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知青岁月 作者/廖康新

难忘知青岁月

廖康新

1969年1月，我告别家乡大理，步行60公里到宾川县，插队宾居公社石马大队三年。

上山下乡奔热区，“广阔天地炼红心”。

童心未泯初中生(68级)，虔诚转身新农民。

八人同建集体户，接受教育勤劳动。

三年农耕苦为荣，默默无声熬成熟。

一、初到农村

四男四女分三村：石马、双墩、双沟营。

我被安排双墩村，草房堂屋铺床睡。

半夜老鼠来折腾，迷迷糊糊熬一夜。

天明出工队长带，上山挑运萝卜籽。

挑杆压肩太垂直，踉跄跌撞担下山。

下乡劳动第一天，“挑担文化”首尝鲜。

初中才学ABC，村娃竟叫“大学生”。

时值年少“新鲜人”，农活不如村里娃。

队长安排“娃le”（音）活，勤脚快手跟着学。

春节将至要回家，三男二女徒步行。

碾米机轴① 男生扛，橘橙花生背包装。

十里乡路行走慢，我遥在前心着急……

行至公路见汽车，飞跑追赶扒上车。

司机好心捎我们，忙递果子谢师傅。

席坐煤堆松口气，此时才觉手划破。

车厢满载又坐人，安全顺利回到家。

次日直奔农机厂，碾米机轴电焊修。

春节过毕返回村，机轴修好交米厂……

深夜开会人稀拉，我们边听暗逗闹。

模仿剧中古将军，手捋胡须唬小孩。

烦听发言哆嗦话，明日任务才关心……

“老汉子干某某活，老婆娘做啥子事，

‘小老汉子’随我来”……队长派工已凌晨。

领得活路回屋睡，倒下即醒天朦亮。

（注：① 轴径约5cm，长50cm，与轴垂直嵌有直径约30cm的圆盘薄钢片。）

二、知青集体

州委领导来慰问，女生促建集体户。

八人合并发倡议，户长授意我执笔：

“……扎根农村一辈子，党叫干啥就干啥……”

豪言壮语告全县，积极行动创先进。

陋廓偏屋男生住，“撇厦”围篱做厨房。

柱脚废石当台阶，仓房角落盖猪圈。

女生四人农家住，二人一床挤小房。

含辛茹苦为集体，女性忍耐堪美德。

用水需到邻院挑，时把吊桶掉深井……

煤砖棉杆是燃料，养猪养鸡善生活。

邀请贫农当户长，搞好知青再教育。

开饭之前学语录，一段时期天天读。

知青集体有政策，安居乐业更踏实。

自留菜地及时盘，老农支援韭菜苗。

辣椒茄子洋花菜，买苗快种抓得紧。

防震搭棚我建起，男女同学隔篱住……

勤俭持家有同学，油盐柴米他善谋。

腌菜腌肉灌香肠，烹饪还做八大碗。

上山砍柴男生干，四把砍刀由我磨。

五更出发日落归，女生关爱洗被衣。

“男耕女织”一家人，其乐融融暖人心。

中秋月饼女生做，谷堆”脚底”过佳节……

菜园多日未打理，女生默默挑粪浇。

村民见状来批评，我们赶忙奔菜地……

同学吉它学得好，经常弹练苏联曲。

五弦奏出《喀秋莎》，大伙放歌《三套车》。

欢乐未尽又高唱，《共青团员》进行曲：

“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穿好军装拿起武器，共青团员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万众一心保卫国家。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请您吻别你的儿子吧。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劳逸结合苦中乐，无忧无虑慢慢熬。

知青工作渐变化，煤窑、公社有人去。

我和同学被派工，县水工队参测量。

留守女生担子重，出工家务守住房。

某日因事我回村，村民唤我帮女生。

放下挎包即刻去，拔完棉杆挑回堆。

三、生产劳动

（一）干农活

随着年龄渐增长，“小老汉子”我来了。

成年要干成年活，遇到困难背语录。

大春生产全党抓，中央号召广播唱：

“贫下中农是农村中，抓革命促生产的主力军。目前正当春耕的时候，毛主席号召你们！党中央号召你们！希望你们认真地抓革命，促生产，动员一切力量，取得比去年更大的成绩！”……

春收、春种两不误，热火朝天大生产。

蚕豆收割镰刀砍，挑杆担回打场晒……

清明节令抢种棉，豆田翻犁捞墒种。

挑砂覆盖担水浇，一窝一墒不遗漏。

谷雨时节割小麦，麦子收尽田翻犁。

撒肥牛犁放水泡，精细耙平备栽秧。

立夏佳日“开秧门”，全体清晨先拔秧。

栽秧主力妇女当，运秧拔秧男子干。

拔秧双手拔又转，使转苗秧集成簇。

秧簇相叠稻草捆，涮净根泥成一把。

运秧装载不用筐，奇怪秧苗怎挑来？！

参加挑秧才明白，原来运用“扦杆“(挑杆)挑。

挑杆两端码秧把，草绳紧梱“高挑子”。

相似“举重”挺上肩，手、腰、腿力齐使劲。

掌握不好会闪腰，留下疾患“老来响”。

挑子常绑“翻天运”②，跟学也捆“提箩秧”③。

“扦杆”挑秧唯本村，窄埂跳沟显优势。

拔、挑手工够专业，运秧队伍保“供给”。

〔注：② 本村常用扦杆（长约2.5米，直径约7公分的竹挑杆）两端置于草、秧把的腰部，捆牢后呈高挑。 ③ 本村一挑秧呈高挑子的独特方法，挑子可在水田中捆绑，挑杆两端捆好的秧把俯看似圆型提箩。〕

栽秧热闹场面大，全员上阵节气浓。

工序紧扣“流水线”，队长调度巧指挥。

栽插讲究质和量，相互竞赛比技艺。

埋头手插须到位，苗数要足行列齐。

弯腰叉腿手利索，快速精准依序干。

动作慢了被旁超，横栽玩闹“关秧门”。

女子栽秧能手多，带动我们紧跟干。

低头边栽边后退，力避旁超遭“关门”。

抬头伸腰喘口气，手指肿胀腰似“断”！

栽插进展难划一，看齐专注努力跟。

日晒雨淋不懈怠，抓抢节令连续战，

田间欢歌稻文化，干劲冲天闹春耕。

坝田农活临结束，山地耕种已开工。

山脚山头无闲地，由近及远依序干。

苞谷、花生、薯杂类，雨季之前抢时令。

锄草追肥中耕忙，“打枝麻芽”优棉株。

薅秧除稗多雨天，精细管理在田间……

稻浪滚滚谷穗黃，“橇”（qiāo) 沟④澈水晾稻田。

开镰割谷“扇子把”，边割边放整齐晒。

农具“海簸”抬到田，男子打谷又装运。

麻袋盛谷草扎口，扛回打场过磅晒。

山地作物适时收，果园打理接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