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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宋梅 作者 吴卫平

2018-8-25 07:38| 发布者: 黑土阡陌| 查看: 193| 评论: 0

摘要: 初恋宋梅 一个简简单单的爱,一段匆匆忙忙的情,一对北大荒男女知青的爱情星火,在风花雪月中燃起,既而熄灭....------------ 阳春二月,在西湖边的灵峰赏梅,突然看见一个大盆景,上面吊一块牌子,写着:宋梅。梅之 ...

                                           初恋宋梅

      一个简简单单的爱,一段匆匆忙忙的情,一对北大荒男女知青的爱情星火,在风花雪月中燃起,既而熄灭....


------------ 阳春二月,在西湖边的灵峰赏梅,突然看见一个大盆景,上面吊一块牌子,写着:宋梅。梅之精品! 岁月已经无情地流逝了四十多年, 但是,我看见“宋梅”,跃然想起曾经的知青好友---宋梅。
      我和宋梅相识是在黑龙江插队的农村,她所在的村子和我们相距有三四十里地,但是,因为她的村子在离公社不远的道上,所以我们去公社都会在她那个村歇歇力,要口水喝,有时正赶上吃午饭,也能吃上一碗大茬子饭。那个村的十几个知青是清一色的女生,都是女子中学的学生,我们每次去作客,大伙儿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谁叫什么名字,一个个都穿黄色的棉袄棉裤,所以难得去一次也分不清谁是谁。
   

      知道她叫宋梅,是一次去公社办事路过她村口时,在路边捡到一份从杭州发给宋梅的包裹单。我赶紧进村找到宋梅,她接过包裹单,二话没说就拽着我的衣角一起去了公社邮电所,在那里,她急匆匆地把包裹扯开。拿出一包笋干菜和两根香肠塞到我的手里。那一刻,我很尴尬但也激动,这可是我在北大荒生活两年来得到的最奢侈的犒赏。她却不当回事的说:有福同享,算是我宋梅的老爸慰问知青罢了。
   

      这一年是1971年 ,收割完小麦后,公社召开了知青大会。在会上我见到宋梅,她扯扯我的衣角神秘地说:中央又开会了,听说有好戏。在我们公社的知青中,有很多父母是省市的高官,文革中被打倒就都成为“走资派”。后来,知道宋梅的爸爸是省军区的,现在也被打倒了。所以,在这些知青中互传的消息,我们相信是真的。这次会上成立了知青文艺宣传队,宋梅当选为宣传队副队长,在大会上,宋梅演唱了京剧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的选段,还边拉手风琴边唱苏联民歌,被知青们一阵阵喝彩和叫好。
    

      知青大会以后,公社领导开始重视知青了,很多的知青担任了生产队的出纳、会计,还有当队长的。我当了一名代课老师。从那时起,知青相互来往多了,聊聊人生谈谈志向,大家感觉除了下地干活,还多了点生活的趣味和希望。
     

      一天,是农忙收割大豆的季节,学校放假,让孩子们下地拣散落在地上的豆荚。我留在家给其他知青做饭。知青们吃完午饭就下地干活去了。我在院子的旮旯猫着腰整理柴草垛,突然,一双冰凉的手轻轻地蒙住我的眼睛,然后就是爽朗的稍有沙哑的咯咯的笑声。回头,见是宋梅,我像似遇见了久久渴望的亲戚,高兴的几乎蹦了起来,拍拍还脏着的手,就主动拉过宋梅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宋梅是来联系知青文宣队来队上演出的事。从公社到我们屯子,搭一辆马车也走了四个多时辰,我赶紧烧热水让她洗洗脸,又忙着给她整点吃的。说是接待客人,也就是烙俩苞米饼和熬婉小米粥,切点腌渍疙瘩当小菜。宋梅大概是饿了,呼啦啦就把两碗小米粥灌进肚子里,然后就大口大口啃着苞米饼子。
    

      这年的春播后,当地的煤矿和炼钢厂陆续来下面抽调知青。我们屯子有两名男知青被抽调了,剩下的男生都在等下一次机会。本来七台河煤矿的招工,生产队是推荐我去的,但矿上的干部说我的家庭出身有问题,就把我撂下了。我也没在意,反正暂时在小学校代课也不算累。可是,队上的女生们可纳闷了,因为听大队的支书说过,北大荒从来就是男人多女人少,再说,即使有几个适合女性的岗位,没有下到公社、生产队,早就在城里就走后门了。那天,宋梅和我聊起以后的事,心里也不踏实。她告诉我,她们学校的一位女生给队长的傻儿子作了媳妇,但是怀孕六个月后突然割腕自杀身死。这事,在大多数女知青的心里留下了阴霾。宋梅说,还是你们男生好些,这路子事惹不上。我开玩笑的说,以后咱们杭州人在自己的圈子里找对象呀。宋梅倒是很认真的回答说,一同喝过西湖水的味道,能相通相体会。

      宋梅拉起家常就不得停。她告诉我说,她爸爸是军区的副政委,妈妈是山东农村的,在她三岁那年突然去世了。后妈是军区医院的护士,又给家里添了三个弟弟。所以,宋梅从小就寄读在学校,一直到学校停课搞文革才回家,不久就报名来了黑龙江。她还告诉我,她从小就喜欢读书,一个人住在学校,经常把爸爸书橱中的书一摞摞的带到学校中去读,在我炕梢摆着的费尔巴哈的《论死与不死》和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等哲学书、还有《青春之歌》和《牛虻》等小说。她夸奖我说:你喜欢看书,以后会有出息。我说,这些书都是造反派抄家后扔下不要的,我捡回就随便翻翻,来黑龙江就带上了,书中理论深奥也不太看得懂。整个下午,我们都在谈论《牛虻》中的亚瑟-勃尔顿的坎坷和坚强,还讨论保尔-柯察金和冬妮娅的爱情。宋梅还说了很多军区大院和省委院子中的趣事,让我突然长了很多的见识,也知道了许多老百姓家里无法知晓的理儿。我当时突然想,如果我能和宋梅那样知性的女孩子经常聊聊天该多好。
     

      宋梅第二天一早搭生产队的马车回公社,临走前,她突然发现我的棉袄棉裤好几处都破露出了棉絮 ,她赶紧从包里拿出针线,给我一针一线缝补起来,我的心里顿时感觉一股子似苦似甜的热流往上涌,堵住了嗓子眼,临别,我连说一声再见也忘记了。

       三九寒冬到了,雪下的特别大,而且三天两头刮“大烟炮”,北大荒的烟炮即:六七级的大风裹住狂野中的雪花漫天飞扬,隔着几步路就啥也瞧不见,等大风雪过后,你的面前冷不丁就会出现一个很大的雪堆。这样的天,地上的活没法干,乡亲们就呆在生产队的马号里,(生产队议事、开会和搞个活动都在马号。)围着燃烧着松木柈子的大炉子闲扯,有些个还弄上几句不伦不类的二人转,一些年轻人就跟着广播喇叭学唱毛主席语录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挤一团凑乎热闹。这个时候,有人突然想起公社的文宣队约好来演出的日子咋还没有来,队长就解释说,这鬼天气出门撒尿都难,宣传队都是南方人,顶着大风雪跑几十里路能来吗?
     

      早一个星期,宋梅曾经给我写来一封信,让我转告生产队长,文宣队中几个主要演员突然回杭州了,天气又不好,暂时无法来队演出了。队长知道后很爽快的说,这鸡毛小事,没啥。
    

      对我来说看不看文艺演出也没啥,可是,自打上次和宋梅分开后,我的眼里就老是躲不开宋梅:那个扎两条小辫子,圆鼓鼓的脸蛋一笑出俩小窝,说话虽有些沙哑但感觉有丝丝甜意。在那年月,什么通讯工具也没有,仅仅只有书信往来。心里想着宋梅,但也没有机会去公社看望她,心里七上八下总觉着想事儿出神做事儿出错。收到宋梅的信后也想着回信,但说点啥也没个主意。现在,我使出一招。就借演出的事代表队长给宋梅写个信。
    

      我写信告诉宋梅。文宣队不能来演出,社员们心里都很难受,地头干活,歇晌闲聊,唠嗑最多的就是演出泡汤的事。因为在那个乐趣荡无的年代,又是远离城市的乡村僻野,难得有那么一次精神上的享受也失去了。我把社员们的心思烘托形容了一番,还说,全体社员们都很盼望你们。其实,这都是我编造的。最后,我加上一句:我代表队长和乡亲们,想你!
    

      信送走了,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顿时,压在心里久久的那块石头也落掉了。
听老乡们说,打那些年来就数1971年的冬天寒冷,鹅毛大雪几乎每天飘扬在天空,大烟泡还隔三差五的眷顾而来,在狂野中歇斯力竭地叫嚣,知青们受不了这刺骨的寒冷,在年前都回杭州了。我因为在村里的小学代课,所以一时半会走不了,就打消了回杭州过年的念头。空框框的知青屋就只剩下我一人。给宋梅发出的信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也没有消息,快过年了,我在想,宋梅也许已经在杭州的家中享受温暖了。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北方人很讲究。北方的日头低,早上,一杆子高的太阳照射在白茫茫的雪野上,满大地都是一片晶莹剔透,一阵子北风吹拂而过,带走片片雪花,在阳光的映射下,如天使翅膀上挥撒落下的白色绒毛,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婀娜多姿。那是天公给人们带来一天的祝福,也是预祝来年的吉祥。每年的这一天,生产队都会杀两头猪,磨几盘豆腐,然后挨家挨个分配,我一个人也能分到一斤猪肉和半斤干豆腐。下午,队长早早的吆喝收工,让大家可以回家忙乎祭灶的事。日头没落,我已经煮烂了猪肉,炒了几个老乡送的鸡蛋,加上凉拌干豆腐丝,茅草屋里飘旋着久违的难得的让人馋嘴的香味。我还特意为自己倒满了一小碗老乡们自己酿制的白酒。虽然是一个人,一碗酒,望着悬挂在空中的月亮,我也来了一点诗意:难得吃回肉,还添一碗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滴酒化作泪,望穿无踪影。孤身醉炕台,醒来愁更愁。

      默默独酌独吟,一个人静悄悄过节,突然外屋的门被猛推开,呼啦卷进一阵西北风,随后,宋梅跳进了里屋。
      宋梅身上背了一个手风琴,手里提(di)撸着一个装的鼓鼓的大包,斜腰还挎着个军用书包。宋梅一边拍打身上的雪花,一边大声说:我来了!
    

      宋梅见我炕桌上摆了那么丰盛的菜肴,用手抓了块肉就塞进了嘴里,说:可把我冻坏了。宋梅告诉我说,文宣队的大多数知青都是被打倒的走资派子女,国庆前后父母都陆续被解放亮相,所以远在北大荒的子女们跑回家了。她看了我的信后觉得对不起老乡,文宣队不能来演出,一个人也要给老乡们演出,所以平时就抓紧练练。今天天气还好,正好有顺道车,于是,她就赶来了。
    

      队长听说宋梅是特意赶来给社员们演出的,那高兴的可来劲了,蹦地就从坑上跳下来,把碗里的酒一股脑儿倒进了嘴里,抹抹嘴上的油腻,带着浓浓的酒气,就推门而出。他急匆匆的敲响了马号前的钟声,然后挨家挨户的去叫嚷:大伙儿集中了,公社来演出了。就一袋烟工夫,公社来人演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屯子。全屯的乡亲们借着月光,蹭着雪地,扶老携幼,带着凳子,吸啦着自卷的烟叶,磕着热乎的葵花籽,把一个不足百十平米的马号挤得满满的。队长让人在屋中间的磨盘上固定了一块足有四五个平米的大松板,这是演出的舞台,马号的各个角落都挂上了柴油灯。我插队来到这个生产队,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热闹和隆重的场景。
   

      宋梅一个人来给老乡演出,我就为她捏把汗,她说已经准备了半拉月,一定要让乡亲们高兴和满意。临去马号前宋梅给我一张小纸头,纸的密密麻麻写着今天演出的节目单,有京剧红灯记、沙家浜和智取威虎山的唱段,还有北京的金山上、我的祖国,还有苏联的民歌柯秋莎、红莓花儿开等一大摞节目。宋梅说:今天请你做个报幕员,你就按次序挨个报。我当然挺高兴的接受了这光荣的任务。
    

      队长帮着把宋梅扶上磨台,然后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他“嗯嗯"干咳两声,算是清清嗓子,接着就大声叫喊道:今个俺高兴,请来杭州的宋姑娘给大家演出,大家欢迎。没等队长说完,随后就响起一阵阵整齐的暴风雨般的掌声。
    

      起先,我报一个,宋梅唱一个,唱了李铁梅唱小常宝....,.那年代,城市中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革命样板戏的唱段,但是在偏远的乡村,老乡们还是第一次看着一个活生生的角色在台上边演边唱。有些年轻人能哼上几句,这会儿就跟着一起互动也唱上了。于是,宋梅就起个头挥拍子指挥台下的一起唱。唱完了京剧,宋梅背上风琴伴奏,边拉边唱。大多数人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玩意儿能鼓弄出那么好听的声音。宋梅唱的起劲,乡亲们听的认真,喝彩声、鼓掌声,一阵接一阵 ,乡亲们还不停地叫喊:再来一个,一二三,快快快,再来一个。连续唱了一个多小时,宋梅的脸颊上已经挂上了闪亮亮的汗珠。我找到队长说,该完事了,小宋也累了呀。队长很是通情,一个跨步就登上演出台说:明天早起还干活,晚上回屋老爷儿们和老娘们该干啥还得干点啥,俺们大伙儿来个“大海航行靠舵手”。     在宋梅的指挥下,在乱哄哄不着调的大合唱中,宋梅的演出,应该说是宋梅的“个人演唱会”结束了。
   

      在以后的几十年中,杭州曾经举办无数次歌手个人演唱会,我一次也没有去参加。如果要记载中国个人演唱会的历史,宋梅在北大荒胜利屯马号的那次个人演唱会可以堪称经典,已经永远刻印在我的脑海中。那时候没有粉丝的说法,但第二天开始无论在地头干活,还是女人们凑堆闲聊,宋梅成了大家嘴里搁不住的话题,宋梅的演唱在胜利屯久久余音袅绕、后味不绝。
    

      晚上,寒冷的茅草屋只剩下我和宋梅俩 。宋梅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在北大荒的冬天,因为寒冷,为了节约烧炉子的柴火,我们男女知青都睡一个屋,男生睡南炕,女生睡北炕。自从,队里的知青都回杭州后,原来的北炕就堆放粮食和干活用的杂什。宋梅似乎不加思考地对我说:队长送来的铺盖你拿去睡炕头,你的铺盖挪炕梢我用。然后,她又问我还有酒吗?我赶紧把原来摆炕桌上还没有吃完的菜放锅里,塞一把柴草热了一下,然后,拿出一罐子白酒。宋梅没说话就在两个碗里各倒了点酒,先咪了一口。宋梅不会喝酒,往嘴里喝一口就连连的 呛几声,但她却连连喝了几口酒,然后拍着胸脯连续大声的呛,但不说话。我感觉她好像有啥事。一会儿,她在自己碗里又倒了酒,然后拉拉我的手,示意要碰杯。我们共同举起酒杯,她说:为我们的知青友谊干杯!
   

      宋梅告诉我,她父亲解放后调到北京的总参工作,宋梅也已经由内部招兵要去北京 ,明天一早公社人武部会来车接她。当时在我们公社走内部招兵的知青很多。这样的事也不会影响我们百姓家孩子的情绪。和宋梅也没见上几次,也不曾有啥亲近的关系,但突然听说她明天就要走,而且不再回来。这消息好像一棍子突然敲在我头上,感觉有团棉花塞住了心口,一下子闷得慌。
    

      我走到屋外,在草垛上抓了一把雪,使劲抹在脸上,让自己有些清醒。当年,我十八岁,已经懂得些男人和女人的事。自从认识宋梅后,确实是长了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因为难得见次面,倒也没有那种痴痴的相思。现在,我似乎有一种清清楚楚的“爱”突然降临,然而,刹那间这爱就烟消云散。如果宋梅依然留在北大荒,我会默默的恋着她,而现她要走了,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难受,这分明是一个男人永久孤独的爱刚刚被点燃的火焰照亮,又熄灭了,又开始了漫长的黑暗。
     

      冰冷的雪团让我稍稍恢复了清醒,我回到里屋举酒碗齐眉,故作高兴的说:为即将展翅的凤凰干杯,说完就猛地把半碗白酒倒进嘴里。宋梅也察觉到我的变化,没说啥,只是走进我身旁轻轻地说:休息吧,我们还会见面的。
   

      宋梅睡炕梢,我睡炕头,中间依然放着那张炕桌 ,桌上的油灯仍然点着。这晚,我没有入睡,宋梅也时而在翻覆,但是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凌晨,我早早起来,用队上分给我大年三十包饺子吃的一点白面,搁上厚厚的油在锅里烙了几个油饼,又熬了小米粥。宋梅知道我把留着过年吃的白面为她做了油饼,就责怪说:我以后不缺吃的,你日子还长,油饼就留着自己吃。她只喝了小米粥。吃完早饭还早,在等车的功夫,她帮我把屋里屋外整理一番。一会儿,她突然对我说:你能送我个什么礼物吗?我想了想,找出一本平时在记笔记的小本子,然后翻到最后一页,思考了一下,用钢笔写上:即使到了生活实在难以忍受的时候,也要找出活法活下去,生命总会有用处的。这是奥斯托洛夫斯基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名言。我把那句话连着小本子一起送给了宋梅。宋梅拿过我在看的《绞刑架下的报告》的扉页上写到:应该笑着面对生活,不管一切如何。 宋梅走了,军用吉普车一溜烟就无影踪了,我回到屋里,发现在我的枕头下放着四张五元的钱,还有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着:别忘记我们的昨天!   

       我一直在等宋梅会给我寄来的信,但是没有。慢慢地,也就淡忘了 。

      过去了几十年,在一次知青联谊会上,我遇见了宋梅当年队上的知青,但没有看见宋梅。后来我鼓着勇气 去打听了一下,告诉我的是:宋梅在参军后不久就被派往西藏,在一次车祸中殉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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