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文/山杏儿

　　              父亲

      在十九年前的夏天，我正因脑血管在友谊医院住院。鬼使神差地那一天晚上我突然跑回了家里，可能因为这天是我的生日缘故。其实也没事可做，所以准备睡一晚觉第二天一早再回医院去。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正当我迷迷糊糊时，桌上电话突然响了。是北京松堂关怀医院打来的；通知我虚岁八十八岁的老父亲在沉睡中刚刚去世了。

     我赶紧起来，用电话通知了我的二哥和小弟。然后和老伴立马跑到马路上打车去医院，路上顺路去我二哥家和小弟家，接上他们一起走。

      北京松堂关怀医院是一位北京的知青开办的，电视里也介绍过那里的情况。医院是由一排排的平房组成，一间间的单间病房。我和老伴，二哥，小弟四人走进病房，看到父亲已经由医院给换好装裹，嘴里还按老论给放了两只纸质的金元宝，安静地平躺在病床上。

       这医院是一条龙服务，包括火化的联系安排等，所有老人后事都由医院操持，基本没有家属什么事。

      老伴和二哥，小弟看看已经走了的老父亲，也没有言语，慢慢地退出房间，到院子里说话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掏出我裤兜里擦汗的手绢，沾湿了水，慢慢给老人擦脸，擦手。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因为天虽然亮了，但夏天这时候也就刚过六点左右。但要等到八点以后太平间才会来人接收遗体。我默默的把头枕在病床边上，抓住已经冰凉了的老父亲的手，按在了我的脸上。什么也没有想，身体也没有动，就静静地呆着，呆着……。一直等到太平间来人，把遗体抬到推车上。我们护送进了太平间。在把老父亲抱到冷柜里时，我抱着头，他们托着脚。父亲的头紧靠着我的胸口，我看不见老人的脸。可在脚后部的老伴突然看见父亲挣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

       老人离开快二十年了，我从来没有梦到过一次父亲，不知为什么。但我却常常在一个人时不自觉的，无意识地喊出俩个字来；父亲，父亲！

　　　　　　       　过街鼠　二零一九年三月十六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