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骑马....作者郝建国
“对，咱们骑马去！”“没有别的办法了，又没有去一连的马车，怎么办？”“我看行！”“就这么办”！“打更看马舍的老王头，半夜四、五点钟的时候睡得正香不会发现！”我们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明天早上四点多钟天不亮我们就走！”“好，就这样！”夜幕下，三个小知青偷偷商定了一个秘密，回宿舍睡觉去了。 与我商定骑马去一连的是七十三中的两个同学，他们两个随班分配在了十五连马舍干活。他们学校的一个班分配到了一连，这个班有他们最要好的同学，他们总想去一连看望他们的同学。十五连到一连好几十里地，当年洮儿河的交通极为不便，没有去连队的马车只能靠步行。 我也想去一连，因为我小姨在一连。1970年5月20日我下乡洮河‘五七’战校已三个月时间。这一天爸爸来信说：“你小姨去洮河农场了，在一连，有时间你去看看她！”为此，我们三个人不谋而合，共同策划着骑马去一连的事。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没有经过连里任何领导同意，决定偷偷骑马去一连。 凌晨四点三十分，我们按计划爬了起来。由于有内应，我们顺利地牵出了三匹马, 趁着朦胧的月光，把马牵到了十五连连部前边的大道上。他们两个人的工作就是骑马放牧、喂马，所以他们都会骑马。而我当时在后勤工作，我平时没有机会正儿八经地骑马，即使在畜牧连的院里骑过几次马，也从来没有上过大道。 我一上马，心里就十分紧张。不知道怎么驾驭这匹马。他们俩个骑着马往前走，而我的马就地打转不迈步！他们两个见此情景，便骑着马转回来，告诉我了一些骑马的要领：骑上马要用腿夹住马肚子、坐稳、慢慢地松开马缰绳；再用两只脚磕马肚子，马就往前走了，缰绳放的越松马跑的越快，缰绳往怀里拉马就站住了；这便是骑马的要领。我按照他们说的做了，还真灵！马儿向前跑了起来。我们顶着月光和天上的繁星，奔跑在大沁塔拉草原的沙石路上。沙石路上出现了一个小水坑，马儿的脚步突然放慢，一不小心，我差点掉下马来，我一个手抱着马脖子，一个手抓着马鬃，一只脚搭在马背上，这时马儿已停下脚步，我慢慢的挪到了马背上，马儿向前走了起来，经过这一次差点掉下马来，我骑马的技术更熟练了一些，马儿向前飞跑起来，我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像帆船游荡在波涛翻滚的大海上下颠簸，随着马儿向前奔跑，我们离一连越来越近了，当金色的阳光沐浴着洮儿河大地，沐浴着大沁塔拉草原的时候，我们身披明媚的阳光，终于到了一连！ 他们两个去找他们的同学，我来到了小姨住的宿舍。清晨了，小姨宿舍的女生都起来了，我问了她们宿舍的一位女生：“这是不是一连？”“是”她说，“你找谁？”我说：“找我小姨刘淑玲，她是六中的，请问她在哪儿？”她指向屋里说：“在那里呢”。 我找到了我的小姨。她惊诧的看着我，她期盼，亢奋的神情, 嘴里不知说什么。我和她说：“小姨，我想家，想我爸爸妈妈！”我本指望着小姨能安慰我一下，而小姨却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转，不一会扑簌簌地洒落下来，嘤嘤地哭起来了。 也难怪，小姨辈分比我高，但年龄还不满18岁，才比我大五个月。我想家，她也一样想家。同室的女生见她哭了，都过来劝她，有的女生也跟着哭起来。过了一会儿小姨不哭了， 我们俩说着问候的话，又约定什么时间一起回家。我说：“小姨，我过两天有时间会再来看你。” 小姨听了这话又哭了。正在这时十五连的那两位同学回来了，他们说：“咱们快走吧, 赶紧回连队，要是让领导知道了咱们骑马出来，准得挨批评！”“你们的同学找到了吗”？我问道。“找到了！”“好吧，咱们走！” 说完话，我凝视着小姨脸上的泪花，实在不知道怎样安慰她。我含着眼泪告别了小姨，骑马踏上了返回十五连的沙石大道。此时，太阳已一竿子高了，阳光普照着洮儿河大地，草原上的美丽风光已尽收眼底，蓝天上展翅的雄鹰在翱翔，草原上一群一群的马和羊，牧童挥舞着牧鞭，农田上踏着露水的农民在耕种。 马儿向前狂奔起来，马蹄声“咯噔噔咯噔噔”地敲击着大地，瞬间留下一路的烟尘。耳边的风呼呼的刮过，我坐在马背上，内心却充满惆怅。小姨那无声的泪水还在流淌！小姨那无助的眼神还在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心！每天劳作后的腰酸背痛，想念父母家乡的难眠之夜，那时我真想睡它几天几夜,真想妈妈做的饭菜,真想快点回家..... 回到连队。我们把马送到了马圈，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宿舍，班长说：“黄连长找你们呢！”我心里想：“这下完了！等着挨批评吧！” 第二天黄连长对我们说：“你们几个不要出工了，写检查。”不上工正好，我内心欢喜着，因为我的股沟处让马背铲得疼了一夜，现在还疼呢。黄连长找到了看马舍的老王头，严厉地训斥他说：“你为什么不看好马让他们骑出去，他们这些小孩，要是出了点事我怎么向他们家长交待，关你的禁闭蹲小号去！” 当年，洮河‘五七’战校前身是劳改农场，劳改农场给犯人预备的小号，是一个只能放半张床那么大的小屋，老王头是劳改就业人员，硬是把老王头关了进去。连长拿我们没办法，便把气撒在了老王头身上。老王头替我们顶了罪，现在想起来这一幕还真有点愧疚！ 马蹄狂、 匆忙忙、 踏破草原奔前方。 百里乡、 心惆怅、 寻觅亲人诉衷肠。 泪眼别、 思还乡、 梦在异乡想爹娘。 思昨日、 想家园、 少年洒泪思故乡。 郝建国写于2014年7月8号 郝建国1970年由长春下乡到洮河农场知青78年回城 电话158440511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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