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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勾陈(7)

2017-10-11 21:15| 发布者: 开心| 查看: 328| 评论: 0|原作者: 不了翁

摘要: 往事勾陈(7) 寻龙诀之(五)父亲的无奈激励我的斗龙决心 不可否认,上山下乡是时代的产物,美其名曰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但是一家六个兄弟姐妹有五个上山下乡就是比较罕见的现象了。由此可见那个年代的残酷, ...

 往事勾陈(7)

寻龙诀之(五)父亲的无奈激励我的斗龙决心
         不可否认,上山下乡是时代的产物,美其名曰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但是一家六个兄弟姐妹有五个上山下乡就是比较罕见的现象了。由此可见那个年代的残酷,狭隘,悲壮,无奈。阶级的绞杀,仅次于希特勒对犹太人的灭绝,两者都是人为因素造成的,后者是宗教信仰的人种搏杀而剥夺生命生存权,而前者是人为塑造以“阶级”划分之名,路人甲打击路人乙,最后由路人丙来收拾局面,随意剥夺生存选择权。多年后的全盘否定,才是历史的正能量回归。
        下乡第四年的初夏,我在黑龙滩水库支渠冲天隧洞工地,永祁弟和二姐夫袁开贵来看我了。在工地的附近农民家的临时住紥点,蓬屋歪歪斜斜,蚊帐洞洞眼眼。住了一宿,三个人挤在一床满是虫儿的蚊帐里边,又热又咬,永祁弟直呼“受不了啰!”:通铺架在厕所猪圈上,下面几窝猪儿唧唧啷啷,上面臭气熏人,蚊虫扑面。姐夫问“小弟,你还好吧”我说“习惯了”我们金顺连在此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从春天到夏天。第二天,向连长请了两天假,说是要去眉山看老父亲,连长知道我的情况,答应了。高旺吩咐伙食团的邱师傅还专门为我们三个人准备好了几个馒头。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经过我的生产队,稍事休整,遇到周继轩和黄述华,周说“代我们向王老师问好。”,令人感动,欣慰,连姐夫也感慨的说“你的真正的农村朋友才关心我们一家人”。顶着金光闪闪的大太阳,我们向三十多公里外的眉山县白马“四川省交通厅五七干校”徒步走去。
          临近中午,来到干校大门,经门卫通报,不一会儿见父亲过来了:裤脚挽得很高,左脚肚子包扎着棉纱,肩上搭一条灰扑扑的汗巾,要不要擦擦流过脸颊的汗水。说才从地里放下粪桶赶过来的,脚肚子的伤是不小心被尖锐的石头划了,接连说“没事的没事的,已经好啦。”,犹如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农民,看到心疼。“哪里像上海交大高才生,二野三兵团转业的造船专家?落得如此情景,我都要哭了。”部队复员出身的硬汉姐夫袁开贵后来回忆道。父亲说,天这么热,你们不该来,妈妈好吗?永祁弟说,我也要到西昌米易县插队去了。父亲愣了一下,搂搂永祁弟的肩,眼睛里看得出心里的痛,他永远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六个子女要上山下乡去五个?而在六姊妹里,老幺永祁弟与父亲的感情是最深的。父亲叹口气说,好好干,注意身体。永祁弟说,爸,你也要注意身体哈。那时侯的父亲,由于长期呆牛棚深陷囹圄,郁郁不得其志,其实身患高血压,冠心病,肺结核,还经常咔血。爸问了我的情况,我说还不错,在仁寿黑龙滩修水库。父亲说“这就对了,好好干。黑龙滩水库今后修好了,一可以解决整个仁寿地区的用水问题,二还可以朝内河通航方面发展,完善川内水系,三也可以发展旅游业,水产业。果木产业等。”父亲说起长远规划就滔滔不绝了,就好像是他在全盘运筹帷幄似的,显得很兴奋。在来的路上,我们就说好别把睡猪圈大铺的故事讲给父亲听,“有空还是要找书看看,今后肯定还是有用的。我始终相信党,相信未来。”看样子爸爸把读书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了,还再三嘱咐带话给妈妈把每天的“参考消息”保存好,还有那些资料,我知道那是父亲的心血~“内河船舶词典”。姐夫把二姐永礽在金堂作知青的事情也讲给爸听了,“你放心好了,小妹(二姐)和你的孙女都很好。”父亲欣慰的笑了笑 ,这是很难得的笑容。父亲自己都这样了,还关心家里人,我的心里流着泪。父亲没有留我们吃午饭,作为一个背负“国民党中统特务,里通外国,反动技术权威”三个罪名的牛鬼蛇神是没有这样的待遇,我知道。父亲送我们到干校门口,挥挥手,流露出的尽是爱恋不舍。那是一个已趋炎热的夏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强烈的太阳光下,流露着似汗似泪的,而又充满期待的父亲那无奈的眼神,其中还饱含着诸多的牵挂:未完待续的“内河船舶词典”,母亲,幺儿,子女的文化学习,黑龙滩水系。。。直到六年后的去世,也未能遂愿。
          我陪姐夫和永祁弟回成都后,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搜寻了几本诸如“高中语文”“高等数学”之类的旧书籍,那是我以前在城边街地摊摊上收购的。回到黑龙滩工地,继续修水库支渠的干活,就好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连长关心的问“你父亲还好吧!”我却敷衍塞责的说“还行。”掩盖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果然,传出招考“工农兵大学”的消息,虽然准备好了一些书籍,抽空自学,但也是赶鸭子上架,现炒现卖,其结果如何,可想而知。年底,专程回成都送走了永祁弟,父母亲又多了一个牵挂,在命运的远方,他将踏上好几年的未知的知青生活,面对更多的艰辛不知如何是好,我理解当时父亲的无奈。
          然而,那次与父亲的见面,我已经有了前进的目标,方向,对我今后的路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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