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沟 在吐鲁番问起葡萄街,无人不知,大家都向着荫深处指点。不觉之中,已站到葡萄街的起点。站在起点,往纵深放眼一望,满目翠绿,不知不觉地诱惑你步步深入。 葡萄街全长两公里多,主干道与人行道用葡萄隔开,形成一宽两窄的葡萄长街。葡萄藤是用高大的钢架撑开的,整齐地搭成长长方方正正的天幕和两壁。走进这个世界,触目所及的,不是田田的葡萄叶,就是闪闪的葡萄串。成熟的、欲滴的葡萄就悬挂在几乎触手可及的头顶。紫的像玛瑙,浅绿的像水晶,粉红的像胭脂,深翠的像玉珠。你仔细观察,那种浅绿的品种,可以让你透明地看到果内的纤维和果核的颗粒,晃得人心旌摇曳。 在这样一条没有叫卖、没有市声的静悄悄的绿色长廊中,一直走到尽头,尽头深处藏着一栋很具有民族色彩的漂亮小楼,这就是吐鲁番宾馆了。我刚在服务台放下包,便有两位外宾走过来,一韩一日,他俩要一日游,但人数凑不够,问我愿意不愿意搭个伴儿。这可真是太巧不过了,服务台一个电话,车便来了。 车往外一拐,又上葡萄街。奇怪这葡萄街总是这么静悄悄的,仿佛滤去了一切喧嚣,置身于满心满目的葡萄意象之中,车子碾碎了一地玉珠翠影。 由葡萄街去葡萄沟。一路上,不断闪过一座座葡萄房,这是吐鲁番的另一种景观,随处可见。葡萄房多为立方体,不是砌成一堵常见的土墙,而是在土块与土块之间留出距离,形成一堵网格状的土墙,四面一起,便是一间网格状的土坯房。网格的间距用来通风,又可避免阳光直射。 里面,在一根根带刺的木桩上,挂满新鲜葡萄,葡萄干就是在这样的土坯晾房里,靠高温自然风风干的。这一工序非常古老,在吐鲁番代代相传,凡是有葡萄园的地方,就有座座葡萄房。为了便利通风,葡萄房一般都建在山坡的开阔地带,或房顶上。所以,常常会看到宅屋的房顶上多出一座走风漏气的晾房。 穿过一路葡萄房,就到了葡萄沟。司机把车子开到浓荫深处,躲开毒日,敞开车门,酣然大睡。说起来,这葡萄沟离市区仅十几公里,但一进入葡萄沟,那市区如火逼人的炽热,刹那间退去,仿佛刚离开吐鲁番,世界就别有洞天。 这么阴柔如水的葡萄沟却有本事把雄性十足的火焰山横切一刀,形成两个极致的风景。切割后的葡萄沟呈南北走向,全长七公里,满是各色葡萄,沟里最宽处达两公里。 进得沟来,一块花岗岩上写着“葡萄沟”三字,旁边不断的清水绕流,人到哪,水到哪。这季节新鲜葡萄2.5元一公斤,我买了些无核白,是葡萄沟品种中最著名的,果肉质脆,甜而多汁。除此之外,还有马奶子、白加干、喀什喀尔、索索葡萄等。据说索索葡萄可以滋身补血,还是中药良品,遗憾没有找到。买好葡萄却不知到哪里去洗,虽然满沟都是清水。正犹豫间,一个浑身色彩的维族姑娘喊我,一抬头,她指点着,“那边,那边。” 那边,是一处自来水,细如小指,接竹引泉般,流进葡萄丛里。朝她笑笑表示感谢,她也笑笑,没关系的意思。旁边一群维族青年在跳“麦西来甫”,小伙子奏乐,姑娘起舞,场面很是欢快。边吃葡萄边看他们自娱自乐。“麦西来甫”是维族人的一种民间聚会方式,不同于汉族人聚会吃肉喝酒,而是很精神化的载歌载舞。 “麦来西甫”是《十二木卡姆》中的一部分,而《十二木卡姆》是维族民间套曲音乐,把这个民族的一些风俗乃至生活习惯都融合了进去。一个维族小伙手握热瓦甫弹奏,热瓦甫是一种弹拨乐器,琴身是木制的,音箱呈半圆形,用羊皮或马皮蒙面。琴颈细长,顶部弯曲,有四五根弦,用拨子弹奏,声音非常清脆悦耳。伴奏着琴声的是另一位维族小伙手中的达卜,汉语叫手鼓。手鼓在他手中旋转着,挥舞着,伴着他高昻的情绪,很出效果。手鼓上还缀有一圈金属片,打起鼓来,金属片随之叮叮当当,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 一圈中间,几位维族姑娘跳着舞,舞姿非常地娴熟、轻盈,手臂与腰肢在舞蹈中伸展得妙曼而变化多端。高潮之中,几个小伙加入进来,小伙子的舞姿奔放矫健,摇肩扭颈,扬眉动目,很是滑稽。维族人天生善舞,与舞蹈有着一种似乎本能的亲切感。 葡萄已吃完,时间有限,找到司机时他还蒙头大睡。就要告别葡萄沟了,忽然想起郭小川的《静静的团泊洼》,记得其中一句:“秋到葡萄沟,珍珠满沟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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