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没这两下子，还敢来这？ 文/叶尔达西

       2014深秋，计兴查老书记从草滩湖（10连）调到22连接了大学生村官肖照任书记，而肖照转岗做搭档任了连长。

       10月19号下午两个上级领导领着老计去22连会议室，看着一房子人，对着桌子上的话筒，“呼呼”了一阵，底下乱轰轰的，讲的也讲不清，听的也听不清，领导就生气大吼：“给你们说，这就是你们新书记，你们认识一下，要配合他的工作，抓紧时间把棉花、酱西红柿快快的收回来，要是雪一来霜一来全都变成脓鼻子，一分钱也挣不到手。。。。日妈的不好好听有你们好看的时候。。。。。”

       台下一鼻孔里都是毛的职工接茬：“我们配合，一老配合了，就是棉花地块太小，一个人才2、30亩地，采棉机那些个农机户锤子们都不愿来。。。。嫌来回倒地麻烦。”

       领导：“那么一点地，还要用机子采？人工拾拾就行了，还省机子钱。”

李孬蛋抢着说：“切，现在的人工比机子还贵，机子一天就完事，人工就得20天，又是送水又是管饭，到时忙的蛋籽籽摇铃一样。。。。。，再说等都到这会了，天冷的手都抻不开。。。。。”

      领导一看很麻烦，转身对老计说：“你表个态吧，说上两句。”

老计摇头说：“不说了，你们走吧，，，，”

领导走了，开车门的时候又扭头说：“差点忘记给你交待个大事情：明天你现在的搭档肖照连长要到师青干班学习两个月，你好好带着手下三个干部，把秋收搞好。。。。。”

       老计书记：“你，你们，这不是害我嘛，，，？”“ 什么是害你？这是锻炼你，给你压担子”领导打断“如果都干好了，要你老计干球。。。。”“呜”得一声走远了。“压个蛋籽。”老计嘟囔着。

       第二天，老计和几个副职把连队要秋收的地转了个遍，发现确实存在大问题：2400亩棉花一朵也没拾，酱西红柿还有200多亩，青贮玉米有1900亩地没动摊儿。

      老计书记挠了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10月20号了，北疆的雪霜说来就可能来，没收回来的东西，放在地里一冬，就屁了。召集手下几个：“这些东西都没收，早先职工都干啥呢？”

       副职老项：“这个连本身就是个‘等、靠’连，前身是由水库护渔队、团场值班连搞承包以后合并的连队，沿续到今，对农业生产不熟悉、投入不珍惜，收产品等连队、卖产品靠连队，拿钱时自己伸手”。

“球，我看这毛病都是你们惯哈的。”老计说。

       第三天一大早，老计打电话对几个副职说：“今天不来连队了，有事。”

“这个錘子，连长学习，他又不来，妈的工作还有没法儿干。”

到了天麻黑，老计开车悄没出出的回了连队，还没进办公室让几个小媳妇断住：“你今天到哪去浪给了一天，我们的棉花还收不收？你联系采棉机了没有？”“现在么时间给你们说这事，晚上8点人家10连的老班子给我送行喝9呢，这是大事。。。。”老计说着话急急的开车走了。

       “恁娘的*的大事，俺庄稼不收了是小事？俺们吃不上饭是小事？。。。。你个欠骂的货。。。。”留根的老婆愤不平的骂。英子在旁边劝：“都走远了，别骂了，回家吧。”“回家，明天一早，组织连队的娘们都到办公室，，咱们好好骂他，不为咱们办事要这熊干啥？”

       天一明，办公室就围了一大群妇女，问副职老项：“老怂，书记今天还没来吗？”“没有，可能联系采棉机和青贮收割机了吧。” 老项打圆场。“该不是喝多了没起床吧？咱们不走，就等他，”吕四莲招乎大家对老项说：“你现在就给他打手机，要不把号码给我们，我们打。。。。”

      老项没法儿，想：书记呀，行不行的来连队按时上班呀。想着播着电话，电话传着：你播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群妇女在书记办公室和走廊里像是被刚铲了洞窝的蚂蚁，团团乱转。到了晌午2点老项吆喝说：“都回去吧，吃饭吧。”“都没收成了，西北风都喝不上了，还吃饭。。。？？” 一群妇女叽叽喳喳：“我们坚决不回。”

       约莫下午3点，老计的车进了连队，刚入大门就被一群人拽扯住递进办公室，指骂推搡一声不吭的老计：“机子都联系不上，你来干球。。。。”

“联系不上采收机子你就不要来连队了。。。”

      老项想上前说话都没了机会。正吵的不可开交，办公室外面操场传来隆隆机器声，一班妇女怔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什么，像一群被扔了砖头的麻雀“轰”的一声冲出了办公室。出门一看：乖乖，两台大型采棉机，两台青贮收割机。兴奋了几秒又想起了什么，一群人鱼贯而入，再次涌入办公室，拽扯住老计叽叽喳喳摆条件：“要先收我家了。。。。”“我家嘛嘛情况，你老计书记要考虑。。。。。”“我家作物要下到雪里我就带着孩子到你家吃饭去。。。。”“你必须说清楚先收谁的。。。”

      轰轰一阵，老计死不吭，这些人又是捣又是拧：你说话呀。

留根的老婆招呼大家：“静一静，咱这样吵也不行，让老计书记讲话。。。”

几分钟后静下来，老计伸伸脖子说：“你们都说累了，该我说说了，我要是说谁插嘴，那就让他帮你们收作物去，我这两天联系了20个拉运斗子，10个是棉花的，10个是青贮的，如果轧花厂正常的情况下问题不大，要白天黑夜的收，不能停车，争取4天4夜收完同时5天交完，如遇到情况，有斗子装斗子，没斗子倒地下，。。。。”

      ‘米缸’插话：“没斗子倒地下，棉花脏了不好交、晚上收的交不掉怎么办，再从地上装车上的费用谁掏？？”

     老计又沉默了，其他人捣着‘米缸’骂：“谁让你插话，要你嘴贱。”又怏求着：“书记你说，你说。”

      老计：“咳、咳，没斗子倒地下，下面要衬布单子，再从地上装车上的费用轮到谁那是隔着院墙扔砖头，打谁谁倒霉，作物收到雪里球都没有了还能耽误？轧花厂收花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只管快快的去交就行了。。。。。”

      留根的老婆说：“书记，最关键的问题你没说，这机子到底先收谁的。。。？

      “棉花先收胡汉三的，青贮先收刘得亮的。。。。” 老计说

又轰轰起来：“你这有没有公平。。。。怎么会先收他们的？？”

“怎么没有公平。。。。？你们抓紧时间找他俩排队去，采收机子是他俩联系来的。。。。白慌走，白慌，我话还没说完呢。。。。”老计办公室一下就空了。

       副连长老项从外探头进来：“吔？咋这快就走光了，书记呀，晚上收棉花轧花厂可不好交呀。。。”“前晚老连队给我送行请我喝9，我借他们机会，把轧花厂的副厂长、棉检员都请来吃饭了，才到新连队我让他们支持我，交棉花的事情只要按我说的去办没有麻达。。。。。

       副连长老项：“你早说呀，就用不着这样又拽又骂的。。。。。”

“这样好，可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改改等、靠的毛病。。。。” 老计说。

收了两天棉花青贮，老计在连队食堂刚吃罢晚饭，胡汉三、刘得亮两位来找：“书记呀，你安排这活害死我俩了，真不是人干的。明明是你联系的采收机子，非让说是我俩联系的，开始我俩觉得还有点权，嗐，后来才。。。。”

       “打住，打住，让你俩先收了产品，又让你们安排车辆落人情。。。。” 老计说。

“还落人情呢，这两天我家天天都有人争，谁先谁后都骂我们俩。。。。。。”

      老计：“再啵胡说，就这一点不敢担当，还要给我做朋友？我还答应给给你俩三个劳务工呢，说啥也得把这活干到底，要不我对职工说了这事，你们的骂挨的更很。。。。”

      “我靠，书记你招真高，还毒啊。。。。。” 刘得亮说。

      “好好安排去吧，我还要下地去看看。。。”老计推送着他俩心想：哼，没这两下子，还敢到22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