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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水碾.知情房 作者/袁代义

2018-9-8 20:08| 发布者: 千帆过| 查看: 406| 评论: 0|原作者: 袁代义

摘要: 刘水碾·知青房  袁代义“蓝蓝的天上,白云在飞翔,美丽的扬子江畔,是我可爱的南京古城,我的家乡……”一唱起这支忧郁、悲凉的《知青之歌》,我的思绪总会回到那难忘的知青岁月。上山下乡1969年1月,我被上山下 ...

刘水碾·知青房

  

袁代义

 

“蓝蓝的天上,白云在飞翔,美丽的扬子江畔,是我可爱的南京古城,我的家乡……”一唱起这支忧郁、悲凉的《知青之歌》,我的思绪总会回到那难忘的知青岁月。

 

上山下乡

1969年1月,我被上山下乡的大潮推到夹江县新新公社五星大队第7生产队,插队落户。

上山下乡,离开城市离开家乡我是不情愿的。夹江知青第一批上山下乡时,我跑出去躲了一段时间,原以为可以不上山下乡了。回家后,母亲告诉我,居委会己经把我的户口簿拿去派出所强行注销了。那个年代在城里没有户口,也就没有粮食供应,没有其它副食品生活供应,就是黑户。在城市里无法生活生存,我只能离开城市,离开温暖的家和父母亲人,硬着头皮去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记得我下乡的那一天,气温降到零度,寒风凛冽。母亲前来送我,依依不舍,泪眼蒙蒙。汽车启动的那一刻,挤在敞篷货车上的我,看见母亲那无助无奈无望的眼神,伤心欲绝的痛苦面容,心里更增添了几分酸楚。我赶紧背过身去,忍住满眼的泪水,任汽车将我带离这座留下我童年、少年足迹的小城。寒风吹打在身上,也吹凉了我的心。

知青上山下乡,让我永远记住了这一天,记住了这一刻。


来到宋冲

宋冲,即夹江县新新公社五星7队,因当地宋姓人居多而得名。它坐落在新新公社、甘霖公社、蟠龙公社三地交界处,距离县城25华里,属浅丘区,微酸性土壤。

宋冲人口34户,133人,其中宋姓人30户。大约有180亩田地,130亩山林,树木以马尾松树为主。农业生产主要种植水稻,辅以油菜,玉米,红苕等农作物。生产队有座砖瓦窑,主要生产青砖和小青瓦。砖瓦生产所用原材料就地取材,烧窑用的燃料主要由生产队林地树木枝桠晾干使用,燃料不够时也购买一些木柴。工匠是生产队社员,也算是农村中的能工巧匠吧,他们的收入比做农活的要高。

生产队粮食产量,正常年景黄谷能收获10万斤。除去上公粮,农民每人每年按基本口粮、工分总数、养猪肥料量三项综合指标来分配粮食。人均可分约500斤黄谷,基本上能维持最低生活需求(当时农村农民一天吃两顿饭)。

命运注定了我的知青岁月将与宋冲这个小山村紧紧联系在一起。宋冲农民老实,淳朴,勤劳吃苦。在我知青岁月中,宋冲的农民给予我很多帮助、关照。我衷心感谢他们。


知青房

下乡后,生产队长陈福万安排我住在一农民家。那家人对我很好,很客气很照顾。但我总觉得生活很不方便。无端给人家增加麻烦,心里也有歉疚感。

半年后,生产队为我们修建一土坯砖瓦知青房,房屋建筑是传统的三合院住房模式,中间是住房,两边是耳房,可以住两个知青。知青房虽然简陋,但毕竟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避免了和农民同居一房的诸多不便。

知青房坐落在一小浅丘山前面,背后浅山上长满松树,树木不高大,但茂密。知青房前一洼水塘。平静的水面不时有小鱼游动,在水面荡起一阵阵涟漪。水塘角有一口水井,供附近农民和知青饮用。

在这简陋的知青房里,我将度过难挨的知青岁月,苦闷,无奈,无望,不知什么时候结束。


接受再教育

下乡后第一次干农活, 生产队长安排我跟一社员宋仲文踩水车车水灌田。丘区农田多呈梯田形状,高处水田里的水慢慢向下渗流,水田也就慢慢干涸, 需要把低处的水用水车输送到高处水田, 以供在春季栽秧用水。水车现在己经不用了,取而代之的是自流灌溉, 抽水机电动机灌溉。但在20世纪70年代水车是丘区必备的抽水工具。

水车由脚架和车筒两部分构成, 都是用木质材料做成。人站在脚架上不停地踩动脚踏板, 水车的横轴就带动木槽里的叶片连续不停的转动,水顺着车筒内水车口子缓缓抽上来,脚踩的快慢决定水流的速度,踩得快转动的速度快水流就快,如慢则水流就舒缓。农民给我讲操作方法后,我们俩开始劳动,蹬动脚踏,水车转动起来,水顺着水车叶片流上来了。开始时我俩慢踩,协调踩蹬动作合拍。可水车并不好使,我们一不留神或者配合不好,水车就会使坏。那天脚踏板就趁我不注意,狠狠打在了我脚杆上,痛得我差些叫起来。教我的农民说:“不要紧张,不要怕,慢慢习惯了,就熟练了,天下事除了读书之外都是百日之功。”踩一天水,脚杆被打了几次,人累,但还挺的住。再经过几次车水劳动,我学会了车水农活,快慢都能随我所愿操作自如,再不会被打脚了。

    大约过了一年多吧,公社给生产队分配了一台平价5马力柴油抽水机,队长说我是有知识的人,安排我去开抽水机。为了不辜负队长的信任,我要自学成材。我到县城新华书店买了本《农村柴油抽水机操作手册》,认真学习,反复学习,对照柴油机实体操练。一个月后我能熟练灵巧操作5马力抽水机了,得到队长的夸赞。

    在知青岁月中,我干过犁地,挖烂泡田,栽秧,打谷等农活。最恼火的是挖烂泡田。烂泡田深,牛不能下田耕犁,只能用人去挖,一不留神,人也会陷下去致腰处,不易起来,很可怕。至今回想起来都害怕。

干农活很苦很累,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但更苦更累的是心:不知出路在哪里,前途在何方。

流水碾

我下乡的所在地新新公社五星大队部(现名新场镇普益村),座落在一个浅丘小村。这里距离县城大约30华里,距离公社10华里。

大队部有村小,有幼儿园,有赤脚医生诊所和供销社代销点,一条小溪河从小村外静静地流过。小溪河从西北方流向东南,经五星大队、江山大队进入青神县境罗波公社,汇入金牛河再流进岷江。小村外有两株高大挺拔的黄桷树郁郁葱葱,路过行人都会情不自禁驻足留恋观望,或者坐在枝繁叶茂的树下休憩。小溪河上有一座古朴的水碾,日夜不停地为周围农民碾米。据说该水碾最初的修建者姓刘,故而得名刘水碾。刘水碾碾米远近闻名,小时听城里老人讲刘水碾碾出的米白而光泽,圆而饱满,蒸出的米饭香喷喷,格外好吃。可见刘水碾在方圆数十里包括县城都是小有名气。沿刘水碾溯小溪河逆流而上,还建有多座水碾房,其中有廖水碾、郑水碾、黄水碾、肖水碾等。这些水碾房大约都是解放前修建的,且均以修建人姓氏命名,但在众多的水碾中,刘水碾最出名。

站在咿呀转动的水碾坊前,看着在碾槽里不停滚动的石碾,看着石碾之下谷壳和大米的逐渐分离,看着进进出出前来碾米的村民,我就不由得想:现在我来到刘水碾插队落户当农民了。等到今年秋收后,我也会挑着生产队分给我的黄谷,来到这座上百年历史的刘水碾碾米,品尝到不一样的新米饭滋味了。

那时的社会生活中,在发明电之前,没有电,没有机器,不论农民生活还是城市居民吃米饭,都是晒干的黄谷用水碾碾出来,筛下米糠,再用手摇风桶分离杂质,米用来煮饭,糠则用来喂猪。


黄桷树

说到刘水碾之名气,固然因水碾为刘姓人所建而闻名,黄桷树更为小村带来好名气。小村外的两株黄桷树,是四川的特有树种,夹江县内也多有生长,不过像刘水碾这样古老粗壮的大黄桷树很少见,你看它挺立峻拔,树干粗壮,两个成年人方能合抱;而且树形奇特,枝叶茂密,远看似两把巨伞,给人天然造就了一处遮风避雨、乘凉避暑的好地方;再换角度看,又似两只巨型仙草灵芝,给人以生活之营养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我以为刘水碾的风水或风景,就在于小溪河畔有这两株参天的黄桷树,这也是小河之上其他水碾房所没有的。

据说这两株黄桷树有200多年历史。清朝初年战乱渐平,大量移民由湖广填入四川,有村民在此种植两株黄桷树,祈求从此天下太平,安居乐业。黄桷树科学名称为榕树,含有容纳、包涵之意,也寓意这些外来移民能够被当地土著居民包容接纳。黄桶树还在佛经里被称之为神圣的菩提树。四川人过去大多信佛,便广种黄桷树,直到现在仍到处可见黄桷树,就是期盼过和平安宁的生活。

黄桷树属高大落叶乔木,生命力特强,从落叶到新芽萌出没有休眠期。当秋风狂扫落叶的时候,仍是满树墨绿;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枯叶才片片散去。黄桷树花期为5月至8月,开花时节,春天的甘露洒在树枝上,芽苞、花苞一个接一个的从枝头上拱出来,淡淡的青香味随风四处飘散。黄桷树的芽苞是天然绿色小吃,味道酸涩,吃后感觉是微甜微甜的。据说在三年饥饿时期,夹江农村到处饥荒,饿死很多人。刘水碾周边农民也是饥饿难捱,春耕时节春荒无粮,农民无力下田耕作。突然一阵微风吹来花香,顺着花香味,他们看见两株黄桷树满树开花,芽苞待放。饥饿的农民上树摘了花吃,因此躲过了死神的劫难。从此周围的农民对这两株黄桷树尊崇礼拜。

刚去刘水碾的日子里,这两株黄桷树是我的精神支柱。那时我想:我应该像这两株忠贞不渝的黄桷树这样,随遇而安地开始自己没有归期的知青岁月。我也将像生命力旺盛的黄桷树一样,深深扎根这片土地,尽快融入知青生活,不论遇到多少艰难困苦,都顽强不息地生活下去。

碾 米


当知青笫一年,国家按政策供应每个知青每个月35斤粮食,发8元生活费,这个政策执行到8月底止。也就是说知青口粮和生活补贴费每月8元,从9月1日起就没有了,知青的粮食从所在生产队分配,知青在生产队的生产劳动中挣工分养活自己。生产队工分的币值根据一年的生产经营情况确定,简单讲就是生产队一年生产经营总收入(包括副业收入),除以生产队社员一年劳动所挣总工分,得出每个工分日值。

深感幸运的是,我们生产队一个工日(10分)工分值约5角3分钱,在新新公社乃至全县都算好的,据说有些生产队一个工日工分值只有2角钱。同样的农活劳动,年终决算效益大不一样。我所在生产队,社员每年年终决算时进钱户居多而倒找户居少。1969年8月底生产队谷田收割完了,国家供应粮也结束了,我国家供应的口粮也吃完了,即将面临烧吊锅之虞。我找队长要求预分口粮,队长爽快答应先分120斤黄谷给我,我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黄谷而不是过去仓库里供应的米面。于是笫二天一早,我约8队知青李学仁一同到刘水碾碾米。五星8队地名叫郑冲, 李学仁与我相隔很近,他的住地同我相隔大约300米。

我挑着100多斤黄谷,心想着即将要吃上刘水碾碾出的新产大米,心里的滋味还是甜滋滋的,又想着带点新米回家让爹妈尝尝,让他们也分享品尝刘水碾碾出的水碾米。想着这些,暂时忘却了下乡后的苦恼。那时年轻力壮,挑100多斤不觉重,不觉得很累。挑到两株黄桷树下时,我们不由自主地放下了谷挑子,也像当地老农民一样,坐在巨大的浓荫下歇息、谈天,感受徐徐凉风拂去暑热的惬意。待喘气匀净了,汗滴吹干了,又才挑起黄谷朝碾坊里走去。

到刘水碾碾房,把谷挑交给看碾房的师傅,他说等着碾的谷子很多,你们不用等也帮不上忙,明天早上来拿碾好的米就行了。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兴冲冲走到水碾房一看,我的黄谷在不停转动的巨大石碾旁,果然变成了洁白光润的大米,连同米糠一起装在我竹编的箩筐里。挑着一担碾好的大米回到住处,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

知青岁月己渐行渐远,但这笫一次去刘水碾碾米,成为我知青岁月深刻的记忆。四十多年过去了,知青大多数都己退休,有了闲情,回忆难忘的知青岁月,回忆也是一种对人生的品味。


我的知青朋友

    知青,是特定历史时代产生的特殊名词,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它的含义可能只是一段历史。但对于我们这些经历者来说,它代表的却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1969年1月,夹江县老三届1000多名学生全部上山下乡分布在全县25个公社,241个大队插队落户。从此开始了我们这一代男男女女小青年难忘的知青岁月。

老三届知青中年龄最小的16岁,最大的22岁。青年人性格爽朗,思想活跃充满理想,不安心现状总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但现实的生活却是面对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前路茫茫。在这样的背景下,知青需要互相安慰,互相交流以此减少心灵的失落感,于是有了知青串联。我在知青串联中认识了更多的知青朋友。这些知青朋友有夹中老三届初、高中同学,有夹江县民中、甘中同学,还有成都上山下乡到我县的知青。新新公社的知青朋友有宿季伦、李学仁、廖太明、郑兴世、曾和清、夏贵生、向世立。其它公社的知青朋友有胡淑全、邓春元、刘德武、李应怀、万利全、万德启、杨仕杰、李跃明、江文达、陈光华、谢志忠、文德富、王文杰等。我们一起赶场,看农村交易的热闹,我们闲谈一些知青趣事,摆摆闲龙门阵打发难挨的时光。我们也交流读书,手抄本《第二次握手》、《少年维特之烦恼》、《一双绣花鞋》,让我们废寝忘食,一口气看完为快。在那个年代,这些书是违禁书不允许看的,我们只能悄悄地看,一个人看完再传给另一个人。还好,没有出事。知青生活中也有冲动,我们打过群架。这些傻事都过去许多年,不提也罢。我们这些知青大多数都健康地活着,幸福地过着安详的晚年。但有一名知青己长眠地下,想起来令人唏嘘不已。

下乡一年半以后,工厂开始在知青中招工。于是陆续有知青离开农村去工厂。剩下的知青彷徨不安,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

    记得有一天,秋雨绵绵,临近黄昏。郑兴世来看我,他告诉我,他接到招工录取书,明天离开农村,特意来告别。我衷心祝福他,离开农村,前途似锦,鹏程万里。于是我们就着煤油灯,坐在小木桌旁,喝酒叙情。从小学到中学,从文革到上山下乡,我们一起走过,聊了很多很多,相互依依不舍。不知不觉天己微亮,公鸡也打鸣了。我借唐诗一首为朋友送行:

           银烛吐青烟,金樽对绮筵。

           离堂思琴瑟,别路绕山川。

           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

悠悠洛阳道,此会在何年。

后来恢复高考后, 我有幸考上了大学, 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那段知青岁月也离我渐行渐远……

青春无悔也罢,蹉跎也罢,毕竟四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已是时过境迁, 物换星移。当年上山下乡的知青己进入了耳顺之年, 当年的少男少女己两鬓飞雪。

现在我们大多数知青都己退休, 有了闲情。我们可以饱含深情的再次去追寻那个年代的我们,难忘的青春年少,难忘的知青朋友,去翻开那一段难忘的知青岁月,也是有意义的人生品味。


3

鲜花
1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刚表态过的朋友 (4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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