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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知青到井下掘进工 (一)第一次下井 文/枫叶

2016-6-1 16:06| 发布者: 千帆过| 查看: 237| 评论: 0|原作者: 枫叶

摘要: 回城后的考验 人的一生,会有许多美好的愿望,甚至会有许多美梦。但实际上不是人人都能心想事成,事事都能万事如意。自然规律中也是如此,蚂蚁不能都当蚁后,狮子不能都当狮王。人的一生,除娶妻生子,延续后代外, ...
           回城后的考验
    人的一生,会有许多美好的愿望,甚至会有许多美梦。但实际上不是人人都能心想事成,事事都能万事如意。自然规律中也是如此,蚂蚁不能都当蚁后,狮子不能都当狮王。人的一生,除娶妻生子,延续后代外,如能实实在在地做几件对社会对人民有益的事情,也就基本实现其人生价值了。
    我在青年时代一直胸怀大志,特别是经历了文大,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挺了不起,将来也许能成为象陈平、张良那样的治国良才,一定会干出一番什么大事业。但是,下乡当知青几年的坎坷和磨难使我深知,现实离理想毕竟太遥远了。
回城时,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将来做什么工作都要干好,就是当清扫工扫大街,也要扫出个劳模来。我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干的。我一开始的奋斗目标就是干好本职工作,体现自我价值,争取去机关工作,争取入党。
   
      
            (一) 第一次下井
     一九七三年九月,父亲为了让我回城,在五十五岁时提前退休,我是顶养父号头到煤矿当井下矿工的。
在此之前,我只知道井下一线矿工又脏又累,俗称“煤黑子”。我也知道矿工很危险,井下常出事,一死人就好几个,平时砸伤胳膊腿砸破头是常事。我还知道下井的人常常被人瞧不起,对象也很不不好找。因此,我以前从没有想当矿工,但今天恰恰就当了,出于无奈,我想怎么也比在农村强。另外我还非常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干好,一定能有出头之日。
     一九七三年十月三日,我到胜利矿工资科报到。一个姓马的胖子接待的我,他拿出一张职工登记表让我填,还告诉我分到了掘进区,我一听不是采煤区还挺高兴。填完了表,老马一看字写的挺漂亮,又看我履历是高中生,就对我说:“你留下来帮我几天忙”。我就这样先在工资科干了一个月,到开资时上掘进区领了四十五圆钱。
    后来我一打听是早晚都得回掘进区,就觉得不如早回去,不然别人都学的差不多了,我再去就是徒弟了。于是我主动要求回去,到一一七岩掘队当了掘进工。
    刚一去我心里暗自下决心,这是我人生的新起点,不论有多困难,一定要干出个样来在区里培训了几天后,我就要下井捣班工作了,井下是什么样,我真不知道。
没下过井的人是不知道井下的作业环境是多么恶劣和艰苦。我第一次下井就有了深刻的体验,那天还不算最艰苦的。
    我第一次下井,是跟着一个叫杨启海的老师傅,他领我们三、四个小青年去修井下一个水泥巷道。当我们走出更衣室、领到矿灯以后,就完全是一付真正矿工的打扮了:头戴矿工帽,上挂一盏矿灯(老矿工在上下井时都把矿灯当电筒一样用手拿着),一身破旧工作服(那年代新工作服在地面当好衣服穿,穿旧了破了才能当下井工作服),腰间糸一条旧皮带,后屁股上挂着沉甸甸的充电池盒,脚下穿着一双黑色高腰大胶皮雨靴,腋下夹着一个大铝皮饭盒。另外,手里有时还要拿着斧子、锯和钎子什么工具。我身上头一次挂这么多东西,一开始还很不习惯,时间一长,缺一样什么倒不习惯了。
我跟着杨师傅沿着水泥砌的巷道向下向前走,洞子里很宽敞,灯光虽不亮,但上下班矿工多,矿灯光亮倒是把巷道照的很亮。借着灯光我看到升井的工人大都是一脸漆黑(挂的全是煤尘),只露出两只闪亮的小眼睛和白牙,一个个活象非洲来的黑人。巷道里矿工们一边走一边说笑,上下班熟人相遇还故意大声地开着粗俗不堪的玩笑,一道上我耳朵里充满了瓮声瓮气的走路声和人流的吵杂声。
    走不远就到了全是水泥砌碹的大斜井,那里停着人车,每排座能坐四个人,还挺宽敞。人坐满后,一个打点工(打信号)站在巷道边,用一只手把挂在斜井壁边的八号铁丝用力下压,发出一慢两快的铃声,绞车房的司机听到后“开汽”(开动电机),人车顺着斜井轨道迅速向下滑去。待人车剩最后一排座(是空的)时,那个打点工象猴子一样敏捷地窜上车,人车就飞快地向下滑去。中途,还会和一列向上提升的人车相遇会车,第一次逆向人车从我身边轰鸣疾驶而过时,还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第一段人车把我们拉到井下负480米以后,我们又拐到一条较小的斜巷,也是水泥砌碹,这里有小人车,每排座硬挤能挤着坐两个人,要是遇上一个胖子,就会把你挤的喘不上气。有的女工下井,在这里要是被一个膀大腰圆矿工挤在里边,那就算你倒霉,不仅被挤的浑身发痛、上不来气,还得忍受前后左右充满山东味的各种粗俗不堪入耳的玩笑。小人车把我们拉到负530米,下去后,是一条不知东南西北的笔直的大巷,有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中间是两排小铁道,不时地有小蓄电池车头拉着几节装着岩石、坑木的小矿车来回奔驰,把下井的工人挤到巷道边。
    我们在这条巷道里走近半个小时分钟,便又拐进了稍小一点的斜巷。这条斜巷是用坑木棚子支护的,坡度很大,人站都站不稳。这里没有人车,有时有一排运料的小矿车,有五、六个空车,一个空车里只能坐三、两个人,要蹲在前边里帮内,用手把牢,才能用绞车送下去。要是没有车,只好向下爬,下去比上来要吃力。斜巷又陡又滑又黑,两边手又没什么可抓,只能手扶地向下深一脚浅一脚地滑下去,弄不好就屁股坐滑梯。小斜巷不长,走到底就到负650米工作面了。
    杨班长带我们到负650一处仑库领了汽盖(凿岩机)、风镐、炸药等工具,又叫我们抓了一块黄泥。然后在黑漆漆的巷道里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拐到一处用料石推砌的洞碹,他抬头看了看说:到了,就让我们坐下休息,青年小张坐下还不到五分钟就靠着边帮打起了呼噜。
    他自己一个人走到离我们五、六米远的地方,站在一小堆碎石块上,先用矿灯仔细向上面照。借着灯光,我看见原本园形的拱顶有三、四米被压变了形,有一、两平方米的料石拱顶塌了下来。杨班长拿过一支约一米五、六长的钢钎子,用力向斜上方变形的大小料石撞击和别撬(俗称找顶),那些松动的石块碎石便哗拉拉掉下来。一直到钢钎撞到碹上发出清脆的当当声,而不再掉石块为止。
    找完了顶,杨班长也过来和我们一块休息,一边坐下一边叨咕:干多干少不要紧,千万要注意头顶上安全,这二米多高的顶,掉下什么来也够受的。这时我看了看表,从早上六点半进更衣室到现在己是八点半,近两个多小时了。
    快到九点钟时,杨班长喊起了己经迷迷糊糊的这几个人,让大家代好帽子,糸紧皮带,开始干活。他带领我们几个人接风绳支汽盖,上好钎子头,对准头上面变形的半圆顶板,选好点就开始打眼。
    一开风以后,由于是向上打眼和风压的关糸,汽盖上下左右剧烈晃动,除了杨班长,这几个人好象谁也没用过这家伙,好几个人把不住,钎子头在料石上滑来滑去打不住眼。我们几个费了吃奶的劲儿,才定位一个眼孔,开始向里钻。那天是干打眼,没水,我们一个个仰着头,向上使劲推,头上顺着眼孔不断飞出大大小小沙石尘粒随着顶出的风落在我们脸上,让你睁不开眼,喘不上气。只一会功夫,身上和鼻孔、耳朵、嘴里全是沙尘。打了两、三个眼后,这几个人谁也认不出谁了。更要命的是两只胳膊举得溜酸,我觉得我快要挺不住了,但看看杨班长双手把着汽盖,睁着眼睛,象没事一样,只好咬牙坚持下来。我当时想,如果以后天天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干活,我真是不一定能坚持下去。
    好在只打了四个眼,不干了,一看就快到十一点了,他告诉大家吃午饭。自己先坐下来打开饭盒,用围在脖子上的手巾擦了擦手,抓起馒头就吃了起来。我们几个人还用水壶里的水简单洗洗手后,坐下来吃饭。我咬了一口馒头,在嘴里嚼嘴着觉得格外“牙糁”,但肚子饿的肌里咕噜,也顾不得这些了,吃饱了再说。
    吃过饭,大家又坐着休息,我们几个小青年东拉西扯,杨班长却打起盹来。足足有近一个小时,杨班长才喊起大家,装上炸药,堵上黄泥,拉出电线,叫我们去两头远远放哨,不让进人,开始放炮。几声轰隆之后,巷道里满是烟尘,待烟雾渐渐散尽之后,他领我们回到现场。只见原来有塌陷的地方全炸掉了,露出了黑青色的岩石。杨班长又一次地用钢钎仔细找顶(把顶板活动的碎石撬下来)后,叫我们收拾工具,说了一声:收工,走人!下一个班再装石头和砌碹吧!我看了看表,己经两点多钟了。
    那天升井洗完澡己经快四点。区里开完白班班后会,我坐车到家时,己接近晚六点,好家伙,上下一个班整整一个对时(十二个小时)。晚上睡觉时,觉得腰酸胳膊疼,我问自己能坚持下去吗?能!说什么咬牙也得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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