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胡金初 张敏杰 11任馨 周逸 12顾文良 周亚倩 13 杨瑞基 陈廼凤 14王志鑫 邓伟伦 15韩国玲 郁建辉(老军工儿子) 连队知青故事 (1) 一,起程 1969年3月1日,江苏无锡市近四千名初高中未毕业的年轻人在西门桥堍的码头上登上了一长溜运猪用的60吨铁驳船,船仓里铺着一层稻草。我们要到的目的地是还不知道在那个天涯海角的苏北沿海的一个叫着“淮海农场”的地方。因为之前听到的消息是要把我们68届学生送到荒无人烟的内蒙古戈壁滩去插队,我们和我们的家长着实惊慌了几个星期。后来说是到苏北农场里去,据说农场马上会组建成“生产建设兵团”,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报名,家里成分不好的学生还不让报名。 起先,一只船上安排两个班级的男生或女生,大概40人左右,学生们在船上各自铺上自己的被褥后,因为今后可以脱离家长的管束,和同学们在一起,大家有说有笑,还感到很高兴。运河两岸和西门桥上站满了来送别的家长、亲戚、兄弟姐妹。桥上和沿岸彩旗飘扬,树上挂满了关于“上山下乡”的宣传横幅,还有锣鼓喧天! 上午9点钟左右,岸上的高音喇叭喊了“船马上要起航了,请还在船上的送行的家长离船登岸!”这时候,船上的学生和岸上的家长一齐哭起来,大声的反复的嘱咐,挥手、挥手绢道别。 我们当时才十八、九岁,男生哭的人不多,船起航时,一部分女生嚎啕大哭起来。我们男生还取笑女生“哭什么?!这些个小姑孀!” 船队渐行渐远,我们的知青生涯从此开始————————。 知青故事(2) 船往北边开去,中午时分天上飘起了雪花,渐渐地越飘越大。 我从没出过远门,红卫兵窜连时我因为身体不好,且不是“红五类”,没有到过无锡以外的城市,连上海、苏州都没去过,这次下乡北漂,权且当是乘船旅游罢了。 一路上,船上每天供应一顿中午的午饭,是学校带队老师带的白馒头,在每只船上的船老大那里蒸热了发给我们,每人两个。早饭和晚饭各人吃自己带的糕点、冷饭等,船老大24小时供应开水。天擦黑,浩浩荡荡的好几个船队开进了长江。啊,长江!十几年前,我们的人民解放军渡江南下,摧枯拉朽似的解放了全中国!今天我们红卫兵渡江北上去“屯垦戍边”保卫祖国边疆!有同学带头唱起了“长江滚滚向东流,葵花朵朵向太阳——————”我们都一腔热血要去农村战天斗地“闹革命”啦! “江猪、江猪!”有同学上了船老大的驾驶舱,看到了“江猪”——大概是江豚在江水里翻腾,不少人都爬上了船头看那翻腾的江水和时隐时现的江豚。睡觉还早,同学们回到舱里后,邀请我们西新初中带队的欧阳克湉老师讲个故事,欧阳老师说那我就给你们唱个歌吧。他是教我们俄语的,就用俄语唱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是一首很好听的“苏修”的歌曲,平时是不可以随便唱的,唱了会“犯错误”的。1969年的3月,正是我国和“苏修”在珍宝岛剑拔弩张的时刻,我们听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静候珍宝岛传来佳音。结果,3月4日晚上,我们在淮海农场码头“登陆”时,正是珍宝岛上的“孙玉国”他们把苏修打得一败涂地的时候! 知青故事(3): 从我们的城市到苏北的400公里处的淮海农场,现在驾驶小轿车在高速公路上跑,化4个小时就能到,而那时用船在河道里飘最多也3个整天72小时也就够了。我们的船队为什么用了4天呢?原因是无锡的船老大从没跑过苏北线,不熟悉航道,又下着大雪,在盐城、建湖一带的里下河里迷了路,在水网里绕来绕去多耽搁了一整天。我们终于在3月4号晚上11点左右到达后来被称为“第二故乡”的目的地。 总场位于江苏射阳县六垛镇,苏北灌溉总渠旁。知青的船队到了,仍飘着大雪。码头上顿时热闹起来,因为那时整个农场还没通电,码头岸上悬挂着好多汽油灯、桅灯,还有各分场来接知青的拖拉机射出的灯光,昏昏惨惨的。我们稀里糊涂的拿着行李,丢到各自分场的行李拖拉机里,又爬上了去目的地的拖拉机,昏天黑地的被颠着、兜来兜去地拖到了目的地。黑夜里,影影绰绰的平房、像鸡窝似的小锅棚影子,令我们这些一腔热血的“红卫兵”心里凉了半截,这就是我们今后生活、战斗的地方?! 知青故事,(4) 下乡第一天的记忆 那天我们到达农牧队已经是深夜,拖拉机一开进农牧队,就听见几声炮竹声和几声狗叫,队长和几个老军工把我们迎进了有汽油灯亮着的、散发着“酸馊气”的食堂。“已经等了你们几天了,欢迎红卫兵小将!”姓顾的队长笑着说。队长叫什么名字已记不清了,只知道老职工私下里喊他叫“顾大头”。 到现在才知道,叽叽喳喳 同车到达农牧队的一百多知青中有无锡市二中、七中、工读初中和我们西新初中的学生。炊事员徐德胜结我们每人自带的饭盆里打了米饭和一勺肉片豆腐粉条汤,“这个汤是昨天就烧好了等你们来的。”老徐歉意的说。酸馊味就是汤里散发出来的。 老实说,那个夜晚的米饭和羹汤是农场连队最好的饭菜了,比起我们后来天天吃的玉米饭、玉米粉窝窝头,咸菜汤、韭菜汤那就是特别优待的“接风”宴了,所以40多年过去,印象特别深刻! 吃好晚饭,正好运行李的拖拉机也来了。我找到了自己一只小皮箱、一个打成行军包似的被褥捆。“弟兄们,睡觉去吧!”我带着我们班11位老早就分好组的男同学,跟着一位老职工,踏着雪来到我们的宿舍,是队里养猪猪舍的隔壁一间15平米左右的房子里。一下子来了一百多知青,为着我们的到来,队里事先已经把所有仓库、破旧的草房腾出来。用树桩、柳条筢子、芦席做好了通铺床。我们11位18、9岁的“汉子”紧挨着,各自铺上自己4、5斤重的一条被子,在零下10度、没有热炕的房子里(徐州以南都不烧炕)呼呼地睡着了—————— ![]() ![]() 知青故事,(5)
![]() ![]() 知青故事(7)挖土吃粮 说知青故事怎么先说的是吃呢,嗨,没出息!应该先吐吐苦水啊,知青上网一开始都是把积了几十年的怨气吐一吐、把过去受的累、怎么样要死要活的苦经历倾诉倾诉啊。想想也对,苦尽才能甜来呀。开沟挖土方是我们学习农活的第一课。 我们是大雪天到的农场,零下10度,冰天雪地的,一开始天天打扫卫生,铲雪啊,参观连队的猪圈、牛棚、磨坊、晒场、条田。大田里的麦苗在雪里透出绿色。过了几天,雪慢慢化了。排长领来了一色的新大锹,月牙形的锹口很锋利,发给男生。还有抬泥用的箩筐、扛棒,发给女生。“今天起去开排水沟。”排长把大锹像扛枪一样扛在肩膀上,左手拿着一把木“公尺”,走在前面。我们也扛着大锹、抬着箩筐像战士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地头。 雪虽然化了,可土还冻着,敲上去硬帮帮的。排长先给我们放样,怎么撬冻土、怎么开垄沟,怎么甩土。后来又教我们铲坡、怎么拍沟堆。分成小组,男女搭配,男生挖土,女生扛。记得一锹土挖得最大的有老知青张锡平、新知青孙煜良还是夏生荣?每锹土大概有80多斤,两锹土放进筐里,压得女生肩膀生疼,后来见了他们都避之不及。 我们那时所干的就是农村的冬春水利建设,冬春季,年年都安排这样的挖土方工作,不开新沟就挖东沟填西沟。队里每年都把挖土方的立方米数报上去,可以有一些粮食和奖励金批下来。有时还搞全分场的水利“大会战”,那场面往往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人人竭尽全力,个个争先恐后。挖到河(沟)底时,哪怕沟底是一层薄冰,也是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精神,赤脚跳下去、跳下去!尽管冰冷刺骨,还是坚持下去、完成任务。寒从脚起,不少知青年轻时的拼命举动,导致后来的关节炎、风湿性心藏病等疾病,受累终身。 ![]() 知青故事(8) 合理密植 为改良晴天白花花一片的盐碱地,队里已经种了几年水稻。我们去了还是“按既定方针办”,我们也从头学起种水稻。 记得二中的高中生沈旦光首先参与了水稻的育种、育秧工作。插秧之前、如泡田、耕、耙、平整等一系列前道工作中,黑皮(陈连顺)他们耕作班是最苦的,天天驾牛在水田里耕、耙,弄得浑身是泥,把一块块秧田弄得像平面镜一样,阳光下闪闪发光。 开始插秧了,清晨天还没亮,就赤着脚,裹着用稻草绳束着腰的旧棉袄,懵懵懂懂地走在滑腻腻的田埂上,我有几次摔进了旁边的浅水沟里,一付狼狈样!我们以班为单位,起好秧,站在田埂上,把一把把秧苗远远的、匀匀地甩在水田里。然后纵向拉好秧绳,间距相等,一行一行的。排长要求我们每行横向插6棵,纵向退后插,每公尺11-12棵。半天插下来,腰都要断了的感觉,苦啊!!关于种田,伟大领袖有一个“八字宪法”,现在隐约记得有“土、肥、水、种、密、保、管、工” 。 这几个字。其中“密”是指“合理密植”,哈哈!我们插的秧是要受连长检查的。第一年插秧,规规矩矩,我们自己带了钢皮米尺,自己检查,每米不到规定的颗数,自己补插上。到了第二年就运用“最高指示”,有人喊一声:"合理密植"!于是在秧田的两头约两米的距离,按照规定每米插11-12棵稻秧,连长从田埂上跨下水田,用木公尺一量,完全符合规定!而我们知道,当中检查不到,插的秧就稀了!分糵时一“封行”,就是一样的啦! 小青年为提前完成任务,少数人还有如拔草、除草“猫盖屎”,撒化肥、喷农药任务太多,就“撒一半,倒一半”等等不负责任偷懒的种种手法。而今现在眼目下,已不用“插秧”啦,稻种撒撒、化肥随种子一起下,至水稻成熟大部分都是机械化。嘿,科技就是生产力!我们知青是早生了几十年,忘不了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年代! 知青故事(9) 救命的液体 我们农场的总场是在苏北射阳六垛镇,离我们连队十五里路。而我们的分场和连队却在苏北灌溉总榘北面,靠近滨海县振东镇,离我们连队约八里路。 记得那一天是个赶集的日子,连队是放假的。小夏家里给他寄来了蚊帐,他要去镇上邮电所拿包裹,我和小朱就陪着他去,顺便也去逛逛集市。振东镇上只有一条不到500米的小街。街东头有公社的办公大院、邮电所、供销社开的几家小商店,点心店里飘出诱人的炸油饼味道,因为我们没带粮票,所以尽管馋唠唠的,也无法去买。我们那时的月工资是15元,天天吃咸菜汤、韭菜汤,肚里缺油啊! 集市在街的西头,马路两边有卖活鸡、鸡蛋的、有卖小猪崽子、各种蔬菜的,还有卖柳条筐、小农具的等等。我们看见一边有许多人围着看什么,就挤上去看,原来是舞刀弄棒卖艺的。看了好大一会,感到肚子有点饿,一看太阳已经老高了,我说:“我们快回去吧。”小夏说:“我还要去拿包裹,你们先走吧。”小朱说:“估计连里食堂要开饭了,我们就先回去,帮你把饭打好。”小夏说:“那好吧,我随后就来。” 我和小朱快步往连队赶,大概走了有5里多路,到了吉垛桥堍,离连队还有三里路,我饿得实在走不动了,额上直冒冷汗,头里一晕,倒在了马路边。等我醒过来,感觉嘴里咸的要命,舌头舔一舔,还有点鲜。我头一抬,看见小朱和小夏看着我直笑。只见小夏手里拿着一瓶打开盖的酱油,包裹扔在地上。“你晕过去了,给你嘴里倒了些酱油,你就醒了。”我苦笑着站了起来,搭着他俩的肩膀,慢慢的走到连队里。卫生员把我扶到卫生室,给我在静脉里推了50毫升葡萄糖。小朱和小夏到食堂宿舍叫出了张“包饭”,打了三份饭,给我一份吃下去。 一次难忘的“出洋相”,终身难忘! 连队知青故事(10) 赶集趣事 “赶集去!”, 在农场时,知青们最盼望每月一次的赶集啊!我们到了农场后没几天,就打听到每逢农历的每月初十,是射阳“六垛镇”、滨海“振东镇”的赶集日,知道是当地农民交换农副产品的日子!六垛镇是我们总场的所在地,而振东镇则靠近我们分场连队。欣喜的是每逢赶集日生产队是放假的! 第一次我们赶的是“六垛集”,离生产队十多里地,步行去才一个多小时。那天,农场各个生产队的男女知青穿着城里带来的、比农村人略微光鲜的“出客衣裳”,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大路上。不少男知青穿的从里往外翻的红红绿绿的“大翻领”,大身胚们,故意挺胸摆臂,“手臂36(公分)”,“小蛮子”的张扬,特别引起农村人的注目。“小蛮子,喜打架、会打架,咱们躲着点。”年轻的农村人在一旁告戒同伴。 我们几个同学上午8点半左右跟着人流走到了集市。原来集市就在长途车经过的小镇街上,一条大概500米长的街,两旁大部分都是草顶平房,靠南街头有几间清水砖墙的瓦房,大概是镇机关的办公用房。街很窄,一个健壮男人一泡劲尿可以尿到路中央。两旁摆满了农民待出售的鸡鸭。 ![]() 到农场后赶第一个集,我们几个人看到街边有一家卖肉包子的小店,很多知青都拥在那里买包子。下乡半个月来,肚里油水已刮光啦,见到有肉包子买我们也 挤上去。大家都把拿着粮票、钞票的手极力伸前去,争先恐后地要买包子。店里的售货员突然喊起来“五笼包子都没了,只收到一点粮票和钱,小蛮子偷包子!”她发现有人没付钱、粮票就拿了包子从咯吱窝向后传包子。她看到满大街人都在吃包子,“不卖了,不卖了!”几个售货员急忙把蒸笼收进去,还脸红耳赤地用听不懂的当地方言骂知青。 将近上午10点时候,发现街上乱哄哄的,原来是一帮男知青追着另一帮男知青大打出手,有人已经“头开花”,满面流血!精力旺盛的年轻的“红卫兵”在城市里打惯了群架,到了无人管束的农场,还是帮派林立,串来串去的找人打架!各个学校都有喜欢打架的“大身胚”,带着一帮小兄弟寻衅滋事,好像梁山好汉。 如果加入了知青打架群体,为了讲义气,那么靠微博的工资和定粮是远远不够的。在连队,来了一帮朋友,必须到食堂打一大脸盆饭和一大脸盆菜。酒是没有的,但必须预备好香烟。那时没什么好烟,8分钱一包的“大铁桥”是常备的。要是有2角钱一包的“华新”牌香烟待客,那是很有了面子。香烟不是从上面拆开一支一支派发的,豪气的做法是从烟包的旁边撕开后把香烟全部倒在桌子上,让好汉们自己拿了抽!经常来朋友,经济就捉襟见肘啦! ![]() 知青故事(11) 兵团情结 假如你要问在农场待过的知青他在什么农场蹲过,他们或许还能告诉在什么什么省、自治区哪儿农场务农多少年;假如你再细问在什么分场,什么生产队工作过,知青们都会直接告诉你在什么什么省生产建设兵团几师几团几营几连待过。而且跟你说兵团建制的时候眼睛里会放光,脸上会露出自豪的神情。啊!兵团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大概在1969年11月,原接纳大批知青的各地农场(包括原来一些劳改农场改建的知青农场),全国组建了12个生产建设兵团。原来农场变为部队编制后,确实带来了新气象。一般是一个农场为一个团,各分场部变为营部,原生产队变为连队,再下是几排几班。各省军区派现役军人到团部、营部。任团长、政委,营长、教导员。连里是不派现役军人任职的,由原生产队长或组织部门调配人员任连长、指导员。各连还一本正经地配齐了卫生员、文书、司号员、司务长等,加上保管员、会计组成连直属班。当然从连干部到战士,都不穿军装,好在那时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蓝、黑色的,哪个知青穿了一件旧军装,就已经很神气了。 在营部开过成立大会第二天,早晨五点半,司号员吹响了集合号,我们懵里懵懂急忙爬起来,拿着“红宝书”急匆匆跑到连队的大路上列队。队伍里有知青,还有40岁左右的老军工、家属工,队伍参差不齐,知青们都暗好笑。我们那一身农民打扮、头上戴着黑色纱线老头帽的连长大喊一声“出操!”大家就跟着连长喊着“一、二、三、四”往红卫大桥那里跑,一路过去,各连都在出操,煞是壮观! 连长训过话后就说要发枪,他说“军人们,今天发枪!”停顿了一下。“每个人一支————不可能,两个人一支,——————也不可能,三个人一支————是可能的,不过,——是木头的!”大家哄堂大笑。结果,只有每个知青排发到了十支练刺杀用的木头枪!后勤排是没有的。连长抬头一看,原先集合人员上班敲的钢质的拖拉机刹车园板还挂在树枝上,就命令司号员拿下来“今后吹号了,不用这东西了!" 成立兵团后,知青们很高兴的是,发下来的信封上红红的印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江苏生产建设兵团二师十团”的落款,多神气!今后再也不用写难听的什么农场落款了!寄信回去也好看些。还有,回去探亲,连里文书还到营部为我们开二师十团的“通行证”,回家的路上,乘车、住店都挺神气!每个连还为每人做了一张小木凳,写上编号,开会时分班、排坐开。 虽然每天还干着原来一样的农活,农场周围的老百姓(农场职工对附近农民的称呼)仍然叫我们“小蛮子”,但我们自感是“准军人”,组织性、纪律性明显加强,每次水利“大会战”,寒冬腊月,红旗招展,各连捷报频传。组建兵团头几年,知青们还心怀革命理想,崇尚革命英雄主义,看重兵团战士的名义。林彪事件以后,知青们陷入了傍徨。1974年5月中央撤销了12个生产建设兵团,恢复了农垦局农场系统,敲铁板的声音又响起来——“铛铛铛铛铛----".但无论是知青还是老职工仍然把所在连队沿称几营几连。老知青们回访“第二故乡”时,仍把现在的总场、分场叫“团部”、“营部”,把原来自己待过的知青点叫“我们的连队”,这就是农场知青至死不渝的“兵团情结”! 知青故事(12)连队食堂为一个知青冒烟 到1979年3月上旬,在农场坚持了十年的最后一批知青,搞大批“病退”,迁迁户口哗啦啦都走了。还有文革前到农场的一批老知青也拖儿带女被返城的大潮卷回去了,没有如电视剧“孽债”里那样出现丢下老婆、孩子怆惶撤退的情况。无锡对知青回城的政策还是比较宽松的,后来许多老知青与当地女同志结婚的“半家户”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日前,我听说我们连队的杨龙基是31连“最后的知青”,就去“采访”了他。大部分知青都走了,独剩下二中的杨龙基没走,因为他要等“顶替”的政策的落实,想顶替他父亲到无锡药材公司去上班。人家都劝他,病退能回去就早一步走吧,留下等顶替,悬那!要知道,那时有关知青的政策是随时都有变化的!他不听人家劝告,坚持留下来,等“顶替”。 连队里只剩下一个知青,可给连长出了难题:杨龙基还要等多少时间才走?住宿没问题,知青都走了,原来好几排知青宿舍都空出来了,何况他住在自己原来的宿舍。吃饭成了大问题,知青走了,原来供应一二百知青吃饭的食堂关停了!怎么办?给点米面让小杨自己烧来吃?到老职工家里搭伙?知青十年来都是吃的食堂,不会自己烧饭。搭伙又不现实,人在这儿,又不能不管,连长犯了难。请示上级吧,上级总是有办法的。 上级很快就给了明确指示:各连都有这个情况,(比如原来在我们连的知青陈克勤这时也在河南33连与常熟籍的女朋友熬着呢)这是有关知青政策的大问题,知青在一天,食堂就要开着! 好啦,连队就让事务长钱学先、炊事员朱广发两人管着小杨的一日三餐,厨房的烟囱为一个知青冒烟!蔬菜可以到副业田里摘取,肉、鱼等得上离连队十几里路的镇上去买,那时可没有冰箱,天气渐渐的热起来,事务长得经常去买菜。两个“吃包饭”的加上唯一的知青杨龙基,组成“伙食三人行”,哈哈,够牛吧!有一次总场场长到31连来检查水稻棉花的长势,我们连长季大炮就向场长发牢骚:“食堂用两个人伺候一个知青,什么高级干部啊!” 后来,一批搞顶替的知青的手续都到了江苏农垦局,因为农忙,还要这些人贡献最后的力量,手续都给压在了淮阴局里,暂不办理,我说悬吧!杨龙基他们直到1979年的7月份才脱离农场,回到无锡顶替他爸。 知青故事(13) 洋风炉——知青的好伙伴
![]() ![]() 知青故事(14):初中生、高中生 刚才在市图书馆门口碰到35年前在一个连队待过的知青、二中高中生王解放。虽然几十年不见有些生疏,但他们兄妹两在农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时,我们农牧队的知青大多是无锡68届初中生和68届高中生,虽然都是20几岁的年龄,年龄相差2到3岁,但在社会经验和知识面方面却相差许多,高中生的水平明显在各个方面要比我们初中生高出一筹。 譬如,组建兵团时,连队里的文书、卫生员、保管员、会计等好活计都给 高中生占了,初中生只能“大田里的干活”!如连里领导家里有喜事,或连里有什么回城、上大学指标名额,高中生会送礼、找关系以改善关系达到目的 。有的高中生在那样艰苦劳动和生活艰辛的环境下,在大学招生完全没有音讯的时候,已经开始复习数理化,为将来作准备。为而初中生还懵懵懂懂不知道钻营,干农活时积极买力气,工作之余还在玩扳手腕、摔跤,谈论谁谁谁打架厉害、那个女生漂亮等等。大多数初中生一点儿也不知道将来生存斗争的艰辛! 1971年“9、13”林彪叛逃事件以后,一部分被解放干部的子女、有关系网的知青、符合独子照顾等条件的知青陆续离开农场。没有办法离开农村的知青只能望洋欣叹。已经下乡六、七年的知青中高中生已经二十六、七岁,初中生也已经二十四、五岁,还不知道何时能脱离农村,“革命理想”完全破灭。为了那渺茫的回城希望,已经在谈恋爱的知青不敢结婚。那时高中生的唯一出路是到农场办的分场、连队中小学去当老师,以不怎么深厚的知识去教老职工的子女。而初中生知青只好依然“脸朝黄土背朝天”。 至于知青大返城后,原知青中的高中生和初中生重新奋斗,看能不能抓住机会。只要肯吃苦,求上进,补完高中再上大学(无论是上电大、工大、夜大或自学考试)千方百计拿到大学文凭,初中生高中生都有机会挤进“体制内”,高中生和初中生中都有人脱颖而出,(如初中生彭刚后来当到某局副局长,高中生韩国玲成为某区妇联主任;初中生周志德成为某校副校长. 今天我来和大家说说“无锡的面”。 江苏无锡的主食虽然是以大米饭为主,但有相当一部分无锡人是当之无愧的“面条客”,就像我到街上“改善伙食”,尽管路过鳞次栉比的馄饨店、汤团店,还有什么时兴“麻辣烫”、“肯德基”等,我都“过门不入”,专门拣无锡口味的面店进去“撮一顿”。 吃面是一种享受!无锡的面客是一群十分挑剔的“上帝”,他们和真正地本地风味面店老板都知道一系列的吃面“切口”,顾客提出各种口味要求,老板心领神会给予满足,叫面的过程犹如智取威虎山对暗号,不是熟客一般听不懂。无锡口味面店里下的面都是“机轧细面”,没有“阔面”。与“拉面”、“刀削面”和其他“十大名面”完全不同。 先从面条的软硬程度说起。如面有“健”(比正常的面条稍微少煮一点时间,嚼起来面条比较“劲道”)。“透”,就是比一般的面条多煮十几秒时间。如吃我吃面一般喜欢吃“透一点”的面,假如那一天牙口不好,就要吃“烂”面了。一般年轻人牙口好,要“健面”的人多。有一天,一个出租车女驾驶员进面店叫:“煅生立直”!(一说喊“断生栗熟”),老板也精神抖擞地朝厨房里喊一声“煅生立直”!这是考验撩面师傅的技术活,不一会,服务员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煅生立直面”。看那一矗面硬硬地挑高过碗沿立在汤碗里!牙口好的那位女驾驶员赞道说:“好!嚼起来刚好不生已熟”。这是考验里面的撩面师傅的技术活!(未完待续) ![]() ![]()
喜欢吃汤面的人,好的是一口鲜汤。喜欢吃拌面的人欣赏的是酱香。我们这地方的拌面作料:鲜酱油、糖、麻油、葱花、榨菜末、少许蒜末,合起来熬一熬,下好的面搁酱里头拌一拌,啊,那个香!能吃辣的朋友桌上放着芝麻辣酱,辣的程度随你加。无锡人大多数人不吃辣,虽然不是蔗糖产区,但无锡人特别爱吃甜(这个口味嗜好经电视片“舌尖上的中国”弄得全国闻名!)。同样,桌子上也放着半碗白糖,糖尿病人看见白糖直摇头,而有人还不满足拌酱里的甜味,喜欢端着面碗再舀一勺糖加到面里!凡是红烧的菜,必甜。小笼包子也是咬一口甜咪咪的,酱排骨的甜更是一大特色!不喜欢吃甜的朋友觉得“腻”了吧?真如塔松朋友说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吃拌面的人,面店老板也叫服务员送上一小碗葱花清汤,人性化服务,毕竟拌面干么!奇怪的是,有面客喊的是“拌面”,却又向老板要“一大碗清汤”!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好”。 ![]() ![]() ![]() ![]() 继续说吃面故事。
![]() ![]() ![]() ![]() ![]() 继续说面的故事。——撩轻、撩重? 各人的食量有大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到店里吃面,买好面筹,搁在桌子上,跑堂的服务员几张桌子一看,大声地喊“两大一小一缺角!”那就是吃面的人中间有两个四两一碗的、一个三两的、一个二两的(一根竹筹劈去了一角、代表是二两面)。 现在我们这里的一碗面标准是“三两生面”,每个面店撩面师傅都知道,无论是“汤面”还是“拌面",撩面师傅都是三两“一抓准”,甩进面锅里。情况来了!有人进店,跟老板说“透拌、撩重!”,老板心领神会,这面客三两面吃不饱,要的是“下得比较透一点”的拌面,还要面多一点!“透拌、撩重”,老板大声地朝厨房里喊。师傅也心领神会,一抓面三两多,不到四两的生面,丢进锅里捞出来,往早已加好调味酱的碗里轻轻地搁面。 假如胃口小的人,可以喊:“汤面,撩轻!”那么端出来的面就是大概二两多不到三两。假如面客直接喊“二两面”,那么老板就会少收你5毛钱。 撩轻,撩重就是关于面的多少的暗号! ![]() ![]() ![]() ![]()
1969年3月 我们68届初中“未毕业生”,和全国6届1600万初高中生,被时代的大浪席卷,以“知识青年”的身份,被下乡!!因为喜欢鲁迅,下乡时仅带了一本他老人家的“杂文集”。艰苦的劳动之余,在晚上闲聊得够了的时候,就着煤油灯懵懂地体会鲁迅杂文的犀利,睡梦中梦见自己在“痛打落水狗”,笑醒了。 在那除了“四卷”雄文和八个样板戏之外的其他书籍都被禁读的年代,读到一本好书,犹如久旱遇甘霖,沁人心肺!不知在哪儿弄到了一本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半懂不懂地看下去,原来是革命加“三角恋”。还有一些激励人生的话,倒似阳光射进心田。“没有了,斯契潘!”这句话,是苏联作家绥拉菲靡维奇《铁流》中的一句话,一直萦绕我几十年,可能是战争的场面太残酷留下的烙印。 有一天,老军工排长黄成龙到我们知青宿舍里,看到高中生夏伯言床头放着的法文原版马克思、恩格斯的硬封面书,拿起来就说“这个大胡子外国老头的书,封资修,抹收!”,夏兄连忙拦住说:“你是共产党员吧,这是你的老祖宗,马克思恩格斯写的书,你别胡闹!”,大概黄排长听说过这个姓马的人的名字,就一脸歉意地终止了他的“革命行动”。 在毫无希望的年代,我们宿舍几个初中生受到高中生夏兄的影响,凭兴趣自学起来。我因为体弱多病,自学中医、针灸,背“汤头歌诀”,什么“大青龙汤、小青龙汤”还有西医里的“高分子、低分子”把他们自学数理化的同宿舍知青笑死了。我也从精通历史的夏兄那里听说了什么“赫连勃勃、姚弋仲等晋代人的名字”。我学医的,首先在1974年当上了连队卫生员,脱离了大田劳动。恢复高考以后,我们一宿舍7个知青,6个人考上了大学。 知青干部返城记 最近,我和韩金松第二次去探望了患类风湿关节炎病的原农牧队知青指导员韩国玲。几十年前,在农场我患病期间,韩指导员经常来问寒问暖,给一点补助什么的。我回城后,1993年我到马山古竹疗养院挂职,远离城市,好像第二次下乡。我打听到韩在马山当区妇联主任,为在偏远地区建立人脉,我去找了我们在农场的老领导韩指导员,我说:“指导员,我第二次下乡,又来找您报到,请多多关照”。那么在农场的一个知青干部为什么没有随回城知青的大潮回到主城区,而落到边远城区的太湖中的一个岛屿安家呢? 韩排,她也是1969年4月下乡的原无锡七中68届高中生,一腔热血下乡的小韩和大多数女知青一样,各式农活都学着、抢着做,体质好,人也身大力不亏。连里发现她是个好苗子,就让她当铁姑娘班班长。当年的铁姑娘班,你懂得,都是干活拼命的好姑娘,哪里苦、脏、累,就派她们去!水利大会战、海滩筑防浪堆,棉田打农药、三夏大忙到处都有铁姑娘的身影。组建兵团,小韩当上了女生排排长。后来,一路升迁,连指导员、分场副场长、团部“学大寨工作队"队长,调到其它分场当场长、团部工业科副科长等。期间她与我们连一位老军工副连长的儿子结了婚。渐渐的,部分知青通过各种渠道,回城了,考大学也走了一批知青,因为她家里是多子女下乡,自己也已经结了婚,丈夫在农场学校当老师,她在农场当干部,日子也不难过。十年文革,风雷激荡,国家的”三巨头“在76年一年中相序离世,粉碎了四人帮,但对农场知青的大政策没变,整个农场还有二、三千知青在大田苦熬着,不见天日。她也死心了,做好了”知青扎根农场一辈子“的打算! 哪知,1979年的春天,风云突变! 1979年春,那是一个即将过年前的春寒料峭的春天,邓小平到“中国的南方画了一个圈”。 同年同时,中国云南的知青掀起了争取回家的大风浪。 ![]() ![]() ![]() ![]() ![]() 云南农场知青罢工、绝食、抬尸体游行、阻断铁路、派小分队爬火车上北京告状!确实把事情闹大了,中央派人到云南的农场调查,千把知青齐刷刷“惊人一跪”,喊出“我们要回家!”的要求!终于感动了“上帝”,有中央首长说话了,“让娃娃们回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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