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鲁迅故里 走近鲁迅先生
安宁檬
我们这一代人,少年开始读鲁迅,从鲁迅先生的书里,知道了他的故乡:百草园、三味书屋、乌篷船、社戏……认识了那里的乡亲:闰土、祥林嫂、孔乙己、阿Q……走进鲁迅故里,似乎没有时空的隔阂,而是去寻访旧地,探望故人。
鲁迅故居周家新台门,是周氏聚族而居的地方,建于清嘉庆年间,1881年9月25日,鲁迅诞生在这里。
三味书屋是我们最想拜访的地方,它似乎还是百年前的模样,正中上方悬挂着“三味书屋”的匾额,匾额下仍挂着那幅学生每天要朝拜的松鹿图,不同的是坐在那里的墊师寿怀鉴先生,现在换成了他的一幅画像。寿塾师是“本城中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鲁迅先生童年受教于他,在此启蒙,应该是得了这些品质的真传吧。三味书屋现保留着鲁迅的座位,让我们想象着鲁迅当年坐在那里读书的情景。我一直不太明白三味书屋的“三味”是什么意思,这次看清楚了它的解释为:“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诸子百家味如醯醢(xihai醋、肉酱)”,算是涨了知识。
走进百草园,已看不到那些带给鲁迅无限童趣的云雀、蜈蚣、蟋蟀、桑椹、覆盆子,只有碧绿的菜畦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树。当然更看不到“支起竹筛撒秕谷捕鸟”的画面了,便觉现在的百草园少了很多情趣。
去咸亨酒店是想寻访孔乙己的痕迹,那个穿着破衣烂衫、用手走路的旧文人,曾给我们的心灵不小的撞击。现在的咸亨酒店装修别致,菜肴精美,消费价格也还算接地气,当今一位普通人可以在那里美美地吃上一碗梅干菜焖肉,而可怜的孔乙己却连一小碟茴香豆都吃不起,鲁迅先生可是把一个旧文人写到了骨子里。如今咸亨酒店的墙上仍挂着“孔乙己欠十九钱”的牌子,而且会永远挂着,因为鲁迅先生说过:“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
绍兴水乡的乌篷船依旧在河道穿梭,载着丰衣足食、嘻嘻哈哈的游客,但它也让人想起曾经身背纤绳的船夫,佝偻着背脊匍匐在古纤道上的身影和他们脸上麻木的表情。
鲁迅对故乡的解构从《阿Q正传》的未庄开始,“阿Q精神”和他的命运,折射出时代的诟病。故乡对于鲁迅而言,不仅仅是地理位置上的,更多是精神层面的。在绍兴周家台门的雕花窗棂后,少年周树人抚摸过青苔斑驳的粉墙,听过百草园蟋蟀的鸣唱,也目睹了当铺柜台后森冷的白眼。这些碎片化的记忆在时间的熔炉里反复煅烧,最终淬炼成文学史上最锋利的精神解剖刀,映照出民族灵魂深处的病灶。
鲁迅先生以 《故乡》为题的短篇小说,“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是他为逝去的童年精心保留的一幅水墨画。而当闰土“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对鲁迅的称呼也从“迅哥儿”变成“老爷”的时候,岁月和阶层的鸿沟是显而易见的。而故乡在鲁迅眼里,也不再是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它只是“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的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
鲁迅对于故乡,有着冷峻中的温情,既源于他对故乡山水、人情的眷恋,也承载着他对民族命运的思考。因此他呐喊,成为黑暗中开拓前行的先驱,民族的脊梁,“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如今的鲁镇,“人家尽枕河,楼台附舟楫”,水绿天蓝,烟淡月清。商铺林立,人流如织,船行碧水,摇橹声声。这一幅优美兴盛的江南水乡画卷,是不是鲁迅先生希望的“活的鲁镇”呢?
走进鲁镇,走近鲁迅先生。
2025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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