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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并不遥远》——记忆中的知青岁月之一 文/徐新民

2018-12-23 19:40| 发布者: 千帆过| 查看: 227| 评论: 0|原作者: 徐新民

摘要: 《青春并不遥远》——记忆中的知青岁月之一 1975.3.25——“冰”“火”第一天 在陕西咸阳城北约十五华里的黄土高坡上,有一处彪炳中华文明史册三千多年的名胜之地——周陵,即被孔圣人称为“三代之 ...
《青春并不遥远》——记忆中的知青岁月之一


                            1975.3.25——
“冰”“火”第一天


   在陕西咸阳城北约十五华里的黄土高坡上,有一处彪炳中华文明史册三千多年的名胜之地——周陵,即被孔圣人称为“三代之英”的周礼文化始祖周文王和周武王陵墓的所在地。我所插队的公社——咸阳周陵公社因此而得名——一个农耕文明十分悠远的地方。
在周陵以东约五华里,有一个村子叫南贺村,全村有五百多户,一千多人口,是此处最大的自然村。全村连同东边独居一隅、被当地人称为“小台湾”的司家庄组成了共有八个小队的南贺大队。1975年至1980年,我就在南贺三队劳动、生活了五年。
   南贺村离咸阳市区约30华里,有公交班车,回城探家比较方便。尽管如此,我和队上的知青们并不经常回家,因为害怕回家次数多了落下“不安心上山下乡”的名声,影响最后回城。再者,我们插队时已是上山下乡运动的晚期,政策环境相对改观,比如,下拨知青住房专项资金,要求生产队必须给知青盖房子,同时在社会上尤其在农村加大对知青上山下乡的意义的宣传,严厉打击一切破坏知青上山下乡的犯罪活动等等。因此,我们的上山下乡无论从时间长短、离家远近还是艰苦程度上,是不能与北京、上海的“知哥”、“知姐”们相比拟的。他们告别父母下到千里之外的云南边陲林场、沟壑纵横的陕北延安、北风呼啸的内蒙古大草原和冰天雪地的北大荒等地,吃得苦、遭得难比我们多得多,我们也只是在咸阳本地,对于那些没有下过乡,没有经受过体力劳动之苦的人而言,算是遭了一回“罪”、吃了一点“苦”而已。
   插队五年,岁月一瞬。时间短暂,然而毕竟做了一回农民,参与了传统的农业,见证了传统的农村,结识并体验了那个时代的农民和他们的生活,品嚼了其中的苦、辣、酸、甜,有了一点儿生活的感悟和人生的故事。这在没有这种生活经历的人看来,也算是应了陕西的那句俗语“从小卖蒸馍,啥事都经过”了……
1975年3月25日,是我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的日子。记住这一天,却并非“起始”的意义……
   那是激情年代的后期,时代的余温还在,官方还是习惯以开大会、贴标语、喊口号来为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大造声势,普通人也容易受其感染而热血沸腾,激情满怀。尽管人们在内心对下乡并不情愿,但是,忧愁不属于青年——面对将要去的农村,面对父母关于农村“苦”与“累”的提醒和他们的无奈与忧容,澎湃激情下的农村仍是田野无垠、天空湛蓝、春风佛面,可以自由撒欢,而且还有“农民伯伯”热情欢迎,再说,从此扔掉了课本,不再有考试的心理负担,成了自由人了,对“广阔天地”还是充满童话般的憧憬和跃跃欲试的豪情。总之,面对下乡,跃跃欲试,想象丰满。
    那一天,咸阳人民路彩旗招展,锣鼓喧天,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欢送75级上山下乡知青大会在市中心人民广场举行。我早早就打好了背包,挥手告别了父母,高兴得出了家门。来到市人民广场,按照编号兴奋地登上了运送我们的一辆解放牌卡车。会场音乐高亢,鞭炮齐鸣,领导讲话,知青代表表决心,整个广场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据说是那几年咸阳市所有大型活动最隆重的一次。
   更隆重的还在后面。大会结束了,载着知青的车队并没有直接驶往城外,而是开进了人流密集、街市繁华的老城西大街和北大街,以游行速度自西向东缓慢行进。车上的我们像英雄一样,尽情享受着人群、彩旗、标语、鞭炮、掌声和口号的无限风光。终于,车队才出了城,沿着各自的方向,一路烟尘消失在城市的尽头。
周陵公社到了!照例是激动人心的欢迎大会,场面不大但很热烈。尤其是贫下中农代表上台,以粗旷而洪亮的声音,热烈欢迎广大知识青年“来到第二故乡”,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使人格外温暖。
   宣布了分队名单,我被分到了公社最东边的南贺村。随后,一个低矮、壮实的青年农民来接我。我把行李放在他的自行车上,跟着他走了大约五里路来到了村子。
   在村口,带着还未散去的激动和热乎劲儿,我停下脚步望了望我的这个第二故乡。映入眼帘的南贺村只是四个字——贫瘠、荒凉:村前地里,麦苗稀疏,村中的道路,满是深辙和坑洼,房子大多为土房,墙体裸露,手指一戳,“哗啦啦”的掉土。可能是人们都已出工的缘故,诺大的村子,只有不时传来的鸡鸣狗吠,还有近前四五个浑身脏兮兮的老人和流着鼻涕的小孩倚墙晒太阳……这情景在乍暖还寒的冷风吹拂下,很快让我心里的热乎劲儿凉了许多。
   我的知青屋是被称为“陕西八大怪”中的一怪——“房子半边盖”的厦子房,座西向东共三间,南屋最大,北屋最小,分别住了三男两女五名知青。青年农民领我进了北屋。北屋只有三张床板那么大,里面寒气渗骨。他指了指屋西北角说“一会你到饲养室找几块木板支张床”,接着告诉了我饲养室的地方,又指了一下南头的床说:“他姓赵,去年来的,今儿回家了,明天来”。说完就走了。
   我环视了一下我的新“家”:适合支床的地方有两摞快要倒下的砖堆,显然,原来的主人把床板拿走了,其余空地都被煤油炉子、锅碗瓢盆、案板所占,案板下面扔了几件脏衣服和一双臭鞋,房子里弥漫着刺鼻的煤油味儿和衣物的霉味,甚至还有阵阵牲口圈的骚臭从外面袅袅飘来。
   先支床吧,不然晚上睡在哪儿?饲养室就在我们屋子东边的跟前儿,里外没人,有几头骡子和牛在懒洋洋地吃着草料。我连饲养室旁边堆放草料的院子都转了个遍,连个木片也没有看到,只好失望的回到房前。这时从南头房子走出一个女知青,我向她打了个招呼并说了我的窘境,她淡笑了一下说了句“哪有什么木板,都是自己想办法”就拉门走了。怎么办?去找队长,队长在哪儿?去找农民想办法,可我才来谁帮你啊?最无奈的是跟前连个人都没有!陷入困境的我,一下子对 “人地两生”、“举目无亲”有了真切的感受,无奈与无助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冻”得我瑟瑟发抖,就觉得鼻子泛酸,喉头哽咽。
   无奈之际,一个扛着铁锨的农民大伯走过。听我说了后,叹了口气对我说:“不要瓜(傻)咧娃,没人管你(们)的!”见我茫然无措,大伯又说“娃,你还不如先回去,看看家里有没有床板拿来,不行了再说”。并告诉我队上的手扶拖拉机正准备去市里补交公粮,劝我先坐拖拉机回去。
“回去?刚来就回去?”可是,若不回去,今夜睡在地上?左思右想,只好按照这个农民大伯说的办了。按照大伯的指引,我找到了队上正在装粮包的手扶拖拉机,沮丧的坐了上去。
拉了一车公粮的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爬行”在通往市区的咸宋公路上。路边的田野和树木慢慢隐退,一群群不知名的鸟儿拍着翅膀“喳喳”的从我的头顶掠过。坐在车上的我随着车厢的摇晃,回想着一天从“火焰山”到“冰窟窿”的过程,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悲凉。
   经过陵照十字路口时,公交站有一堆等车的人蜂拥着站满了半个路面,都是今天的下乡知青。见来了拖拉机,他们边后退边齐刷刷的看着我们,我也把目光投向他们。忽然,人群里一张熟悉的面孔和她的目光映入我的眼帘——是我的一个长着一双美丽大眼睛的女同学。不知怎的,我一下就死死的盯着她,看着她,一秒也不离开,当她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相碰的一霎那,分明看得出,她也紧紧地、不移分毫的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我俩似乎想呼唤对方,然而又欲言又止。她昔日清澈、纯真、稚气的目光,此刻充满了暗淡、哀怨和无尽的凄凉。就这样,随着拖拉机的缓缓而行,我和那个女同学默默相视着、无语的相视着,直到视线里的对方渐远、变小、模糊、消失……
在此后的很多年,我一直对那次大胆的“无言相视”有点儿不解: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那个年代,我们男女同学是不说话的,男女同学若是说话甚至发生早恋,会被视为“流氓”受到嘲笑、讥讽甚至批判的。那时一些男女生为了“避嫌”,闹出了不少笑话,例如有的男女同桌在课桌上画上一条“中间线”,胳膊肘和课本等不得“越界”;还有前边座位女同学的辫梢,若耷拉在后边男同学的桌子上,就要被骂“恶心”,这也算是青涩年华的“简单纯洁”吧。很多年过去,甚至现在我已经想不起那个女同学的模样和名字,但我们那一刻短瞬而大胆的“无言相视”和那双“美丽而哀怨”的眼睛,却始终像烙印一样留在了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我和她为什么那么大胆、甚至那么“贪婪”的看着对方?现在想一想,其实也简单:或许是那天她也遇到了和我一样的窘境,或许是那天她也有和我一样的感受,而更多的一定是两对目光瞬间碰出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不语’”的心灵相会与情感共鸣吧……
   1975年3月25日——我记住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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