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轶事 之 那口老井 作者 杜成佐
很多旧事都被我忘的一干二净 唯独青年点伙房那口老井 什么时候想起来 都心悸得打个激灵 那白天攒下的惊悚 往往化做了我枕畔的噩梦
不论春 夏 秋 冬 六十几张嘴的一日三饭 好歹都托付给了老井 鸡啼五更的时候 乡农们都还留连在梦境 我们的小女生们 已然抄起了扁担水桶 在柴烟的呛咳声里 在暗弱油灯的摸索中 踽踽踱向老井
湿滑的井台一片黢黑 唯有那心存怜恤的一勾残月 还肯为小女生们 擎着一点点微弱的光明 没人知道井深几许 只有一眼望不到底的黑咕隆咚 沉坠的水桶给辘轳和井绳绞动着 那吱吜吱吜的怪响 那摇啊摇的苦撑 直叫人紧张得 快要把心跳出喉咙
真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有谁能料得 她们这些纤腰细手的小女生 心灵和肉体正经历着怎样的磨洗与苦痛 藉此，我常常被我的恻隐 重重洇湿了眼睛
那一天，乡亲们的议论我听得真切 邻乡一位村姑汲水时不慎失身落井 我失眠于那个静寂的长夜 心，竟刀剜锯割一般疼痛 悲恸中我一遍又一遍默祷 求您了，我仁慈的上帝 请释放您的悲悯和大爱大能 护佑我情同手足的同学战友、姐妹弟兄 断不可再有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不测 悍然把我们内心的柔软击中
2018年1月24日 安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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