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囧途 (二)

    1997年夏天，我准备往石家庄送一批围棋，大概有二十多箱，事先和石家庄的一位经营棋类的人说好了，他要这批围棋，就这样，将围棋装上了去石家庄的大客车，客车是黄海牌儿的，卧铺，旧车。当年跑石家庄的大客车最多的时候一共有五辆，竞争得厉害，车费一压再压，到了最后，石家庄一个往返才70元钱，简直是贱出屎来了，车主根本就不赚钱甚至赔钱，都是咬牙瞪眼的强支撑。
    因为都是去石家庄进货的人，往石家庄带货的不多，加上那个围棋很重，一箱有四五十斤，所以就没有装到车顶上而是装到车里卧铺之间的过道上。
    车下午四点准时出发，夏天天气正热，车开起了还好点儿，过了承德出去有四五十公里，就听得车的右后方“哧”的一声，停车下去一看，右后轮靠外的一只车轱辘瘪了，没说的，修吧，就开始拆卸右后轮，拆下一看，车内胎转着圈儿的破了一个大口子，找出一条备用内胎，一打气儿，还有点儿漏气，那也凑凑乎乎的装上了，准备到古北口吃饭的时候 再好好的修，耽误了一个钟头，车上的人没觉得有什么，坏了一条内胎，常事儿，人们就接着打扑克聊天。
    晚上9点多钟到了古北口，饭店旁边有修车店，就将车停在修车店门前，人们都一窝蜂的进了饭店，吃饭的功夫，修车店将车轮胎换了一条新的内胎。
    吃完饭就开路，出去没有十公里，“哧”的一声，又不行了，下车一看，还是那条带，凑乎着开了几里地，见到道边有一个补胎的小作坊，停车补胎，一看是扎的，又耽误了一阵子。
    修好了接着走吧，出去几十里到了一个叫太师屯的地方，车带又不中了，还得修，这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麻烦了，没法子，司机师傅和跟车的、车主一起动手，修好了以后继续走。
    过了密云车带又坏了，这回据说是车锅子过热，把内胎给炮坏了，和头两次的情况是一样的，那个车锅子热的烫手，滴水上去都“呲呲”的响，冒热气。修，接着修，修好了继续走，把司机陈师傅累的，真是够呛，依仗陈师傅个大力不亏，一个人就把那个大车轱辘给背起来上到轴上。
    过了北京上了高速，离徐水不远的时候，后带再次坏掉，对付着下了高速，找到一个宽敞的地方修，这时候已经到了早上四点多钟天已经大亮了，如果车行正常的话，已经快到石家庄了。徐水那地方一马平川，道路两旁停满了各种机械。
    修好以后再次上了高速公路，人们折腾了一宿，早已疲劳，就睡觉，没有睡觉的人也都在闭目养神，突然一阵铁器撞击的“当啷啷啷啷”的声音，车就一个急刹车靠边停在高速公路上，人们纷纷地从卧铺上坐起来，我在车的最前面的上层卧铺上，本来我就没有睡着，坐起来一看，我的个乖乖，一个钢圈子蹦蹦跳跳的的在高速公路上斜巴千儿的往前蹦呢，已经骨碌出去有三十多米远了，撞击到高速公路中间的隔离带上的那个围栏一样的东西又蹦了两下倒在路上，司机下车想跑过去把钢圈捡了回来，公路上的车一个接一个噌噌的蹽，好不容易才过去，捡起来钢圈又好不容易的过来，原来是车的右前轮上的压圈跑了出来，撞击到高速公路右边的栏杆又蹦到高速公路的中间栏杆那，回来想想，右前轮坏了，没有一头扎到路边就烧高香了，真是万幸，修吧，司机和车主就开始修，这时满车的人都下来了，车前车后的转悠，这个时候是早上的八点多钟。那个地方的路基还挺高，人们想去解决方便，得走出去老远，那也不行，人们站在高速公路上一目了然，顾不得那么多了，走出去一小段路就开始方便。这期间，来了一辆拖车，大喇叭就嚷：车怎么了？赶快走！不走的话就拖走。因为我们车停的不是地方，是高速公路的紧急通道，不是停车带，司机赶紧的说，这就走这就走，那个拖车才走了。修好了又上路，一直蹽到石家庄，到了石家庄已经是中午12点半了。
    车好不容易才进了停车场，我就赶紧的卸货，又跑到批发市场找那个要货的人，那人让把货拉到他的仓库，而且还不想付钱，我做买卖本来就特别的缺钱，等着这围棋卖了钱进货呢，说好的事情变卦了，在我的坚持下，那人给压了价，答应付一部分钱，剩下欠两千，过十天再付钱，真是货到地头死呀，无奈只好同意他的条件，赶紧的回去找了一辆三轮车，在那个人的媳妇引导下，三轮车拉了两趟才把围棋都拉完。这个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钟了，那些进鞋的、进衣服的都傻眼了，因为衣服鞋子都是起早发货，过了中午啥货都没有了。我赶紧的在批发市场进货，因为要围棋的人没有付够钱，进货自然就进不了那么多，捡急需的货进了一些，等到货装上车已经到了下午六点钟了，忙忙叨叨的吃了点儿饭，六点半多点儿车又往回走，车上没有多少货，倒是轻快。
    过了保定，车又坏了，找了一个最近的出口下了高速公路，在高速公路外修车，修好又上了高速公路。
    后半夜到了离古北口十多公里的地方，车再次坏了，还是右后轮的那条带，又是扎的，好不容易的对付到了前一天夜里修车的地方补带，补好以后继续走，剩下的时间里没有闹毛病，一路顺利的到了家。
    现在想想，在古北口南十多公里的地方来回坏了两回，还都是扎的，事出蹊跷。
    来来回回的一共补了九回车带，就一次是右前轮，剩下都是右后轮，看来那车天生就有缺陷，天热加上刹车，车锅子太热了，把内胎给炮坏了。
    进货路上那些囧事。
    一车在离石家庄100多公里的一个高速公路服务区停车，让人下车方便，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司机问：都回来了吗？一个叫“大鼻子”的人应了一声：回来了，司机开车就蹽，早上我们到了石家庄，冬天麽，天还很黑，人们都在车上眯着，等着天亮一点儿去进货，忽然有人敲车门，开门一看，是我们一同进货的人，冻得滴里哆嗦的，这人说：在服务区把他给落下了，他从厕所出来一看，车没影儿了，就赶紧的拦后边的客车，人家怕出毛病，不拉他，他把裤衩子里的钱都翻出来让人家看了，人家才相信他是进货的人，才拉上他。原来同铺的那个“大鼻子”以为这人方便回来在司机旁边呆着呢，没想到他还没有回来呢。
    一次，车从石家庄回来，在望都服务区停车方便，一人睡得迷迷糊糊地下了车，蹽得还挺快，见到厕所就按“男左女右”去了左边的厕所，用眼睛一撒嘛，怎么没见到小便池？管他那些呢，拉开一个大便池的门就开始尿，就听得角落里一个女人声：怎么男的进来了？这人没明白什么意思，方便完了出来，遇到一个女人进去，这男人还奇怪：这女人怎么进去了？出得门来，见男的都在对面的门进进出出，一想：坏了，刚才进了女厕所了。别的服务区厕所都是男左女右，就望都这个服务区厕所是男右女左，不知当初怎么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