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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 作者/燕然搦管

2018-8-29 16:35| 发布者: 千帆过| 查看: 250| 评论: 0|原作者: 燕然搦管

摘要: 冬雪晨曦的光辉中,映着晶莹的白雪,屋外是晶玉般的世界;薄雾中的景色影绰在微风轻拂的雪花里;大自然的景色赋予我们一派洁白与清新。屋后的乌拉山银装素裹,那挺拔屹立、峥嵘赤裸的峰峦,浓积着厚厚的云层,像是滚 ...

冬雪

晨曦的光辉中,映着晶莹的白雪,屋外是晶玉般的世界;薄雾中的景色影绰在微风轻拂的雪花里;大自然的景色赋予我们一派洁白与清新。

屋后的乌拉山银装素裹,那挺拔屹立、峥嵘赤裸的峰峦,浓积着厚厚的云层,像是滚动的波涛,泛起白色的浪花。晴空下那沟壑纵横、峰峦叠嶂的景象笼罩在似烟、似气,非云、非雾之中,只能看见巨大的山影悬在天边,这是塞北特有的风韵。

我踏在羊绒般雪白的地毯上,迎着曙光向前走去,透过晨雾,一轮旭日冉冉升起,出现在东方地平线上的光焰,却罩上一层朦胧的红光,有如少女羞涩的笑脸泛起朵朵红晕。既而,闪动万道金辉的朝日升腾在空中,恰似色彩浑厚的彩绘,挥就出气壮山河的壮丽图景。我停住脚步,转回身去,不知不觉已走出好远。恍惚中记起,今天是还书的日子,那时一本名著在知青群体中传看是有期限的,遵守时间约定俗成,停留的时间越短,流传的速度越快。如饥似渴的知青面对贫乏的文化生活,开始默默的反抗,彼此从多方渠道弄来所谓的禁书,相互传看。

“你去哪了?我等你半天了。”

“哦!我就去给你取书。”我打开房门,抄起放在床头的那本《她的一生》,转身刚要出去,她已经进来了。

“你这好清静啊!”她说着从大衣兜内掏出一本书放在了桌子上,继续说道:“说好了就两天,好借好还。”

“一定、一定!”我连声应道。

“请问师部集训队办公室在哪?”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急速拉开门,面前站着一位面色黝黑的大个子,仔细辨认,大声喊道:“老四!你这是从哪来啊?”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转身奔向屋内。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她揣起书,便向外走。

“那好,这本书保证两天后还你。”我招呼了一声并没有送她,她也没有吱声,只听见外屋门响了一声就走了。

“什么人啊?是相好吧?”

“别瞎说,人家是馆长。”

“管什么的长?”

“图书馆馆长。”

“太奢侈啦!你们这里还有图书馆?”

“小声点,是地下的,只在知青群体内传播,她就是街对面二师被服厂的,很多禁书都经她的手流转,一来二去就赢得了‘馆长’的绰号。”

“神神秘秘的是什么书啊?”老四说着拿起那本书,翻开了扉页,“约翰、克利斯朵夫,第三册。”他念出了声,接着,他沉默了,急速的翻看起来。

“别看了,先去招待所食堂吃午饭,回来再看。”

“我看过第一册,就再也找不到下文了;你们这儿真不错,知青多、渠道畅通,比我们那强。”

“快点走吧!过了饭点就吃不上饭啦!”我叉开了话题。

从招待所回来的路上,他四处观瞧,很是感慨,断断续续谈起了这几年他在山西插队的往事。

“还别说,我看那个馆长对你有点意思。”

“拉倒吧!都算上我就借过三次书;还是说说你吧!最近和冬雪有进展吗?”我说着打开了房门,先进到里屋,挑开火盖,烧上水。

“别提了,一言难尽啊!”他说罢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打开了话匣子。

老四、上小学时,随父母从外地调来北京,当时算插班生。我和他接触,只因学习小组分为一组,并在他家活动,冬雪是他家的邻居,因为是同年级,经常到他家一起做作业,彼此相熟。

那时,比较大的机关大院一般都是洋房,那所院子在麻线胡同西口、华记面包房南边,是唯一的洋房大院,黑色的铁艺门内方砖慢地,院内青一色的二层洋楼,老四家住在拐角处的第二栋楼,进门处摆放有拖鞋,平放在花砖地上,但无人使用,居室内是紫红色的木地板,擦得很亮。其实学习小组做作业的时间并不长,更多的时间是一起玩,他家的小人书出奇的全,大多数为三十年代,上海书局的初印本。有《七侠五义》、《朱元璋传》、《水泊梁山》、《全本三国志》、《孔雀胆》、《杨家将》、《盗银壶、佛手橘》等不胜枚举。看小人书便成为学习小组的主要内容,好景不长,一年后,他又随父母调离北京,之所以叫他老四,是他上边有一位哥、两个姐。

自此之后,音信皆无。六八年夏天,我去北京火车站送同学去山西插队,无意中看到他和冬雪的身影,就在车窗上下,彼此留下了通信地址,临别时和他俩握了握手,那时的冬雪已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车窗内的身影,依然是小时候的面庞,但眉眼之间,那质朴的俊秀掩盖不住她的靓丽。

挥手之间,车开动了;老四的身子探出窗外大声喊道:“给我写信!”

我连连点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我的眼前模糊了。从那以后,今天是再次见面。虽说一直是书信往来,但百闻不如一见;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已是1974年底了。

“你这是从哪来?”

“宁夏十三师,从我姐那来。”

“冬雪怎么没同你一起来?”

“别提啦!从去年底开始,各村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今年春节能回家的全都回家了,能走的早走了,整个知青点,就剩下我们俩,无家可归;1969年她回过去一次,临回来的前一天,她父亲被抓走了,当晚,她母亲上吊自杀了。回来后他像霜打了似的,话都不想说了,好在村里还有我,似乎是一种宽慰。我之所以没回去过,我走后不久,父母双双去了河南五七干校,我回去找谁啊?”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想说这些,也没地方去倾诉,那是腊月二十三,村里的人过小年,她拎着小半袋玉米面来找我,商量这年怎么过,我什么话也没说,抓了半碗玉米面,就开始点火烧柴锅;水开了后,她将和匀的玉米面倒进锅中,就在端碗用勺舀粥的那一刻,一勺子滚烫的粥都浇在她的手上,我立刻舀了瓢凉水浇在了她的手上。当我拉过她的手看时,已经起了燎泡;那一刻,她一头扑到我的怀里放声大哭,我紧紧地抱住她,泪眼模糊了。就从那一晚开始,我俩住在了一起。从那天开始一种无形的责任感压在心头,总在盘算出路问题;三月份她吞吞吐吐地告诉我说,她已经怀孕了。七月份公社选送工农兵学员,没有一个是知青。这条路对插队知青来说,根本走不通。后来听说,师范学院在扩招教师培训班,只招收老三届初、高中生,为的是进度快;那两天我一直泡在朔州县城,并参加了招生考试,没想到真考上了。回去和冬雪商量,让她先办到我姐姐那里去,也好有个照应。这次去宁夏主要为办她的事,其结果不太理想,人家没拒绝,也没说行,这事倒不好办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走一步、说一步吧!”

此时,我望了望窗外,天色已晚便说道:“光顾聊天啦!太晚了,招待所食堂早下班了,咱俩煮点挂面吧?”

“不吃了,晚上到车上再说吧!中午吃的太多了,也不饿。”

“怎么,你打算今晚就走,大老远来了,还不多住几天?”

“来不及啦!本周内必须报道,已是最后期限了。”

“你准备坐哪趟车走?”

“从兰州过来的车。”

“那就该动身了,这里离车站还有一段路呢!”我盖上了火盖,无意中看到了门后面放的柳条箱,突发奇想地问了一句:“你没带什么东西吗?”

“我就背了一个书包。”

“那好,你能不能把这只柳条箱帮我捎回去。”

“没问题!”他说着就拎起了箱子,“空的?”

“没什么东西,里面装的都是这几年收集当地的物品,有纪念意义,平时也用不上顺便带回去算啦!”

“那就走吧!”他拎着箱子就跨出了房门。

“风后暖、雪后寒”,夜风吹过,真有透心凉的感觉,那时火车晚点正常,如果正点反倒觉得不太正常。

乌拉山车站很小,但等车的人却很多;老四买了车票后,就坐在长椅上又和我聊起来,谁也没在意放在脚下的柳条箱。

没过多久,火车鸣着汽笛进站了。老四快步走上站台,小站停车时间很短,几乎就是一上一下;老四回身向我招手,车已经动了。他大声对我说:“箱子!”

我转身快步奔入候车室内,长椅上空无一人,室内空空如也,走出站外,漆黑一片,送站、接站的人早已离去。

我走在回去的路上,也在思索今后的出路。


红柳湖边、之十七

作者、燕然搦管

2016年8月


2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刚表态过的朋友 (2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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