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粗糙的年轮又要过去了，用粗糙这个词形容时间似乎不合适，但是对于我，对于我那些已过中年的同学们也是恰到好处吧。 前天晚上，我正在电脑前编辑文章，手机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听铃声便知道是同学的电话，于是急忙起身拿手机，看号码是襄樊同学打来的，初中的女班长。 中年话题就这样开始了。 “我母亲已经风烛残年，现已经成为植物人了，在床上几年，吃喝拉撒都不知道，一直是我看护，我哥哥和弟弟都不管。前几天为了给老妈暖脚，不小心绊倒了，把乳房撞到了床角上，乳管发炎又碰到庸医治疗，差一点把我治死。” 我心悸动，因为几年前我也是这样侍奉母亲，那种艰辛和操劳还历历在目。 “庆海同学的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儿女下岗造成家里生活窘迫，老人还在给人家当保姆。”班长在叙述另外一位男同学的情况。 一位银发老人手拿抹布、拖布，腰带围裙，穿梭与阳台、客厅、厨房…..，佝偻的身躯，疲惫的神色、脚步的顿挫……，我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我很惭愧，我是粗线条人，其实班里每位同学的面孔都在我脑海里，说起任何一个人我都熟悉，只是流于语言比较少。 陡然，我脑海跃出了她。 “班长，建国好一些了吗？” 建国是前年做的手术，乳腺癌。正是我去孝感办事的时候，当另外一个同学大体告诉建国的病况后，我没有犹豫，立刻去探望她。虽然没有起到什么大作用，但是精神上抚慰还是有。由于我工作在外，极少去孝感，只是常听说她身体恢复不错，心里便释然。 班长的语调很兴奋，说：“好了，我们经常电话联系，目前大家都挺好。”听之，笑容放在了我脸上。 电话那头地絮叨，电话这头地聆听，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终于放下电话，恋恋不舍地放下了。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想起立平这位男生，原来我们两家是临楼。同窗初中三年，上学放学一同来去，毕业后我上高中，他随父亲调离西安。二十多年未见面。那年元月，同学聚会，当我们久别重逢，感慨万千，当年临家小孩不仅是爸爸，更重要的他已是一个企业里的厂长。我们依然走的很近，因为发小，所以童心未泯，他带着我的白绒帽，显出俏皮更是文质彬彬。现在依稀记得那时候他们夫妻过的不太好，我们尽同学责任，规劝他们和好如初。和班长通话知道，他们的孩子三月份就要结婚，他们夫妻过得和谐美满。 今夜寂静吗？不，我脑子里翻江倒海。初中最要好的同学丽秀，她老公今年五月份去世，突发性心肌梗塞没有可救余地，仓促地走了，没有给他青梅竹马的妻子留下一句话，其实我们都是同班同学，伤心之余一直伴陪丽秀每日诉说衷肠，以淡化她无尽的痛苦。我在想，生命如此珍贵，上帝为什么那样轻而易举就叫走一个人，是不是就应了那句话，人的命天注定？ 翻过身习惯性拿起手机看视频，轻歌曼舞的她跃入眼前，家茗，初中毕业就去了歌舞团，当年因为家庭出身是资本家，考入陕歌政审没有通过，最后通过关系好不容易进了一个小城市的艺术单位。年纪稍大就淡出舞蹈进到西安市政府机关做办公室管理，或许是天赋吧，服装设计、主持朗诵，舞蹈技能样样精通，看看我那一袭宝蓝色风衣，出自她设计和缝制，虽然有几年了，但我怀旧，季节里依然在穿。如今的她，也是五十开外，可是那轻盈地舞姿依然魅力犹在。 我闭目假寐，似乎进入梦乡的朦胧，朦胧中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亲爱的同学们，我衷心祝福你们，祝福你们过的比我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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