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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崇明东滩,我的青春牧场 作者:周云海

2018-8-4 17:48| 发布者: 天行健| 查看: 195| 评论: 0

摘要: 作者简介:周云海,男,1957年出生;户籍:上海;1976年在上海崇明前哨农场务农8年。发表的诗文散见于《新民晚报》、《北京晚报》、《天津日报》、《广州日报》、《齐鲁晚报》、《今晚报》、《南方周末》、《浦东时报 ...
   作者简介:周云海,男,1957年出生;户籍:上海;1976年在上海崇明前哨农场务农8年。发表的诗文散见于《新民晚报》、《北京晚报》、《天津日报》、《广州日报》、《齐鲁晚报》、《今晚报》、《南方周末》、《浦东时报》、嘉定报》、《金山报》、《松江报》、《长宁时报》、《静安时报》、《新天地》杂志、《金色年代》杂志、《上海故事》杂志、《现代家庭》杂志、《人生》杂志、《五月风》杂志、《当代老年》杂志、《爱你》杂志、《上海老年报》、《银川晚报》、《劳动时报》、《边城晚报》、《晚霞报》、《绵阳日报》、《怀化日报》、《京九晚报》、《三明日报》、《辽沈晚报》等报刊。  
                           
崇明东滩,我的青春牧场

每次在电视里看动物世界节目,看到非洲广阔的塞伦盖蒂草原上,野牛群或是角马群迁徙的壮观场面,我都会被深深地震撼,并勾连起三十多年前我在崇明海滩的体验。

上山下乡的年月,我在崇明前哨农场的一个连队里做耕牛饲养员工作。

在我们江南水乡崇明乡野,帮助农人劳作的耕牛全是水牛。我连队里饲养的耕牛,包括大小牛犊在内一般有六至七头。成年牛的牛鼻栓绳,半大牛栓套,小牛犊不会走离牛群,不栓绳套,任其自由地依傍在母牛左右。在冬季和深秋初春时节,没有青饲料,牛的主食是由饲养员把稻谷脱粒后捆扎的干稻草,用铡刀切成半寸长的草料、或是被脱粒机脱去谷粒后打软了的干稻草,加配上棉籽饼、花壳等作为营养补充饲料,这是耕牛没有青草可吃的清苦日子;每年春末到初秋的日子,乡野的河畔沟渠、荒野闲地上青草丰盛,则是耕牛美滋滋而又贪婪地啃食青草的日子。但崇明东滩辽远宽广的海涂上,更是牛儿们向往的牛间天堂。为减轻在田间、河畔放牧,牛只多不易管理的压力(分散吃草的牛只时常会啃食农作物),我会把半大的小牛送去海滩滩涂牛场,请牛场管理员代为放养;视农情闲忙,也会把成年耕牛送去海滩牛场,或是牵回农场连队耕作。海滩牛场在一个放牧季节里,对每家代为放牧的牛儿收取几十元的管理费。

海滩牛场,犹如我们人类的托儿所、疗养院,也是牛儿们快乐的天堂。有时,耕牛的牛绳一时疏忽没有拴好,连队里的耕牛就会乘机悄悄逃走,沿着田间路边,一边慢悠悠地啃食青草、农作物,一直向东逃到海滩滩涂上去。牛,也好逸恶劳。因为在海滩滩涂上,不用帮人类劳作,又可以在广阔的滩涂上,在牛的世界里嬉戏、角力,或是自由交配,除日暮归栏歇息外,整天没完没了地啃食滩涂上的青草。

在海滩牛场,牛场管理员头戴遮阳草帽,草帽下的脸庞黑亮黑亮,犹如旷野里,一尊尊被烈日、海风、淫雨吹晒磨练而成的铜像,他们每人骑一头善跑的快牛,手执一条牛鞭,仿佛电影里的美国西部牛仔。牛场管理员不仅具有丰富的养牛、管牛经验,还有着高超的套牛、抓牛鼻子技术(没有了牛鼻绳栓牵的牛,是不让人靠近的,尤其是它还会甩头或是低头,敏感地护住自己的牛鼻,躲避人们抓碰)。对每一头成年耕牛,他们有敏锐的辨识力,除牛犊外的牛只,无论哪一头牛,只要给牛场管理员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哪家农场连队、或是公社生产队的耕牛,从来不会搞错。对于孤单的擅自逃来海滩上的牛只,最终也都会被海滩牛场管理员收容到牛场里。因为绝大多数的耕牛主人,每年都会请海滩牛场代为放牧自家的牛只,放牧费用是固定的,在海滩放牧不在乎多一头牛少一头牛。

放牧在海滩的大小牛只,视农情,数量时多时少,一般总有数百头上下。除了牛场管理员自己骑坐的快牛,不管是大牛、小牛、还是半大牛,所有的牛只都不栓牛绳,没有牵制,但全部受牛场管理员的约束。日出,牛儿随牛场管理员指挥外出吃草;日暮,由牛场管理员驱赶着牛群回到海堤边的牛栏里歇息。

海滩牛场管理员只有五至六人,放牧时,他们骑着善跑的健牛,分散在牛群外围的各个方位,每人手里提着一条浸透了桐油的黑亮牛鞭,嘴上叼着香烟,悠闲地看管散荡在广阔滩涂上吃草、嬉戏的牛群。牛群归栏时,牛场管理员每人依次跑在牛群队伍的前后中各位置,驱赶约束着偏离牛群、或是落单在牛群队伍最后的牛只,像胜利者押解着大批俘虏般地把奔跑着的牛群赶进海堤边的牛栏里。

海滩上牛群归栏时的景象,犹如非洲广阔的塞伦盖蒂草原上,成千上万的野牛或是角马奔腾,煞是壮观。你会看见数不清的、让你眼花缭乱的牛只,大的、小的,黑的、白的,公的、雌的,威猛的、羸弱的,还有带着吃奶牛犊的母子牛,全都撒开四蹄,从前方浩浩荡荡、轰然有声,如擂鼓般地向你奔涌而来。让你为之血脉贲张地兴奋、赞叹。

这昔日牧牛的海滩滩涂,就是今日的崇明东滩湿地。

三十多年前,那里的海滩滩涂并没有如今这样茂盛的茅草。当时的滩涂,没有受到政府规划性的维护和建设,当地农民可以自由地在滩涂上收割茅草、网逮各类飞禽。在那时放牧的牛儿,吃的是长得低矮而稀疏的三菱草等水草。俗话说,牛有5把刀。牛吃草时,除了用嘴,它的四个蹄子也同时在践踏着滩涂上的草地。数百头水牛,每天来回迁徙着在滩涂上吃草,草自然难以长得茂盛了。不过,我觉得我在农场期间,海滩滩涂上的视野,比现在开发观光游览的东滩湿地更宽广、更辽远。

因为农事耕作需要,有一次,我与一个叫“假撇子”的农友一起去海滩,准备牵回连队的两头耕牛。我们到了海滩大堤上,用眼搜寻海滩上牛群所在的方位。因我眼睛近视,就问视力很好的“假撇子”:前方海滩上哪里的方位有牛群?“假撇子”看了一会远方,说没有牛群;一会儿又说,前方很远的地方看见有一片树林。哈哈,在潮起潮落,未开垦的海滩上,哪来的什么树林?分明是散开在远方海滩上吃草的牛群。我告诉说,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牛群!“假撇子”被我这样一说,不好意思地朝我笑笑。于是,我和农友向着这片“树林”的方向走去。渐渐地,我也看清了海滩上的牛群。

好视力的农友,居然能把远方庞大的牛群看成是一片树林,你想这崇明海滩滩涂有多宽广辽远?

在崇明农场养牛的岁月里,我还有一次在海滩上感受死亡恐惧的体验。

那是一个盛夏的日子,我与农友田忠良一起去海滩,我们两人合骑一头牛,准备去海滩牛场再牵回一头耕牛。到了海滩大堤,下滩涂,我们朝着海的方向去找牛群。那时的我们没有手表,我俩在渺无人烟的滩涂上,赤脚,双人合骑在牛背上,让牛慢悠悠地走着,向着海滩的外侧找寻牛群去。估摸走了有一个小时光景,外侧的临海滩涂,逐渐由绵软的半干地变成了泥泞的湿地。

突然,天下起了雨。是急雨,豆瓣大的雨点打在我们脸上有些生疼。

雨,越下越大。暴雨肆虐整个海滩。海滩上没有任何掩体可遮躲,我俩被骤雨淋得浑身湿透。

雨,让海滩滩涂变成了一片汪洋。

我们脚下的滩涂周围,大多数地方的水,淹没了脚面,有些地方的水则有腿肚深左右。海滩上是有“港形”的。所谓“港形”,就是海潮反复冲刷起落形成的自然深沟。“港形”有的很深、很宽,有的很浅、很窄;有的“港形”退潮时没有水,有的则一直蓄水不退,成了滩涂上的河。这主要看“港形”在滩涂上的位置。涨潮时的“港形”一般都有水。深的“港形”涨潮时,水深可以过肩。

那场暴雨,让我们在滔滔水势、空无人影的海滩上,分不清哪里水深,哪里水浅。虽然,我俩都善于游泳,但在大自然的伟力下,我们觉得自己很渺小、很无助。

一不小心,我们合骑着的牛陷进了一条“港形”里,奔流着齐胸深的潮水,使牛蹄踩不到地,牛浮游了起来,把我们摔下了牛背。我俩各自奋力游向浅水处。一条不知走向的宽宽“港形”,把人、牛分开割“港形”的两岸三地。我想与田忠良重新汇合,但不知道水下“港形”的走向,怕一脚踩空再掉进“港形”里。我俩无奈地看着对方,暴雨淹没了我们彼此的呼喊声。我们试探地靠近对方,刚才掉进“港形”里的惊恐,又使我俩不敢过分妄动。

正是退潮时,齐腰深的潮水,会把人用力地向外冲卷。齐胸深的“港形”,更让我们心有余悸。在暴雨冲淋灌顶下,天色灰蒙,水势滔滔,我们迷失了方向,看不清哪里是海滩大堤。我们被四面浩瀚的水势包围着,我不知道田忠良那时的心里是怎样想的。看着无边无际、白茫茫,水天相连的世界,我当时的心里很是害怕,一种死亡的恐惧不由得从心里逼袭而来。

当然,我俩都没有死。

雨,终于停了;潮,终于退了;天色,又归于晴朗。

我们,还有我们的牛,终于重新汇合在一起。我俩辨清了方向,循着海堤方向,我们湿漉漉地合骑着牛回到了农场连队。

那天,我们没能在暴雨中的海滩上,牵回连队的另一头耕牛,但我们在空旷的海滩上,夺回了我们的青春。历经一场大自然对我俩的生死嘲弄,能安然无恙、全身而归,我倍感庆幸。

崇明东滩湿地,你是一个记载着我青春岁月,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作者周云海 手机号:13641614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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