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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丽的街子1

2017-11-27 23:08| 发布者: 开心| 查看: 341| 评论: 0|原作者: 雷午寨主

摘要: 瑞丽的街子(读gaizi)1 街子,是云南话,就是集市的意思,读作“该子”,就跟他们叫鞋子为“孩子”一样,在“史无前例”大串联时期,这样的笑话太多了,经历过的人是不会忘记的。 云南的集市,我们称为“赶”, ...
瑞丽的街子(读gaizi)1

    街子,是云南话,就是集市的意思,读作“该子”,就跟他们叫鞋子为“孩子”一样,在“史无前例”大串联时期,这样的笑话太多了,经历过的人是不会忘记的。
    云南的集市,我们称为“赶”,是因为当时下乡在瑞丽,那里的街子基本是五天一次,周边的几个街子轮流赶,每天都有,就是在不同的几个村子和地点罢了。我们营部就有一个街子,叫“雷午街”,就在营部办公室后面,是我们最常赶的“街子”。
    营部就设在雷午寨子的边上,一排办公室坐南朝北,南面是一个礼堂,礼堂的南面是四个篮球场组成的广场,平时开大会、演电影、举行活动都在这里。街子就在办公室后面,几棵大青树(榕树),遮天蔽日,形成自然的集市。集市的西面就是几个凹字形的三合院,是农场的宿舍;集市东面、北面都是傣族聚集的村寨,一栋一栋的竹楼矗立在大路的两旁。街子,就沿着大路,在大青树下,一排排摆开。由于雷午寨位于山边,坝子里的傣族、山上的景颇族都把自己的农产品带到这里,换成钱,然后把钱在商店换成工业品、农具、糕点,带回去,这也是以前以物易物的演变吧。所以,农场(后来改成了兵团)就在办公室的东边沿路盖了一个服务社,为大家提供方便,每到赶街子,服务社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街子热闹得很,比邻寨子的傣族把大白谷(就是类似泰国香米的长粒大米)、小白谷、柚子、菠萝蜜、香蕉、甘蔗、酸帕果……平铺在地上,山上的景颇族用头顶来的箩筐里,摆着野蜂蜜、笋子、糯包谷、笋干、麂子和马鹿肉、牛干巴,每种露出一点儿来,吸引大家的眼球;还有外国的妇女挑来的烟丝、卡崩烟(那种用大青树叶子裹着烟叶的、粗大的卷烟)、奥地利出的“五星牌打火机”、缅甸、泰国出的糕点、日本出的“森永”奶粉、缅甸出的小桶咖啡,还有各种咖喱粉似乎是印度来的;卖肉的聚集在尽北边、社委会门口,我们到的时候,那里还没有成立“人民公社”,还是合作社。用竹子搭成的台子上,大块大块的牛肉平铺在那里,随你挑选。有时,还可以看到那一颗颗的“蚂蚁蛋”,放在裁开的芭蕉叶子上,那是从白蚂蚁的窝里挖来的,当时大概是街子上最昂贵的商品了。这里,没有杀牛的场面,在城子街、姐相街上都可以看到杀牛的场面。外国来的几个妇女是每个街子都来,我们去了不久就全认识了,买辣椒的“老比郎”、卖工业品的“麻比郎”、“黑比郎”都是境外“弄坎”寨子的,在62年边界划线时,被划到缅甸去的。她们几个有街子就在街子上,附近没有街子,就走街串巷,到各连队去卖货,比如猪油、花生之类的。
    街子,一早就热闹开了,路上你可以看到穿着短上衣、长筒裙的傣族妇女,那上衣长袖贴身,短衣遮不住肚脐眼,各色、各种花的筒裙,紧紧地裹在腰间,一直拖到脚面,脚下穿着人字脱鞋,鸡蛋粗的扁担直直的,担着两边的竹箩筐,走起来一摆一摆,直接挂在扁担上的竹筐,没有绳索,高高地贴着扁担,走起来左右摇晃,更显出傣族妇女的窈窕身材,尤其是那些年轻的“比郎”更是吸引我们这些年轻男同学的眼睛。通往街子的小路上,一队队傣家女人,绘出一幅美丽的画图。山上下来的景颇族妇女,一水儿的黑色衣裙,少数景颇姑娘,上衣也是黑色的,只是裙子是大红色,她们背上的大背篓,被一根用棕皮编制而成的带子拴着,带子用额头顶着,全凭脖子撑着,从大山之上走下来。我试过一次,背篓里放了不到十斤东西,带子一挂上头顶,脖子就受不了了,她们背着都有几十斤,可见她们是从小就这样,练出来了。
    街子上人越来越多,附近连队到街子天,请假的知青都很多,反正医务所就在营部,找个借口“看病”,就可以“捎带”赶一下街子了。男生围着买烟丝的摊子,一颗一颗地品尝着各样颜色的烟丝,那烟丝都是傣族用手切的,我曾经在插队同学陪同之下,亲眼见过一片片烟叶如何变成一卷一卷烟丝的全过程:傣族男人主管烟田,他们从下到上,将长好的叶子摘下来,就在田里把叶子晾在蔑丝编的、两尺宽、四尺长的竹芭上,待烟叶蔫了,一张一张摞起来,卷成烟叶卷,大概十公分的圆筒,然后坐在一个窄窄的“h”凳子上,h型凳子的高边是一块柚木板,接近坐的地方有一个园洞,烟叶卷就从洞里伸出来,左手不断地推动烟叶卷,右手拿一把长长的刀子,不停地靠在竖板上滑动,伸出去的烟叶卷,在刀下切成一个一个的圆片,待切到一定的量,就停下来,将圆片扯开,变成一绺一绺的,铺在预备好的竹芭上晾晒,切好的烟丝要晾晒七天,白天暴晒,晚上不收起来,接着着露水,经过七个日夜,烟丝就算晾晒完毕,把它卷成一卷,放置在铁桶里,撒上酒,捂上半个月,烟丝就算搞好了。烟丝切得细不细、酒放的多少、捂的严不严,都影响着烟丝的质量,当然还有烟叶的选择,烟叶长在最下面的是最差的,抽起来一股土腥味,最上面的烟叶,太烈;抽起来太呛,只有中间的、叶子厚的才能切出最好的烟丝,还有一种“淡烟”就是味道很淡的烟丝,那是在刚切好时过一下水,将烟丝洗一下,晾晒之后,烟丝香气依然,味道就淡了很多。
    说跑题了。对不起!还说赶街子。
    靠近雷午寨子有一个寨子叫大等喊,那里的柚子特别甜,所以,知青们一上街子就找大等喊的摊子,好多傣族也知道打着大等喊的名字,柚子好卖。所以,买的时候要尝一下。有些知青也是恶作剧,本来二分钱一个的柚子,还不想给人家钱。蹲在摊子前,一边尝着破开的柚子,一边盯着“比郎”,看到她不注意,就把手底下的柚子,从自己胯下推过去,那圆圆的柚子就滚到了屁股后面,后面的人用书包接住,拎了起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又省了两分钱。哈哈……  我们都是去大等喊寨子里去买,在那里,傣族人把你当客人,吃多少都不收钱,我们就敞开了肚子,一个一个的杀开,一直吃到不行了,才挑几个大的,给钱买下来,其实买的还没有我们吃的多。傣家人也不在乎,反正满院子都是柚子树,根本吃不完。
    街子上卖东西的汉族人很少,例外的就是农场各连的司务长,每个连都有菜地,这些司务长经常把自己连队吃不完的菜,拿到街子上去卖,买的没有农场的人,因为,大家都在食堂吃饭,能种出来的菜也就那么几种,自己都吃厌了,我们连队的司务长才可气,种了洋白菜,把外面包的叶子给大家做菜吃,里面的芯儿拿到街子上卖出去,引得我们知青一片骂声,还有就是当时,雨季食堂的菜一种下来,就要吃上很久,通常是茄子一吃就是三个月、冬瓜一吃两个半月、洋白菜一吃有是两个月,加上没有油水,真是吃的想吐,你想一天三顿,一种菜要吃三个月,你能吃不怕?!
    街子上有卖小吃的,豌豆粉、米线、卷粉,这都是知青们改善生活的机会,几分钱买上一碗,美美的换换口味,尤其是傣族小普少的摊子前,简直就是一个“抢”,一水儿的知青,争先恐后的把钱递进去,抢着把拌上作料的豌豆粉、米线、卷粉抢到手,就像不要钱一样。傣家的吃食做的味道好,那里面的蒜油、花生碎、甜酱油无一不在吸引着年轻人的味蕾。山上来的景颇族,也是知青们围抢的对象,麂子肉、马鹿肉都是难得的稀罕物,见到就会一抢而光,知青们从不问价格。还要那野蜂蜜,连盛着的铝盆,才五元钱,拿回去用锅一蒸,冷却后起码可以灌一大瓶蜂蜜,还能有一堆的蜂蛹可以炸了下酒;景颇的笋丝,也很受欢迎,那些晒得干干的、京竹小笋被撕成一条条的,煮肉时放上一把,也是提味儿不少。每一个要探亲的知青都紧盯着呢,那还不抢!大山里稀奇的东西也多,只要拿出来,这些知青都会找到它的去处和吃法……
    街子上的东西,也是买一阵子,十点半以后,没有卖掉的、鲜的东西,一定是要甩买了,我们营部的几个近水楼台,就会去扫荡一番。什么酸木瓜、洋丝瓜之类,花几分钱买上一堆,中午就可以加个菜了。还有看看卖烟丝的,有便宜的烟丝,买上一大包,有时候,卖家会连装烟丝的铁桶一并拿给你,烟丝放在铁桶里,那是放多久也不会干的,你说是不是占个大便宜!街子上剩下的菠萝、香蕉、柚子更是,你只要给钱,随便装,反正不会挑回去了。虽然省的钱有数,但心里还是高兴一小下。呵呵……
    雷午的街子算是最小的街子了,弄岛、姐相是我们附近的大街子;更不用说瑞丽城的街子了。
    有时间再讲给大家听。
                        ——记于2017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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