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礼,我的北大荒战友
作者:辛凉 敬礼,我北大荒的战友, 敬礼,我们的知青岁月。 我们来自不同的城市,京津沪哈, 我们说着不同的方言,北调南腔, 我们出生在不同的家庭,受过不同的教育, 但战友这名称却成为我们相互认知的徽章。 呼啸的绿皮火车把我们从四面八方拉来, 在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地方停在了站台旁。 北大荒凛冽的风拍打着我们年轻的面孔, 从此屯垦戍边的重任落在了我们的肩上。 春天我们在稻田里播撒种子, 拖拽小车,踩着尚未化完的冰花。 夏天我们在麦地里铲地锄草, 搂紧锄头,顶着炎炎灼人的太阳。 秋天我们在旱田里收割大豆, 手握镰刀,忍着坚硬扎人的刺芒。 冬天我们在灌区里修理河线, 挥舞铁锹,向着寒风刺骨的北方。 上山伐木,我们同抬一付杠, 抢修公路,我们同担一对筐, 泡子捞麻,我们同烤一堆火, 挑土和泥,我们同砌一部炕。 饥肠辘辘,我们分吃一个窝头, 蚊虫叮咬,我们合用一顶蚊帐。 数九寒冬,我们伙盖一件大衣, 春运回家,我们同挤一个车厢。 我生病了,你给我打来病号饭, 你想家了,我给你将乡曲吟唱。 我暗恋了,你替我传递纸条, 你上学了,我帮你打点行装。 井边打水,我帮你拎到了宿舍门口, 拆洗棉被,你帮我一针一线的绷上。 夜班跟车,我帮你驱赶浓浓睡意, 野营拉练,你帮我扛着五六**。 露天放映,我为你占好了前排座位, 河沟洗浴,你为我在沟边放风站岗。 食堂会餐,我为你将馋人的肉片夹碗里, 推荐上学,你为我把稀缺的名额来礼让。 我们乘坐的马车毛了,是你奋不顾身拦下, 你手术要输血,是我们毫不犹豫将血献上。 我们镰刀打败机械累够呛,是你为我们把笑话讲, 你被调去别的连,是我们依依不舍的送到大路旁。 我们在一起,雨休天盘腿喝酒在炕上, 我们在一起,油灯下穿针引线补衣裳。 我们在一起,暗地里传阅“二次握手”手抄本, 我们在一起,津津有味述说家乡的美味佳酿。 我们在一起,写血书申请入团入党, 我们在一起,学演样板戏粉墨登场。 我们在一起,沉痛悼念领袖们逝去, 我们在一起,热烈庆贺粉碎四人帮。 我们在一起,年复一年栽种扎根树, 我们在一起,日复一日思念爹和娘。 我们在一起,欣闻党中央三中全会开, 我们在一起,泪别北大荒返城重上岗。 我们比自家的兄弟姐妹还要亲,还要近, 故乡,只是睡梦中经常出现的一个地方。 我们朝夕相处,共同品尝生活的酸甜苦辣, 我们同甘共苦,一起度过那段艰辛的时光。 啊,战友,我的北大荒战友, 啊,岁月,我们的知青岁月。 今天,我们已年届六旬,满头华发, 昨日的场景却依旧历历在目,难以遗忘。 青春无悔?青春有悔? 这是一道永远争不清楚的命题, 还是让我们交给历史老人作最终的回答。 仍然要感谢那段刻骨铭心的北大荒之旅, 留下欢乐,留下痛苦,留下回忆,留下思念, 留下了一群天南海北的兵团战友,永不相忘。 李兴良 上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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