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插队时的第一次回家 凌云志 我插队的村子在延长县的西北角，原属于郭旗公社，后又称之为郭旗乡，现在合并到了郑庄镇。村子距离延长县城70里路，距当时的公社所在地郭旗是30里路，沿沟东行经过的村子有界湾河、年家河、史家圪坨、窑则上、王良寺、王仓、陈旗、徐旗、郭旗和丁旗，这些都是原郭旗公社所属的村子，出沟到川里就是我们刚来时下解放卡车的杨家沟，距村有50里路，当时村里老乡就在杨家沟接的我们，赶着驴车拉上我们的行李，记得中午在公社所在的郭旗招待我们吃了午饭，饭后继续步行，沿途近的知青都进村进沟分开了，我们走到天黑也没到，当时走到几点也记不清了，到村里后就在我们四个男生住的窑洞，招待我们吃了第一顿的荞面饸咯。安排到樊家圪台村的知青共19人，都是同一学校的，一队十人都是同班同学4男6女，二队9人是不同班级的4男5女。樊家圪台村是梢沟里最后一个村子，再往沟里走没有村子了，村子的脑畔翻山过去就是延安县，就是如今的延安市宝塔区，位于姚店正南的沟里，沿沟走出去连翻山共30里就是姚店，再坐50里公交车就到延安当时的东关延安运输公司汽车站。 说起姚店对我们插队的村子是很重要的地方，那是离村最近的集市，也是出外搭乘公交车的最近站点，老乡们的进出物品大多要通过这里，如背上两斗粮食去集上卖掉换钱置办其他，买上个猪仔回来喂上等长大换钱，到商店购买生活用品等。 我就是在姚店集上见识并知道了陕北人交易的手段，他们都不在嘴上明说多少钱，甩下袖子在里面捏手指议价砍价，或是摘下头上的白毛巾盖在双方的手上捏手商谈价格。 我记得头年也就是我们插队的第一年，是我们插队收成最好的一年，每分工值是3毛多钱，我干了一年除去交口粮钱还剩有二三十元钱，1970年的春节前，我们一起插队的四个男生相约结伴回北京，一早翻山步行走到姚店，在姚店公路边的公交车站等由延安发车北上绥德的长途客车，中间在附近转转吃点东西，等坐上车已经午时了，待到绥德下车已经是下午较晚时间了，已经再没有开往去黄河边吴堡县的公交车了，我们一行四人找地方吃饭并在类似大车店的大通铺旅社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到绥德汽车站排队购买去吴堡的车票，由于绥德是中途站，没有始发车，只能是由榆林开过来的长途车上下几人卖几张票，不巧的是等到我们时只剩两张票了，我们四人只好分开走了，我们让赵某与佟某先走，我和吴姓小个留下等再下一天的车，当时由榆林发车途径绥德开往吴堡每天只有一班车。 我和小个等车走后一天就在绥德瞎转，当时都干些什么如今也想不起来了，就知道怕再买不到车票，天黑后在大车店坐了一会儿也不敢再住了，天黑透以后就跑到车站售票窗口前的两边长椅子上躺着等天亮买车票了，刚躺下时间不长就有人来巡夜了，我两就假装睡着了不吭声，巡夜的打着手电筒照照躺在长椅上的我两，当时也没别人，看看嘟囔了些什么，我们也没听清，也没叫我们，就呆了一会儿走了。我两由于天冷基本没睡着，随便瞎聊直到没什么话说了，在空旷的车站售票厅熬了大半宿，也就后半夜也许迷瞪上了一阵，到底睡着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了。 等到长途车来开始卖票了，反正我两排第一也不太发愁，只要有两张票我们就能走了，只有一张票或没票的概率也太少了，绥德毕竟在陕北也算是大地方了，总会有人在此下车，买了车票我两上车终于可以前行了。等到黄河边的吴堡下车了，就该步行过黄河了，当时在黄河上是部队架设的舟桥，被称为军渡，我们走过晃荡的舟桥到了黄河对岸的山西，时间不长搭乘上了开往太原的长途汽车，就记得路过一个叫柳林镇的地方，对当时一路是怎么渡过的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到太原后辗转到太原火车站，购买了回北京的火车票，印象中好像是天黑上了火车，之后大约10多个小时的火车回到了北京，由于年头多了，对于当时还有什么已经淡忘了，这条路我也就走了这一回，其他次回京走得是由姚店坐车到延安，后再坐长途车到铜川，换乘火车回京的，火车还要在西安换一次。 其实我插队期间也就回过两次北京家，第二次就是林彪出事那段时间，之后就连续近三年没再回北京，直到1974年8月去西安上大学，也许是因为我坚持在农村时间长的表现，才得以有上学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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