都觉得怪怪的,不想拉了。担心夜里有露水手风琴会受潮失音,又将琴放回住房。

       说起住房,真是伤心沮丧,前几天的一场暴雨把我整惨了。

       深夜里我正在酣睡,突然被异样的响动惊醒。睁眼一看,惊慌万分,屋里变成泽国一片,鞋子飘在水上。房顶四处漏雨,雨水从破损的屋顶不停注入屋内。我跳下床,赶忙将面盆,水桶,还有稍大一点的饭碗,全部用来接雨水。

       床上蚊帐已经湿透,被盖被打湿,无法继续睡觉。我无助地卷缩在床角,呆呆望着屋顶流淌下来的雨水,盼望大雨快快停歇,等待着天明。

       我的住房是生产队废弃的小仓库。十几个平方的房间,用竹篱笆分成两间。外间是厨房,有一口柴灶和一口石板水缸。里间是睡觉的地方,放一张床,和一个装粮食的木柜。我下乡带来的木箱放在床头,作为床头柜,放上日常洗漱用具。

      房屋没有窗户,黄泥巴土坯墙上凿一个巴掌大的小洞,用来采光和换气。洞又不能大,要防止雨水倒灌进屋。

      最奇葩是房门,房门是十几块木板,是仓板门。进房间要将木板一块块取下来。进房间后,又将木板一块块装上,才能关门。

       刚开头很不习惯,慢慢也适应了。其实我对住房要求不高,只要有个不受风雨侵扰,可以煮饭睡觉的地方就行。

       但是漏雨是个大事,我提醒自己,千万记得明天找唐队长解决这个问题。

       月亮像一个银盘挂在晴朗的夜空。皎洁的月光照耀着晒场对面竹林环抱的村庄。整个村子宁静安详,没有犬吠,也听不见婴儿的啼声。

       我举头望月,有些谈谈的愁绪和感伤。遥远的城市和家人,也许已经进入梦乡,他们会不会把远方的游子思量?我插队在异乡的同学,是不是跟我一样,皮肤晒得黝黑,单薄的身子变得结实粗壮?

      月光如水,洒落在田野沟渠上,远处的山影和树林变成一团团黑色的水墨画。大地朦朦胧胧,优美静谧。晒场旁边的小路铺满银辉,静静地伸向远方。

       听队里农民讲,这条路可以通向偏远的二大队,让我兴奋又向往。李放和吕其民他们就在二大队。

       我们几人同年毕业,一道下乡插队,父母都是同一个单位,关系很好。下乡前家长叮嘱我们在农村要相互照应,彼此帮助。

      自从那辆披红挂彩的汽车把我们送到公社后,我们被分配在不同的大队,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有消息,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我想,待我有空了,一定要沿着这条小路去看望他俩。

       万籁俱寂,我毫无倦意,慵懒地斜靠在窝棚里,一阵阵胡思乱想。远处山林浓密的阴影里,睡梦中的小鸟,发出几声婉转悠长的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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