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女知青开拖拉机的轶事
知青朋友聚一起经常说起我在农村开拖拉机一事，我都是笑而不语，从未主动说起过这事，今天我把往事一提，就让你们感知一下。 《美丽酃县之秋》 层层峦叠的山峰， 深涧跳跃而下的潺潺溪流， 秋深霜亦重， 从林漫染头， 登高舒展目， 难觅当年满地愁。 序、述、 那是在一个冬天的日子，队长拿着一张通知书给我：大队决定派你去县农机站学习开拖拉机，收拾一下东西，去了好好学习，别辜负了我们的心愿。队长是语重心长微笑着看着我说。哇去学开拖拉机，我可从来没想过，现在想来真是太幸运了，我是又惊喜又不安。但首先想到的是不用干农活了，吃不用愁了。也许也是一种对自由的向往，我一溜烟就去了县农机站。 县农机站在快进县城的一个桥头那边，听说那座桥叫接龙桥，那时整个桥是残缺不齐，护栏没有了，桥面凸凹不平。农机站的出入都必须经过这座桥。 我们这次是73年底县举办的轮式拖拉机培训班。参加学习的共有四十多人，有4个是知青，一男三女，都是湘潭的，6个女的，三个女知青，三个本地女青年，其他都是本地青年和年纪大一点的农民。 我们主要就是学习拖拉机的构造和机械原理。我觉得还比较易懂和理解，因此学得还可以。县农机站就一台丰收27型中型轮式拖拉机，平时就是接待各公社的拖拉机来这里维修和保养。后期我们就轮流在师傅的带领下在这台拖拉机上实习。 时间过得很快，三四个月以后，也就是第二年春耕的时节学习结束了。 农机站的拖拉机也来到我们大队帮忙春耕犁田，当时我们大队应该是县里办的重点地域。我就跟着开车的李师傅学耕田，一般都是在靠大队部马路边的生产队，因为这边的田块都比较大。在大块的田里开拖拉机是很舒畅的，来来回回很随意，碰上小块的田就麻烦多了，我经常在小田里怎么都调不过来，人都朦了，只好下来让李师傅去开。 这段时期我和李师傅都是在社员家轮流吃饭，大家一定很羡慕。确实社员每家都很客气，基本都拿出最好的饭菜，大块肉是经常有的，因为都是肥肉多，可惜我都不吃。而且每次中途休息吃点心，很多社员家都是一碗面条一两个荷苞蛋，那时我感觉是最幸福的了。我也经常想：要是我们知青都能吃上就好了，这是家的感觉！我也感悟到知青要是每天也能留一个人在家做饭种菜，我们的生活也会好得多，但这是不可能的，一是生产队不会同意，二是留家的知青争不了工分，大家工分本来就低，养活自己都很难，再留一人做饭，生活就会更困难了。 一惊心： 记得是春耕完了，耕田的拖拉机上岸了。拖拉机下田耕田的时候轮胎必须换成铁轮子，那天拖拉机停在大队小学坪里，还没来得及换下铁轮子。可能是下午有几个湘潭知青到大队部小学来玩，几个人看到拖拉机都想我开拖拉机坐着玩，我说是铁轮子不能在地面走，而且刚从田里上来，刹车，离合器都得做保养调整才能上路。他们几个不听，非得叫我开，他们几个挤在小小的驾驶室站着，后面的门因为犁田方便看后面拆了还没有装。 天啦！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怕，开就开吧。首先得倒车，车头是朝西面学校教室的，可这一倒车就停不下来了，我使劲踩刹车它还是在走，因为铁轮子在田里轻轻一踩离合器就刹住了，我心想这下完了，后面不远就是路边的坎有2米来深，下面就是那条小河流，我急得竭尽全力死死的抓住方向盘，双脚用力一蹬，拖拉机停了，我真没想到它停了！我真的是惊魂未定，下车一看轮子离掉下坎只有一米多了，那一刻几个知青跳下车鸟散了。哈哈哈！ 当年在车上是哪几位知青朋友，你们自己说说当时的感受吧，我也想知道，反正都吓得不轻。记得可能有丁朱颜。 二惊心： 夏天又到了双抢时节，县农机站的拖拉机又来了，搞完双抢拖拉机上岸换上了轮胎，停在大队部大门边准备回农机站，李师傅也不知上哪去了。我在那等着跟李师傅告别。 这时大队部的广播员冬梅为首的几个女青年又在撺掇我了，那天正好是三河公社的赶墟日，她们叫我开拖拉机送她们去那里玩，我说不行，师傅要把它开回县城去了，几个女孩不听，边嘻笑着边跟我纠缠劝我去，我想我一定是疯了，经不起她们的纠缠我又上拖拉机了，因为师傅是准备开回县城而摆放，我必须调头。我启动拖拉机拐弯调头时，拐到马路中间，因为马路中间高两边低，拖拉机轮子打滑拐不过来，沿着斜坡直向对面马路边的几户社员家滑去，我脑子里想着又完了，这次上别人家里作客了，想着大门被撞的那一刻：轰！晕！我手脚仍在做作最后的挣扎，奇迹又出现了，拖拉机停了，车头紧挨着一户社员家的正大门停了，我下车一看真是太不可思意了，几乎是零距离。还好这几户人家都是关着门的没人在家。 我吓得要死，跟冬梅她们几个说不去了，她们那知我的心，还以为我的技术好，都笑呵呵的叫我快开车走，我心惊肉跳她们不理解，我只好又倒好车，心一横说：你们上来吧，四个女孩嘻嘻哈哈的上了车挤着站在驾驶室，一路有说有笑。 这下我再也不敢大意了，稳稳的把她们拉到公社，叫她们下来自己去玩，我站在路边平静自己，然后终于平安的把她们拉回来了。 三惊心： 这次就说说手扶拖拉机吧。 平常我在大队石灰厂跟着吴海龙师傅开手扶拖拉机，大家看到经常在大队小学通往杨家队的这条机耕路上来回，不管哪个队的社员在路边碰到我们都会笑着热情的打招呼。我一直觉得农村的农民真的是很淳朴善良。 手拖是最不好驾驭的，女孩子没大力气根本不要去碰，我是属于没力气的范围却蒙蒙懂懂的去弄那玩艺。平常的烈日爆晒颠簸辛苦就不说了。还是来说第三惊心吧。 这天上午和吴师傅象平常一样开着手拖去塘田煤矿拉煤，每次离开大路上山去煤矿都是吴师傅开车，因为上山的小路弯弯曲曲，还有一些死弯很不好走。这天吴师傅也是想让我锻炼一下让我开上去，我也信心满满的开着上了爬山的小路，我也是小看了，上山路没多远，五六个上班的煤矿工也跳上了车斗搭顺便车。开始走着还顺，走了有一半路时遇上了一个死弯，我使劲的想把扶手拧过来，也许力气确实不够心里又紧张，扶手怎么也拧不过来，车直接朝靠山的左边撞去，我急得慌了，使劲捏了右边扶手手刹两下想把车头拐过来一点，可能右扶手刹车捏久了一点，车头突然就往右拐横了过来，直朝山坡下面冲过去，车上的几个矿工一看不妙，纷纷跳下了车，吴师傅坐在后面车箱边可能也呆了。我眼睁睁的看着机头离开路面向山坡下滑去，这时我感觉以为是师傅在我肩上拍了一下，可能是叫我跳车，我立马站起来纵身一跳跳在了路边，回头看到师傅跌落在地上。这时手拖头带着车斗向山沟里滑去，机头翻了几滚后在半山腰停了，我呆若木鸡站在那里：一切都完了！ 我也不知怎么被他们带到山下的煤矿食堂，吴师傅马上给大队党支部书记张汉泰打电话报告情况，我担心得不得了，但我听到电话那头张书记第一句话就是问：小赖怎么样了？听说我没事，他说只要小赖没事就是最好的。我当时听了心里面既感动又愧疚得泪水哗哗流，真想抱头痛哭，可恨我的个性却没有让我在外表强烈的表现出来。 后面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辛苦农民兄弟把手拖弄上来了，车子损坏不大，修好后一直在用。 结尾 我去开拖拉机是全大队社员对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那时每个队每个人见到我都非常之亲切，让我更多的感受了乡亲们的亲情友情和待人的纯补真情。在上次第二故乡行活动，乡亲们见到我都特别兴奋的提起我开拖拉机的往事，而我确实辜负了他们，这是我一生的愧疚。 最近闲着回想当年发生的这些事，我都觉得那时的自己不可理喻，不知道危险，不知道害怕，真可谓无知者无惧也！ (2018.11.01为关心我的知青朋友们而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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