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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梦依稀(三)

2022-5-26 13:13| 发布者: 雷午寨主| 查看: 140| 评论: 0|原作者: 狼房

摘要: 别梦依稀 (三) 农村的孩子从小就要劳动的,就是玩也要参加一些劳动的内容,年龄太小干活儿现在叫“童工”,当年爷爷告诉我:“男儿不吃十年闲饭”,我把爷爷的话记得很深,能跑了就开始在大人后头干活。 我记 ...
别梦依稀
(三)  

    农村的孩子从小就要劳动的,就是玩也要参加一些劳动的内容,年龄太小干活儿现在叫“童工”,当年爷爷告诉我:“男儿不吃十年闲饭”,我把爷爷的话记得很深,能跑了就开始在大人后头干活。
    我记事的时候地还是我们自己家的,那一年爷爷种了不少蒜,蒜和冬小麦、豌豆一样都是在地里越冬的。头一年秋天地里湿湿的,爷爷用一根木橛子在地里一个一个的插眼,我就把剥好的蒜瓣一个一个放在眼里,爷爷说这就叫“种”。
    然后蒜苗就长出来了,在地里待一个冬天,第二年春天又开始长,到麦子长的高了,天气热了,蒜开始抽苔,爷爷就开始提(音.籴,就是拔)蒜苔,提蒜苔要正中午最热的时候,这时候太阳毒,把蒜晒蔫了不怎么发脆,抽的蒜苔就比较长。
    抽蒜苔的动作要很慢,我年龄小当然耐不住性子,一使劲就把蒜苔抽断了,抽出来的蒜苔很短,再抽一棵断了又很短,爷爷就教我:先用手在蒜苗的根部掐一下,然后慢慢的拔,爷爷抽的蒜苔很长,下面有长长的白!
    我不行,抽的多了浪费多,爷爷就让我往家抱,爷爷抽的差不多够一捆了我就往家抱一趟,奶奶在家里把蒜苔最白嫩的那一部分和一些嫩蒜装在一个罐子里,放糖和醋腌起来,到割麦子的时候就能吃了,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糖蒜。
   “青黄不接”这个现在词没有人说了,有人说也没有人懂了,当年这是个很重要的词,所谓“青黄不接”从节令说是指春夏之交,这个时候人们的生活是最困难的:原来的粮食吃完了,新的又没有下来,这个时候在农村饿肚子是经常的事,所以农村人特别怕青黄不接----当然这是老黄历了,如今青黄不接正是旅游的大好时光,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但是这个烙印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上!虽然我那时候年龄小,家里的大事轮不到**心,但是我也能感觉到家里的紧张气氛。
    爷爷一遍一遍的看麦子是不是熟透了,我就跟在大人后面摘豌豆角,豌豆和麦子同时熟,有时候就和麦子混种,麦子渐黄的时候的豌豆已经很饱满了,可以摘下来煮着吃,很新鲜也可以当饭。
    我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看见菜市场有了豌豆角就开始买,买到家里就煮,煮熟了,把豆角放在嘴里一勒,豆粒留在嘴里皮就不要了。儿子说我做的不对,要把豆粒剥出来炒肉,做“青豆炒肉”,我也懒得给他们解释,有豆粒吃就不错了还什么:“青豆炒肉,真是的…哼!”当然那时候榆树钱、柳树芽,还有地里的野菜,也是人们的饭食----
    割麦子的时候是农民最受罪的时候,“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备忙,夜来南风起,小麦复陇黄---”割麦子不仅仅是活累,还有难耐的天热,大活儿我当然不会干,会跟在后面拾麦穗,因为地是自己家的,所以家家地里都很干净,麦穗尽量不丢,麦茬子也割的很低。
    就是那样我也能拾一大把一大把,我把麦穗抿的很齐,等手里拿不下了就给妈妈送去,妈妈就说等我拾的麦子够了,卖了钱给我做新衣服。当然同样可以给我带来新衣服的还有老母鸡下的蛋,每天晚上母鸡进窝的时候爷爷都会抓它们,摸摸它们的屁股,说这个有这个没有----
    母鸡下蛋的时候脸会涨的很红,妈妈说母鸡下蛋小孩不能看,看了就会脸红,我当然还是忍不住,等母鸡趴窝就开始看,看到它站起来开始调正姿势,我就有点着急,蛋一落地,母鸡的“哥哥大..”还没有叫出来,就被我轰走了,手里的蛋还是热乎的,我拿给妈妈看,妈妈没有权利收藏,我再跑到奶奶那里,交给奶奶放到坛子里。
    割麦子那几天全家都不能歇的,把麦子割倒,拉到场院铺好,抓紧打抓紧扬,人累了当然要补充体力,那几天还要吃得好一些,头场麦子下来我妈妈就到磨上磨面,罗很细就是要吃点好面,大家都很高兴。
    有了面家里开始吃烙饼,很久以后我母亲回忆起来对那时候的劳苦还记忆犹新,说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那么热的天,妈妈和大娘做完饭要往地里送,中午还要去翻场,要吃面条得赶好多剂,如果吃烙饼我们老家是用鏊子,低下烧柴火,那时候又封建不敢露胳膊露肉,那是多么酷热难奈啊,什么空调、电风扇人们做梦也想不到啊!想想就知道那时候的女人是多么的受罪,现在提起笔想到了我的老母亲我还是抑制不住的泪下如雨!
    有几次做饭大娘把我叫回去:“小,你在这里看着,有人来了你就喊….”她和我妈在厨房实在热的受不了,把外衣脱了下来……
   比较起来小孩就好的多,我可以成天光着腚,成天泡在水里!

(请读者注意,后面几幅水彩画和铅笔画,是著名画家倪小英(大灰兔)、倪小莉(小五)专为本文做的插图。)

    我老家虽然不是江南,但是水可不少,西面离黄河三里地,东面五里地过了岱庙就是东平湖了,家前不到半里地是一条小清河,除了这些河流之外由于家家建房子修房台村里挖了很多坑,坑里苇子、蒲草、莲藕、水草什么都有,(可惜的是我们老家的人就以为种地是正事对于别的都认为是不务正业,没有人在坑里养鱼。)就像前面战友们说的那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游泳的反正也没有人教可是就会了,天热的时候我们一天的多数时间是泡在坑里,刚一开始都是趴在坑边手抓住坑边上的草,脚在后面,噗通通,噗通通打水,然后就往坑中间游,这就算会了,当然那架势都是一样的,狗刨也游不了太远。
    坑里有的是鲫瓜子、戈雅(嘎鱼)什么的,这些野鱼平时喜欢趴在小窝里,大人在水里踩过的脚窝他们最喜欢呆的地方,我们的小手在水里一扣一扣就把里面的鱼按住了。比较坏的是戈雅(嘎鱼),它的胸前和背部长了三个刺,在泥坑里三根刺是抿着的并不扎人,你把它按住它也不动,抓在手里拿出水面准备往岸上扔它,你的手稍微一缓劲,它那三个大刺一下子就弹起来,把你的手扎伤了,手一松它就掉在水里逃了,它的刺有毒被它扎一次要疼好几天。
    坑多水多好玩也有麻烦,有一年我和文柱在坑边用一块稀布(蚊帐布)逮鱼,文柱是四爷爷家的老二和我们家隔一堵墙,论辈我要叫他叔。
    我们老家弟弟和哥哥不能闹着玩,大伯和弟媳也不能闹不能开玩笑,叔侄辈随便开玩笑的。我们正在坑边玩,村后面的保平来了,他和我们差不多大,看见我们逮鱼就过来看,我们两个用手拽着蚊帐布当然是在很浅的水里,他跟着我们走手里拿着个东西在吃,这时突然起了风要下雨,我们赶快跑回家,狂风暴雨来了,天一下子就黑成了锅底,雨哗哗下的别提有多急,来的快去的也快,马上又雨过天晴了。
    就听见村里有人哭,出来看时,保平的爸爸牵着一匹马,马上横放着保平,原来保平掉在刚才玩的坑里淹死了,下雨他没有回家,家里人到处找不到,后来发现在坑里让风吹到了南头飘起来了,我和文柱怎么也想不起来保平什么时候走的,我们下雨往家跑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他。
    保平的爸爸牵着马让保平控水,他的奶奶妈妈一溜人跟在后面哭,他爸爸走着走着突然在马背上打起保平来,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坑人的祸害,不填还人…..”那时候我们都五六岁了,他爸爸一定是心疼的迷糊了。后来就有人说,刚才那阵子黑风暴雨是龙王爷来吃小孩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文柱不敢再去那里逮鱼了。
    有一年秋天下雨涝了,房台下面很深的水,记忆中大人们不怎么惊慌,经常涝习惯了,他们怕黄水不怕清水,我叔也不能上学了,他给我做了一个搬罾(增)网,就是十字交叉两个竹貔子,一块蚊帐布绑在四角,再有一根棍绑在十字交叉处,棍的这头插在岸边把网按在水里,为了引诱,网里撒点窝头渣,我玩一会就去搬一下,一搬网的四角先出水,网就成了一个水口袋,大鱼没有小鱼小虾不少,蹦蹦乱跳,刚开始家里不重视,太少不值当得做着吃,我妈就用热水烫烫把虾米晾起来,没有想到水退了以后我搬到小虾米红红的晾了有好几斤。
     还有一次我跟着大人到东平湖边去割苲草,苲草可以喂猪,但是到了湖边发现有很多磕碰(河蚌,老家人叫磕碰),在水里边走边踩(水不能没脖子,水深了,脚沾不到地!)脚踩住一个再一猛子扎下去捞出来,越捞越高兴,快天黑了,人家割了很多苲草,我只有半口袋磕碰,回家奶奶也没有说我,找了个大盆把磕碰泡起来。
    天可怜见我们老家人,世世代代是种地的农民,只知道吃粮食,这么多河蚌不会吃,我姑给我煮啊煮,最后我像吃胶皮一样,她不知道越煮越咬不动,其实河蚌开锅就熟。


离我老家只有五六里地的东平湖畔

1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刚表态过的朋友 (1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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