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味道 很少品味过时间 感觉那没有用，多少年来 时间只是意味着日出日落 意味着一日三餐 意味着上班下班 意味着高兴了喝两口、哼两句 不高兴了找个地方生闷气 这一切都平淡无奇，不咸不淡 有人说，过了今年是明年 明年完了是后年 一年一年又一年 挣不着大钱挣小钱 虽然有些消极，倒也不失为 平常人的生活写照 学过一首《明日歌》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遗憾忘记作者是谁了 对时间的留意 源于一次老同学的聚会 我的一个叫田夫的发小从 澳洲回来，30年不曾谋面 他已是著名的法学家 猛然间又坐在一起 彼此都有些愣怔 虽然相互喊出了名字 语气却是迟疑的 目光也是审视的 他曾健硕的身材没有了 润泽的肤色没有了 跳荡着火花的眼神没有了 青春气息没有了 多出来的是邹纹和 无法掩饰的平庸 回忆起曾在北大荒农场 和陕西长安农具厂时的往事 一声声慨叹稠密了空间 那一刻我嗅出了一种味道 让人愁肠百结，不能自持 是时间的味道吗 也知道“白驹过隙” 也知道“逝者如斯夫” 只是没有拿这当真事 全然不顾时间稍纵即逝的特性 大大咧咧地忙自己以为是 重要的事情去了 忙恋爱，忙成家 忙品味当爹的滋味 忙赡养各自的父母…… 琐碎的繁忙中又增添了 没完没了的应酬，送往迎来 请吃吃请，晕头转向的时候多 清醒明白的时候短 那次聚会在沉闷中结束了 尽管没人说出希望时间 倒流的那些话，但却是 所有与会者的心声 真的能够回过头来重活的话 相信每个人都不会是 站在今天的人生坐标上 那夜我失眠了 后来也时睡时醒 有种难以言状的东西在发酵 我确信那就是时间的味道 黑暗里思想伸出很多触角 似欲去捕获一些成功 来补偿失落，视觉也跟着 敏锐起来，像看到一个 似人非人的活物，正在挥锹 挖着一个长方形的穴 他的劳作极有节律 一下一下像只走时精确的表 那穴已经挖到半人多深 归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的父亲78岁时 因肺癌去世了 他曾是一个残疾人 完全失去了左臂 连初中都没毕业 但他从未把自己看作是 一个残疾人，父亲非常勤奋 且懂得珍惜时间 出版了28本书 是著名的经济学家 在我45岁生日时 他曾把陶渊明的诗亲手 写了送给我，盛年不重来 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 岁月不待人。遗憾我辜负了 父亲的期待 我的大弟也曾因那个 众所周知的原因甚至 没有读过高中 却从不浪费时间 连女友为他洗脚时都用来读书 如今他已是国际著名的数学家 在黎曼几何领域做出卓越贡献 总算弄明白了时间的味道 那是一种新土所特有的 湿漉漉的腥味 自从我们来到人间 这味就像丝一样地缠绕着我们 直到把人缠成一段僵直的废物 想到此心里平静了些 需要思考一个另外的问题 怎样才能在余下不多的时间里 做些有价值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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