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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木匠生涯》第三十八章宁夏之旅(节选)

2025-2-21 10:08| 发布者: 安宁檬| 查看: 61| 评论: 0|原作者: 连峰

摘要: 第三十八章、宁夏之旅 麦收之后,连队领导决定放假一天,全员进行一次必要的休整,也为下一步脱粒入库重新储备能量,确保整个麦收工作的最后一场“硬仗”取得圆满成功。 放假期间,疲惫不堪、且又严重缺乏睡眠的 ...
第三十八章、宁夏之旅

    麦收之后,连队领导决定放假一天,全员进行一次必要的休整,也为下一步脱粒入库重新储备能量,确保整个麦收工作的最后一场“硬仗”取得圆满成功。
    放假期间,疲惫不堪、且又严重缺乏睡眠的战友们,大多都在午饭前才睡眼惺忪、哈欠连天地陆续起床。午饭的质量并没有因为临时放假而重新回到麦收之前的糟糕水平,除足量的炒菜木须肉之外,喷香可口的大米饭和肥胖柔软的大馒头仍然可以随便吃,也让大家在一片难得轻松且又欢快的气氛中,品出了别样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午饭后,各个班排的门前更是空前地热闹起来,晾晒被褥、清洗衣服自然成为主流,来往于水井边和锅炉房的战友们同样穿梭如流,络绎不绝。
    吃过午饭本想写几封家信,然后再洗几件衣服,几位要好的战友却按照以往公休的老习惯,迫不及待地约我和他们一起到乌加河中去“游泳洗衣”。对我来说,自从麦收以来,已经连续十余天没有认真擦洗过身体,新近换下的几件肮脏单衣确实也该认真清洗了,此时下河游泳正是当务之急,必要之举。
    所谓“游泳洗衣”,也被大家戏称为“天然洗衣法”,实为身穿肮脏的一身衣服,站在独木桥上逆水纵身跳入河中,然后逆流而上,竭尽全力游出七八米之后,再顺水漂流到独木桥下。这样的过程反复两到三次,不但衣服视同于清洗干净了,与此同时,洗澡和游泳的目的也都兼顾到了,实可谓一举三得。不过这样的做法时常遭到一些战友的善意调侃,他们认为,也只有懒汉们才会以他们独特的思维方式,发掘出这种不伦不类、别出心裁的洗衣方法。当然,在极度疲劳的状态下,这种方式同样不失为一种无奈的权宜之计。在我的心目中,“游泳洗衣”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新合成的独立概念,因此,我欣然加入到“游泳洗衣”的行列当中。
    夏季的乌加河,水面宽阔,水流湍急,是下河游泳的最佳季节,只是河水显得有些浑浊,“视同洗净”的衣服怕是回到营房后,需要使用井水再重新清洗一次了。游泳洗衣的目的达到后,战友们偶尔也会惬意地享受一下假日的轻松,大家时而或坐、或躺在因为河水暴涨而变得过于狭窄的草坡上,嗅着浓浓的花草香,静静倾听着此起彼伏的鸟语和不知疲倦的虫鸣声,悠然自得地观赏着朵朵白云,在湛蓝的天空中、在奔流不息的河面上缓缓地滑过。偶尔也会口不应心地为战友们并不优雅的跳水动作喝声彩、鼓鼓掌。时而也会聊聊家常,说些工作和生活中的一些趣闻和轶事,共同憧憬未来的追求和理想,当然,也会有人面带羞涩,悄声细语地相互交流几句从未体验过、但却总是让人感到神秘且又令人想入非非的情感生活等。
       一封一封的家书引起了我对家人的强烈思念,当我提起笔来给大姐写信的时候,心中一股浓浓的思念之情不觉油然而生。很难记清我和大姐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尽管年年都有几次书信往来,但也只是例行挂念和问候之类的思念之情。
    大姐大我十岁出头,她与姐夫结婚之后不久,几经辗转,最终举家迁往宁夏回族自治区、石嘴山市所辖的平罗县,迄今为止已经在那里定居七八个年头,而且已经是一位五个孩子的母亲了。大姐夫在石炭井矿务局的一个下属单位专司车辆调度工作,据他们来信说,大姐夫的日常工作并不很忙。很长时间没有和他们见面了,眼下他们的身体状况如何,孩子们也一定健康活泼吧,家里的生活状况又会是怎样的呢?自从我来到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之日起,每当提起笔来给大姐写信的时候,心里总会立刻涌动起前往宁夏,亲自去看看他们的强烈愿望。现在,麦收工作刚刚结束,在较短的时间内,修理班的工作应该不会太忙,我可否借此机会,请上几天事假,专程过去看看他们呢?但是,据我所知,除特殊情况外,连队里尚无远距离因为事假而外出的先例可循。即便一些年轻的战友手持父母病重,甚至病危的加急电报和医院证明,向连队的领导们申请事假回家探望的要求,都不能轻易得到批准,而被驳回的理由却往往既牵强,又简单,不外乎真假难辨(当时确有使用加急电报和医院证明作假的个别现象,只不过一经发现,或曰一朝被蒙骗,“难辨真假”就被滥用了)、工作繁忙、影响军心等。何况,我并没有非常特殊的理由,请假去探望自己的姐姐啊。连队的领导又会不会批准呢?如果连起码的可能性都不存在,这样的想法倒不如暂且烂在肚子里。后经再三考虑,我决定先去探探王志排长的口风,根据他的态度,然后再决定给大姐写信的具体内容。
    趁吃晚饭的当口儿,我心怀忐忑,实事求是地向排长表达了我的强烈愿望。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排长居然爽快地同意了我的请求,他还特别强调说∶“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不包括往返路程在内,给你两到三天时间,足够了吧?”看到我满脸惊喜的样子,他继续说道:“但是,你必须保证按时归队才行,否则的话,我在连队首长面前无法做出合理交代。再说,到目前为止,连队的领导们对修理班的各项保障工作还是非常满意的,请假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排长在连队里的影响力果然非常了得,看似很难办成的事,仅仅一顿饭的功夫,轻而易举就让他办成了,只不过正式的假期是两天,而不是三天,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感到高兴极了。
    “这种事假也能获得批准?自从连队成立以来,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先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不少人想要回家探望病重的父母都不能获得批准,连长、指导员也太给你面子了吧!”“大圣”闻听后立刻表示惊讶说。其实,我心里清楚,连长、指导员并非是给我“面子”,而是给王志排长的,他们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排长之所以积极促成此事,多半与拒绝修理班参加评选四好班有关。
    一经批准,我反倒不想再给大姐写信了,担心夜长梦多,万一连队的领导以工作繁忙,或不能开创特殊先例为由,突然收回成命,不但多年的愿望会化为泡影,也会给大姐造成诸多不便,因此,行程自然是越早越好。然而,过度的兴奋却让我很难像往常那样快速进入梦乡,心里总在美滋滋地想象着,当我突然出现在大姐一家面前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显现出难以想象的惊喜。
    次日一早,我带上按照规定从连部支取的几斤全国粮票和暂借的三十元钱,加上准备年底寄给父亲母亲的全部积蓄(总计还不到二十元),以及必备的随身物品,一路乘车直达五原县火车站。
    从去往宁夏方向的京兰铁路线来看,途经五原县开往宁夏的车次很多,虽有两三趟列车顺路直抵石嘴山,只是发车时间太晚。几经犹豫,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最早登车,但却绕远的一趟客运列车,到达银川后,尚需换乘其它车辆前往目的地。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我在车站附近的商店里,匆忙选购了一些具有内蒙古地方特色的糖果类,每月区区六元钱的津贴费,除去日常开销,购买香烟外,实可谓囊中羞涩,只好弄些糖果去哄哄孩子们,计划年前寄给父母的那点儿“孝心”也因此行算是彻底泡汤了。
    火车一路西行,途经临河、巴彦高勒、磴口和乌海等地,很快就驶入了宁夏境内。让我无法想象的是,列车从内蒙古西部的巴彦高勒起,映入眼帘的完全都是一派干旱荒芜的凄凉景象。隔窗眺望远方,茫茫的乱石戈壁,沙波起伏的荒漠,仿佛连天接地,实可谓无穷无尽。除去死气沉沉、一望无际的荒漠戈壁外,几乎寸草不生,炎热干燥的气候更是让人透不过气来。如此荒凉,似乎人迹罕至、鸟都不拉屎的恶劣环境,人类何以维持正常的生计呢?呼啸的火车倒像是久经考验的旱地巨龙,无所畏惧似的一路勇往直前,高歌猛进,而我的心情却愈发地沉重起来。我非常担心,大姐一家也会生活在与这些途经之地相差无几的生存环境里。过度的忧虑引起了我对往事的深深回忆。
    人在六七岁的年龄应该很难把儿时的顽皮劣迹留存在记忆里,即便记住一些,也难免出现遗漏,或者断片儿,不够完整。然而,几件与大姐有关的事却深深地嵌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的童年时期是在河北老家度过的,那时候父亲已经在北京落户工作多年,但是出于对家乡故土的留恋,是否举家迁到北京一直举棋不定,因此母亲独自带着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在老家居住。六七岁的年龄顽皮起来是不计后果的,夏天在水中嬉戏是常有的事,由于幼童溺亡的事件时有发生,母亲曾经三令五申,禁止我再到附近的水塘,或较远处的小河中去戏水胡闹。可是顽劣的天性使然,我总把母亲的劝阻当作耳旁风,经常背着母亲下河玩耍。无视母亲的管教,自然会招致一次又一次的处罚,责骂或者面壁思过犹如家常便饭,情节严重,还得遭到一顿痛打,在家帮助母亲操持家务的大姐便成为我的唯一保护伞,使我免受了许多应得的处罚。
    记得一次雨后,我和几个童年小伙伴在土路上玩耍,一辆卡车多次鸣笛示意我们躲避,但是由于贪玩儿,伙伴们未能及时地给卡车让路,生气的司机故意快速从水坑中驶过,溅起的泥水弄得我们满头满脸都是。愤怒的小伙伴们手指渐渐远去的车辆,“臭司机”、“大坏蛋”等一个劲儿的跳脚乱骂。不知是受到了怎样的启发,我突发奇想,一路跑回家中削了两三个尖尖的木头橛子,然后使用铁铲和几个小伙伴一起把木橛子埋在车辙里,大有一种,“管他是谁,先出口恶气再说”的豪迈气概。
    “阴谋”藏在车辙的泥土里,来往的车辆总会有不幸中招的。当一辆小型卡车的车胎被扎破抛锚后,司机很快就发现了我们蓄意破坏的罪证。就在一群傻呵呵的孩子们仅仅为了自己的目的得逞,而躲在四周欢蹦乱跳,以示庆贺的时候,司机却不露声色地假意打听什么事,趁机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小伙伴,胆小怕事的小伙伴难抵哄骗与恐吓,当即招供,并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在了我的身上。
    看到内部出了叛徒,我当然只有望风而逃,然而司机却一路打听,找到了我的家里。母亲慌忙端茶递烟,好话说了一大堆,最终开车的司机因为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发够了脾气,只好自己更换备胎走人了。
    母亲的家教一向严格,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自然不会轻易饶过我。她找到肇事的地点,拔掉我埋在路上的几个木橛子后,然后回到家里专等教训我了。我虽然躲过了司机的追捕,但还不知道母亲为此动了真怒。当我没事人儿似的回到家里时,母亲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抄起早已预备好的扫地笤帚,朝着我的屁股上就是一顿狠打。
    我自知有错,所以忍住了疼痛一声不吭。大姐听到动静赶忙跑进屋里,连拉带劝,只求母亲饶恕我一次。母亲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歇手,她实在是太生气了,一边打,一边不停地训斥道∶“小小的年纪竟然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再不严加管教,眼瞅着你就得上房揭瓦,长大了,又怎么能学好?”看到母亲动了真气,弟弟又遭到痛打,大姐也不敢继续劝阻母亲,只能边哭边用瘦小的身体护住我,宁可笤帚一次又一次地打在她自己的肩上和背上。看到大姐替我挨打,我反倒跟着大哭了起来。
    到了快上小学的年龄,又是因为淘气,我的左手险些留下终身的残疾。那时候,家里有些玉米需要加工成玉米面,母亲从邻居家借来一头小毛驴,然后带上我一起去了磨坊。听老人们说,加工玉米首先需要使用石磙子进行粗加工,碾碎后再使用对路的细磨进行细加工。在有些模糊的记忆中,石磨的体积那么大,占据了整个磨坊的中央位置,石磙子的顶点我只能仰望。石磙子同样也是个庞然大物,长约五六十公分,甚至更长些,直径约为三四十公分,中间略粗,两端收细,但却并不明显。石磙子的下面是一整块粗糙的圆形厚石板,上方装有一个漏斗状的木制容器,玉米放在里面,只要石磙子滚转起来,玉米粒就会均匀地漏到石磙下,亦可直接平摊在石盘上。遮住眼睛的小毛驴在埋头转圈拉磨,母亲则跟在石磙的后面,使用笤帚不断收集碾碎的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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