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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养父

2016-4-27 08:13| 发布者: 开心| 查看: 603| 评论: 0|原作者: 枫叶

摘要: 我的养父王俊林,是安徽省凤阳县临淮关人。和乞丐出身但后来当了明朝开国皇帝的朱元璋是“老乡”。养父出身贫寒,也是从小只身一人在外飘泊,但他却没有朱元章的胆略和运气,一直是穷困潦倒。抗战时当了国民党汽车兵 ...
我的养父王俊林,是安徽省凤阳县临淮关人。和乞丐出身但后来当了明朝开国皇帝的朱元璋是“老乡”。养父出身贫寒,也是从小只身一人在外飘泊,但他却没有朱元璋的胆略和运气,一直是穷困潦倒。抗战时当了国民党汽车兵。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未听说他有什么家人,他本人也从未讲过他自己和家里的事。解放后,只听说有个堂兄在临淮关,偶尔通过信。七九年我按养父告诉的地址写了一封信,他堂兄果然回了信。可惜以后失掉了联糸,不然还可比了解一些养父家庭历史情况。至于养父和养母如何认识如何结婚,他们谁也没讲过,至今是未解之谜。
    养父中等个儿,瓜子脸,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年轻时好精神。四十岁时有个照片,很像当时的著名电影演员孙道临。养父没多少文化,认识几个字,能对付看三侠五义、水浒、西游记、三国演义什么的。他虽然文化素养不高,有些好吃懒做,但脾气还算温和,从不讲脏话,不骂人,也从不打骂养母和我。平时除了上班之外,就是爱喝点小酒,烟抽的不多。最大的爱好就是听京剧,没事就打开戏匣子听戏。时间一长,连我也能听出点门道。
养父最喜欢逗小孩子玩,见着三、两岁的小孩,不是捏鼻子、揪耳朵,就是扎胡子、拔萝卜。他一生交友不多。来到抚顺之后,和同时转业的马炳怀关糸密切,但因住的远又不是一个单位,逐渐疏远了。在幸福楼他和比他小十多岁的邻居贾立志成了酒友、票友、好友,常在一起喝酒、听戏。我管贾立志叫二哥,贾二哥年轻不得志,婚姻也不如意,和养父倒成了好友。一九六三年,马连良梅兰芳到抚顺演出,他们俩费好大劲才弄到票去看戏,回来后俩人好几天都在讲戏、学戏,兴奋了好长一阵子。那时侯我就知道这是戏迷,相当于现在的粉丝。
  养父虽不善言辞,不理家务,一辈子只会开汽车。但是却是一个小事糊涂、大事还算明白的人。五六年肃反,他在汉中那段历史不清,没有证明人,他说啥也不肯把我亲舅舅认识他说出来,怕我的家人知道把我要回去。为此,差一点打成历史反革命,一直到他要自杀才罢。但是到了一九七八年,我在胜利矿党办室工作,组织上要发展我入党,因养父这段两年历史不清,需要找证人。党办室柳主任就找到养父,问这段历史和证人,他为了我的前途,终于说出陕西省汉中舅舅的情况,也讲了我的身世。至此我才知道自己是养子,在汉中还有父母兄弟。六六年文大时,我当红卫兵头头,养父听我的,我是什么观点,他就是什么观点。我参加那一派,他就参加那一派。
一九七三年,养父为了我回城自愿提前退休,我顶替他号头才上了班。特别是在七六年,我结婚后,由于爱人老回娘家,再加上住的房子小不方便,两个老人住在楼梯下一个小阁楼里,冬天冷夏天热,养母不满意,可养父从来没有计较过这件事。养母还经常为了一些小事对我们小俩口疑神疑鬼,常常和我吵架,要赶我们走。有一天中午,养父在小阁楼里睡觉,媳妇没回来,养母又和我争执起来,要我搬出住,我怎么解释也不行。这次是把我逼急了。我一气之下说明天就走,反正我每月工资只45元,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说完,我到阁楼叫醒了养父,讲了上述情况,说妈撵我走,我现在实在没办法,明天就搬走,告诉你一声。老爷子一听,当时就火了,对我说:“别听她死老婆子的,她说了不算,我找她算帐!”养父去对养母发了一通脾气,养母挺奇怪的倒是一声不吭了。此事过后,养母倒真好大一阵不和我吵了。
  养父很疼爱我,对我极少打骂。记得只有两次除外,一次是我七、八岁时,我在马路边把晒化的沥青撒在邻居小孩宋小立的头上,怎么也弄不下来了。正好养父看见,打了我一耳光,把小立领到救护队用汽油好一阵子才洗掉。还有一次是在小学时欺负幸福楼小女孩,人家告状我又挨了一巴掌。
过了一年,儿子王欣岩出生,养父取小名“铁蛋”,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他的心尖,一天不见孙子,老爷子就有点坐不住,在大门口等啊等,一直等到儿媳妇下班抱孙子回来才回家。又过了三年,女儿王欣宇出生,更增加了老爷子乐趣。养父退休后,每天除喝点酒就是逗这两孩子。我看出来了,孙子、孙女这就是他晚年精神依托。养父虽然不如养母那么勤劳能吃苦,但为人宽厚,不争强好胜。平时有点好吃懒作,但在家里和儿子、儿媳随和。只要有酒喝,逗孩子玩,什么事他都不计较。
我发现父亲的苍老是在我下乡的第三年秋。当时秋风萧瑟,在农村身心受到沉重打击的我,无处倾诉心中的的忧愁怨恨。在一次给家里写信时,流露出这里生活艰苦、精神压力大的悲观情绪
父亲接到信,看后心里很不安,就把信给我们家邻居阎叔和胡姨看。闫叔看后说,孩子情绪非常不好,要想办法把孩子转回来;另外,你最好去北镇看看。于是父亲到北镇来看我。
那是七一年深秋,我住在社员赵洪林家。那天下午收工,我刚进院子,还没有迈进门槛,洪林大婶就对我说:“孩子,你父亲来看你了。”我当时一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我连忙走进西屋,果然一眼就看见父亲坐在炕边,穿着那件旧皮袍子,脸色十分憔悴,花白的胡子也没刮,在用慈祥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突然我觉得才半年多不见父亲,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看父亲这一把年纪还来看我,心头一热一酸,喊了一声:“爸,你怎么来了!”当时就觉得感情激动,一股热潮涌上心头,止不住热泪盈框。
我不意愿让父亲看到我流泪,就急忙又转过身,退到灶房,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我鸣咽着快速擦泪,一边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流泪。大婶一见我出来了,而且直落泪,就说,“傻孩子,哭什么,快别哭,饭都做好了,陪你爸吃饭去吧”。因为父亲来的突然,赵洪林两口子没什么准备,焖的大米饭,炖几块大豆付,炒几个鸡蛋,打半斤散白酒算是接待我父亲,这在当时农村也算是高规格了。
第二天中午,黄大婶把我和父亲、王利一块接到他家,干豆付炒肉,炒鸡蛋,还有十分少见的干鱼肚,挺好的下酒菜,我们和黄景全几个人边吃边唠,父亲的精神头显得好了些。
晚上,赵洪祥大爷把我们爷俩找去吃饭,振龙二哥也去了。也是大豆付炖肉,另外好象有个血豆付,蒸的象鸡蛋糕一样,上面还有点虾籽,吃起来味道特别好。我们边吃边谈,洪祥大爷热情招待,赵振龙也说:“大叔你放心,有我在国恩没事”。老父亲见到这几家热情招待,又对我这么好,总算放下心来。第二天一早就回抚顺了。
    一九七三年,我顶养父的号头回城下井当了掘进工。后来不久调到党办室当了秘书,以后又提为党办室副主任。对于我的成长和进步,养父比我都高兴 ,逢人便夸我,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七九年幸福楼动迁,养父母他们搬到我们那住,我在工程科当科长,就给他找了看工地的活,每月还挣二三十块补贴家里。八二年七月末,养父得了脑血栓,病重住院临危时,他别的一句话也没有讲,只是念叨着孙女欣宇欣宇,一直到八月二日,我从幼儿园把欣宇接到医院,他看到孙女最后一眼,才安祥离开人世,享年七十三岁。
养父一生虽然很平凡,但在我的脑海中印象很好,也很深。他虽是个平凡的人,但却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和孙子、孙女在一起时那慈祥幸福的笑容。
养父——我的父亲,养育之恩重于山,你永远活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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