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自学成教授3-1 中学时代的自学尝试 五六十年代的天津市河流湖泊很多,小时候我就瞒着家人自己学会了游泳。 中学时游泳技术有了飞跃的发展。我曾在大光明电影院边上的海河畔见到一位神奇的老渔民:他驾着小船,竹竿子上有十几只鱼鹰子,只要老人用木棍敲击船帮,鱼鹰子就扎入水中捉鱼。捕鱼休息时,老渔民能躺在河面上,双手枕在脑后睡觉。我羡慕得不得了,就向老人请教水上静漂的诀窍。老人笑呵呵地说:“气功!意守丹田!。”我不明白,他就解释说:“心想着肚脐就行!平时下水腰上可以绑些重东西,以后把重东西拿掉,身子就慢慢漂起来了。孩子,你别练,太玄,弄不好就把小命儿搭上了。” 回家后,我就找来了杠铃的铁盘,用绳子系在腰间下水游泳。先是用小的杠铃盘儿,后来换成较大的。慢慢地我的水性有了显著的提高。半年以后我拿掉了杠铃盘儿后,意守丹田,真的能头枕在双手掌心而仰卧静漂在水面上了。逐渐地,我能静漂小睡二十多分钟了,还能躺在水面上吹奏横笛或竖笛。 顺便说点后来的事:1996年我加入了烟台冬泳队并成为全国冬泳协会的会员,那时候我四季下海游泳,持续了十多年,当然包括冬泳。那十年中夏秋两季旭日升起东海之际,差不多都能在烟台第一海水浴场见到我仰卧海面吹奏笛子。笛声悠扬婉转,借助于薄薄的海雾能传得很远。1997年冬季的全国第三届冬泳比赛在烟台举办,我仰卧水面吹奏竖笛。一曲步步高乐曲为比赛助兴添彩。我仰卧水面吹奏竖笛的照片登载在1997年1月21日的人民日报第12版上。 我和中学同学刘俊国常乘坐18路公共汽车,坐到终点站引河桥,再走上几百米就到了引河。过了引河桥再往北,就是通往北京的京津公路。引河两岸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子,鸟儿、蝉儿和蛙儿不停地叫着。我们游泳、嬉戏,十分快乐。我游泳累了就来个水上静漂,躺在水面休息,或在树林子里读一会儿书。下午,我们就潜到近两米的河底泥中摸河蚌。那里的水很奇怪,有一段河水温度偏高,可能是温泉吧。河底有肥硕的河蚌,最大的一个就有一斤多重。夕阳西下时,我们把河蚌装进麻袋,扛在肩膀,拖上公交车带回家。河蚌肥硕嫩嫩的肉,让人垂涎欲滴,令人大快朵颐!那时候没有电冰箱,自己吃不了,就分给同院的邻居,剩下的就喂鸡。我家养的几只老母鸡吃得肥溜溜、圆滚滚的,都不能下蛋了。多方打听才听说是因为太肥了,必须剪掉鸡尾部的那个鸡尖。我就找来剪刀,用盐水泡一泡,然后左手掐住鸡翅膀,右手咔嚓一下剪掉鸡尖,顺手把伤口处抹上咸盐。那母鸡痛得拼命咯咯大叫,一松手竟然能飞到平房顶上。五六天后,母鸡下的都是双黄的大蛋。在那三年困难时期,那叫一个高蛋白、高营养!太爽了!水性好让我能从河底的烂泥中摸到高蛋白的河蚌,你看这自学掌握的游泳技能是多么有用呀!我是天津市三十一中学游泳队的队员,水性确实不错。1963年天津防洪战斗中是不让初中生到抗洪前线的,我作为初三毕业生硬是跟着高中生到了杨柳青子牙河畔参加了加固大堤的防洪战役,做出了自己的微薄贡献。 我有较强的自主学习能力。上中学时差不多都是一放假就发教科书。拿到书,我就看,就学,不知不觉很快就把书看完了。遇到很难懂的地方就喜欢琢磨,差不多都能琢磨懂。等到开学时,整本教科书的内容就已经基本掌握了。其实有些教科书信息量很有限,比如数学、平面几何、立体几何、三角等教科书,虽然挺厚,其实一本书中就是几十个原理和公式,一旦掌握了,能顺利地做习题,也就等于掌握了整本教科书。其实,最令人神往的是定理和公式的推导过程,那种严谨的逻辑推理和论证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让人感到趣味盎然,真是聪明人的游戏呀!尤其是对数公式的推导过程最是令人叫绝,一下子把运算速度加快了千百倍,简直是聪明绝顶!给我的启示也是异常深刻:深入到事物的内部,发现其规律性,从而驾驭它,解决它!大马说的“干嘛儿都得摸着门道!”,其中的门道不就是这种规律吗?这一学习方法的抽取和升华,使我受益终生! 真理标准大辩论中引申出毛泽东思想的精髓—— “实事求是”: “是”就是事物的规律,“求是”就是认真追求、研究事物的发展规律,找出周围事物的内在联系,作为我们工作的向导。没有上过军校的毛泽东把实事求是用在军事上,产生了指挥四渡赤水和三大战役的辉煌战绩!毛泽东同志才是自学的顶级大师,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我在中学时通过读书了解了并特别赞赏陶行知先生的生活教育观念和终生学习观。陶先生曾经多次解释过生活教育,第一次在1930年,第二次在1934年。他在第二次重新给生活教育给予了一个定义。他说:“生活教育是生活原有,生活所自营,生活所必须的教育(Life educationmeans an education of life , by life and for life)。”教育的根本意义是生活之变化,生活无时不变,即生活无时不含有教育的意义。因此,我们可以说:“生活即教育”。到处是生活,即到处是教育;整个的社会是生活的场所,亦即是教育的场所。他曾经说过:“生活教育与生俱来,与生同去。出世便是启蒙,进棺材才算毕业” 。我要努力习得生活所需要的方方面面的知识和技能,上学接受教育就是为将来的生活做好初步的准备,步入社会后还要不断地从书本和天下万事万物中习得对生活有益的各种知识和技能。 1963年初中毕业后,我打算考入天津市第十五中学(南开中学)或天津市第十六中学(耀华中学)上高中。这两所中学是当时天津市最好的中学。 创建于1904年的南开中学重在民族传统,是周恩来总理的母校;创建于1927年、以“治学严谨、管理规范、崇尚民主,广育良才”为办学特色的耀华中学地处天津小洋楼非常集中的“下边”,以向世界开放的观念著称,能感受到一点发达国家的观念,学生都说普通话。三十一中学领导获知这一信息后,安排副校长戴光裕找我个别谈话,动员我留在三十一中学。他说:“三十一中学既有光荣的民族传统,又善于学习世界上的新事物新知识,它融合了十五中学和十六中学的长处,十五加十六等于三十一。我们希望你能留在三十一中学,学校一定委以重任,让你施展才能,大展宏图。”戴光裕副校长当时很年轻,口才极好,全校大会的许多重要报告都是由他来主讲,威信很高。而当时的校长李梦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恪守中华民族传统的道德观念,是个国学根底深厚的校长,一般场合不轻易露面。我记得诱导工作足足做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被说服了。 戴光裕副校长说的非常对:三十一中学确实融合了十五中和十六中的长处: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同时善于学习世界上的新事物新知识和新观念。二者兼而有之。 高中三年级时的班主任李柄德是我的俄语启蒙老师亢大弘的丈夫,教我们语文,国文根底很深,人品端正,知识渊博。他特别注重对学生的德育教育。教导我们要让热爱祖国,热爱中华民族,要有文天祥那种正气。他曾经对我吟诵过文天祥的正气歌中的片段,谆谆教导我保持浩然正气,不为任何歪风邪气所动。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人要有远大的志向,还用李白的诗句鼓励我:天生我材必有用!李炳德老师还用孟子中的话鼓励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 他曾经在黑板上写下过苏轼《留侯论》中的名句:“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那堂课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影响!李炳德老师的板书很工整,如其人,大气,端正,可以当做硬笔书法字帖看待。大勇才是值得身体力行的真勇!我深受李炳德老师的恩泽,这些话终生回响在耳边,牢记在心间。李炳德亢大弘老师对我恩重如山! 印象最深的一堂课生物课是沙老师讲的条件反射。他当时就是个优秀的特级讲师,讲话慢条斯理,令人回味无穷。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上午的第一节课,上课铃声一响,沙老师走进教室。学生起立问候老师好,坐下后,沙老师从衣兜中拿出一个山楂,用天津称谓拉长了声音,笑眯眯地说:“大——红——果——儿!”大家都笑了。他走到火炉前,拿起炉钩子,先是钩开炉盖儿,然后用炉钩儿的尖端穿上山楂,放到火中一边转动一边烤着。这时,滋滋的炙烤声传入我们耳中,随后山楂的酸味儿弥漫着整个教室,立刻就能听到同学们咂嘴和吸入口水的声音。沙老师这才意味深长地问我们:“谁没流口水啊?”大家这时哄堂大笑。他于是拿起粉笔,说道:“今天我们讲……”,他转过身去,走向黑板,写下了四个大字:“条件反射”。沙老师每堂课结束时留在黑板上的就是那一节课最重要的内容,版面安排的井井有条,错落有序,一目了然。我赞赏沙老师,并且在我执教的岁月中都是把最重要的内容整齐有序地留在黑板上。 今年我在喜马拉雅FM上的声音获得了我在烟台大学执教时的一名学生的评论。那个班级和我保持着QQ朋友圈联系,其中我的一位学生听了我用俄汉英语朗诵的普希金的我曾经爱过你和万花筒感悟人生中的做事要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后写道: “多么亲切的声音啊,童鞋们一定很熟悉吧[愉快]我们的基英老师刘教授,当年教我们的时候已经是退了休返聘回来的,想必现在已然古稀之年,但是能听的出来,刘老师现在依然精神矍铄,他那被都外教连连称赞的英文板书,是我一直以来无法企及的痛,如今每每在黑板上板书时,脑海中时不时就会浮现出刘老师那足够漂亮的英文字体……一所大学,亦或是一名老师,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专业知识,而是一种专业素养,个人修养和人生态度!” 2014年2月10日我在昆明广播电视台幸福频道读书节目中接受采访时,还特地连线在天津的八十多岁的李炳德老师参与电话采访。再一次远隔数千里聆听恩师关于读书的谆谆教诲,我哽咽了,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李炳德老师八十多岁了,仍然勤奋学习,笔耕不止,经常在天津市销量最大的报纸:中老年时报上发表文章,我还能幸福地阅读中学时代恩师的充满正能量弘扬民族传统文化的好文章,多么幸福呀!老师还在不久前的一次电话中建议我读一读新出版的有关曾国藩的一本书,并谈了自己的深刻体会。我真是一个幸福的学生啊! 中学时曾有两名被打成“右派”的教师给我讲过课,一位是数学老师朱景新,老太太学识渊博,和蔼可亲,诲人不倦,课讲得非常明白。据说朱景新老师曾经是一所中学的校长,初高中所有的课程她都能给生病请假的老师代课,而且无论代讲什么课程都能获得学生的一致好评。 每一节您都有总结和提炼,真是不容易。看来您听得很仔细。谢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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