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前辈罗惺予大佺和他的钝庵诗钞之四之五 编辑 曾孙罗南强克柔二〇二四年四月 栗园别墅记 文 罗南强克柔“栗园别墅”，世称“罗家学堂”、“罗九先生学”。位于江西省九江县狮子乡牌楼村毛狗山麓，面向东南，正对株岭山，占地约五亩。四周有五尺高围墙，园内名贵花木繁多，收藏经史百家书籍数千卷，始建于清朝道光年间，向为罗氏私塾。伯曾祖父，清末台南知府谷臣公所著《栗园诗钞》以此命名；曾祖父，辛亥革命前辈惺予公，功成之后退归田里，加以补筑，莳花种竹，添置亭桥，春秋佳日常以诗句自遣，婆娑其间，度过忧乐之晚年。 栗园大门，为宽阔之槽门，在园之南边。门外左侧，有小水塘，养鱼植藕，塘边有一株高大的柳树，为祖父铁夫公所植。两侧各有乌桕树一株，每当春夏，绿树荫浓，自远视之，颇有世外之感。 进大门之后，一块草坪，右手边有一圆门，上方横匾上，写着“梦菊山庄”四字，两边联云：“诗书敦宿好，山水有清音”。进门两边扶沿柱上，竹刻一联云：“侧身天地更怀古，回首风尘甘息机”。中间是大天井，长三丈，宽两丈，全用石砌成。天井北边，为栗园正屋，堂屋两边各有小房两间，各有一爿走廊。走廊壁上有家父童年所题诗句，西边壁上写着：“植桂并序：余植桂树一棵，枝叶并茂，有人佯言欲窃，作此以拒之”。“记曾亲植倚西厢，屡嘱园丁勿败伤。枝叶扶疏今渐长，馨香马上看飞黄。其二、桂香本是吾家宝，小丑无知为什来。一语寄侬休觑觎，好花不向俗人开”。东边壁上写着：“立秋题壁：读易窗前未肯休，歌声遥听乐丰收。西南片片云如墨，风雨敲门又到秋。其二、户外缤纷叶落忙，不随时世感秋光。九重天上初更令，添得人间一味凉。其三、秋来景色胜寻常，唧唧虫鸣花亦香。天道好环成岁运，乾坤错杂着文章。其四、新凉入户催人倦，棋罢抛书午梦长。最怪有人偏多事，还将诗句写东墙”。 正屋向天井有八扇格子门，外悬竹帘，其中为私塾的讲堂，上方为古皮板，板上方贴有一张孔子像。后面有板梯上楼，楼上有四扇玻璃窗子，窗外悬挂“储庐”短匾一块，两边有一木刻联云：“静观今古东西事，默识乾坤造化心”。此楼藏书有铜板念四史、正谊堂全集、天下山河纪要、万家宗谱、广集礼赋、朱子百家全集、十三经注疏等大部头书籍。其它如四书五经、春秋、左传、檀弓、公羊、谷梁、毛诗、历代小说、农工、医药等数千卷，还有《栗园诗钞》木刻版本一大箱子。此类书籍，为伯曾祖父谷臣公在清末任台南知府时收集。 正屋对面，天井那边有平房三间，中间是堂屋，也有八扇格子门，西边是厨房，东边是曾祖父的卧室。 正屋楼上，向外有一后门，门外有一桥屋，架在楼与屋后土墈之间，两边有栏杆，桥屋上挂有“留余桥”三字的横匾，两侧有一联云：“薄酒且招佳客饮，好花留与后人看”。过桥上土墈向西靠围墙，有一小路，路边有两座花台，分别栽植紫牡丹，水红牡丹各一棵。曾祖父有咏牡丹诗云：“蕊宫初吐一枝红，无数名花拜下风”，“今日头衔都削尽，群雌不让大王雄”。向前乃一座翠竹围绕的茅亭，此亭命名为“涉趣亭”，亭柱上有一联云：“岭上白云闲似我，林间鸟语妙如诗”。亭左边有一棵绿萼梅，右边有一丛红月季花，亭中间放置独脚圆石桌一张，周围有石凳四个，里边亭柱上有一联云：“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由茅亭下坡，有一条小石路，路旁有一口大缸，种着荷花，养着小鱼。旁边有一棵大芭蕉，向东走，路边是土墈因势做成的三层砖阶，上面放满着花钵，栽着各样花卉。再向前为一丛美人蕉，转弯向西，茅亭墈下，小路尽处，有一口泉水井，常年不息，向外流着，形成一条小溪。溪边开始为一棵桐子树，依次为红木笔花树，无花果，刺柞梅，丹桂花树，橙子树。往下靠围墙有丛蔷薇花，又过来一点有一棵金桂花树，其中间种着四时蔬菜。小溪流经大门后的草坪西边，直向东南，穿出围墙。该处前面有一小平房，为洗澡间，门前为一架繁盛的葡萄。 天井东边，有一长房，长三丈，宽一丈五尺，名“环翠轩”，是曾祖父会客的地方。房外北边有两棵大梅花树，房内有天地楼板，向东北方，有二十扇格子门，中间四扇格子门上，安了彩色玻璃，“环翠轩”横匾就安在上面。格子两边，挂了一对联：“园林点缀皆天趣，山水回环有化机”。格子门外，有五尺走廊，两边墙上，有一联云，“白水一潭盟素志，青山四匝寄闲身”。室内家具齐全，南边开了个大窗子，向西有一扇小门。西边靠墙，放了一个大木坑，坑上有一个茶几，上方挂着曾祖父惺予公半身像（约长三尺，宽两尺），两边有用竹黄嵌成的一副对联：“小屋低如艇，梅花瘦似诗”。 “环翠轩”外沿，有一爿射干花，向前六尺，分植三株梅花，左边刺柏扁柏各一棵。梅花下面有白玉簪花二棵，八角巫一堆。再向前为平坦地，中间以石砌成大圆圈，直径约二丈，中心有千年矮一棵。沿着圆圈边，有两株金桂花树，还有紫薇花，海石榴，芍药花，玫瑰花。圆圈四角，各有一个三角形花台，南三角栽着绣球花，西三角栽着红茶花，东三角栽着紫牡丹，水仙花，四季菊，外面有罗汉松、紫荆花、洋棕。北三角栽着腊梅花、栀子花、小千年矮，再向北外面有白石榴、红石榴、丹桂花、芙蓉花、扁柏树，再向前有两株五丈高的梧桐树，一棵早谷梨，一棵枇杷树。沿墙上墈，有一林小竹，走过去有一株红萼梅花树，四株柿子树。 靠圆圈北上，约一尺高土墈，用疏篱围着，沿篱栽着木槿花，用金银花牵着为门，里面栽着十来棵桃树，两棵橘子树，两棵柿树，一棵棕树。再往上，是六尺高土墈，上有一架葡萄。架上向南悬挂着一块匾，上有“天外三峰”四个字。因为在此处可以望见株岭之外，如笔架三峰。曾祖父有诗云“更喜匡庐真爱我，云鬟缺处露三尖”。 接着“环翠轩”走廊东边有一间四丈长的厂屋，向外开着大门，上边有石刻的“栗园别墅补筑”六个大字。曾祖父有诗忆伯曾祖父云：“栗园欲补今初就，遥想神灵恋故乡”。 数十年来，无人管理，特别是在十年浩劫期间夷为平地。阿房宫、金谷园，丘墟已矣，这是自然规律，自古如斯。“栗园别墅”，至今百余年，非梦非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爰笔以记之，以作来者历史之资料。家父有一首凭吊“栗园”的诗，诗云：“旅谷旅葵满眼生，见桐识井柳知门。鸡飞兔走人皆散，大道屏营不去云”。记终。 罗南强克柔一九八五年十二月 附“栗园别墅”示意图一幅。一九八六年元月 注：本文资料均为家父提供，成文后经家父定稿，并印成单件，附在伯曾祖父《栗园诗钞》和曾祖父《钝庵诗钞》的诗集后。这次转载，个别地方根据四叔父和六叔父的意见作了补充和修改。 曾孙罗南强克柔一九九六年 载家父抒怀集1996年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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