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一首童谣 ·张翟西滨 ![]() 童年,宛若人生一首童谣。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的少年时代是在陕西省咸阳市原文汇路革命七小(后更名为渭城区文汇路小学)度过的。 一条不宽的石子路贯穿东西,北面是近郊光辉大队的两个荷塘,极目远眺是大小不等的农田,远处便是北莽原。 我家居住咸阳道北,毗邻陇海铁路,住户庞杂,多为棚户屋,听长辈人说,大都外来人口,以河南人居多,大都是早年河南发大水、闹饥荒,顺着铁路沿线逃难落户到咸阳的;难怪母亲一家是河南人。我依稀记得,所住的巷子像树杈一样分布,顺着窄窄的巷口进入,又分为两条Y型小巷,房连房、户挨户,过道狭窄,坑坑洼洼,住有十多户人家,虽天南地北,姓氏各异,远亲不如近邻嘛!低头不见抬头见,嘘寒问暖,亲如一家。我家的东隔壁是光辉大队的一位社员,坐北朝南拥有三间套房,门前有一处长方形深潭,南面是牲口棚,还养着骡马大牲畜,而水潭专为喂养牲畜取水之便利,每逢雨季,不宽的巷子,每家各户都会戴草帽或披蓑衣,冒雨在地上用锨铲出一条流水槽,前后贯通,将整个院落的雨水囤积水潭,最深时达两米,所以,家人总是提醒我,莫接近水潭。儿时,兴趣盎然,玩兴不减,我乘无人之机,时常用白纸折叠一个个纸飞机或纸船,手抛于池塘,看着纸飞机和船,飘浮水面,摇摆不定,慢慢化作白纸一张,图个尽兴乐呵。其实,那时,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嘣弹球、甩面包、抓三角或斗鸡……土的掉渣,皆是自找玩伴和乐趣。 上了小学,有了玩伴,我和几条巷子的发小,时常到学校旁边的荷塘边转悠玩耍,荷塘一大一小,大的约有四亩,小的有两亩,自南向北有一条土路延伸,四周皆是羊肠小道,呈“8”字椭圆形,春季满塘绿荷亭亭玉立,蜓飞蝶舞,吸引眼球。翩翩起舞的红、黄、蓝蜻蜓,个头不大,十分抢眼,一会儿飞来舞去,一会儿尾巴轻点水面,绿蜻蜓个头大,一会儿单飞,一会儿找了个舞伴珠联璧合炫舞。我们小伙伴径直朝大个绿蜻蜓奔跑,不时挥舞手中的细竹棍,胡抡敲打着绿蜻蜓,多次挥舞,劳而无获,“看那边——小胖打落了大头绿蜻蜓!”我们几个匆忙凑上前,好家伙,一个绿蜻蜓被拦腰斩断,身首分离,小胖沾沾自喜,大家也喜不自禁。 夏季是荷塘最热闹的季节,荷叶宛若一蓬蓬小伞在水中伫立,贴着水面的荷叶,水珠如滚动的弹球,一处处淡红的荷花从叶中透出来,有的半藏半掩,有的含苞待放,花色在阳光的映衬下,依然明艳、妖娆,花瓣一片片飘浮水面,或像一只只小船,或像弯月遗落水中,随波荡漾,别有情致。凋落的花瓣之上,嫩黄的蕊须团簇着一枝鲜嫩的莲蓬,岸边的柳树上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在啭鸣,美极啦! 每当放学,我们总是先到荷塘转一圈,用手抓小蝌蚪。夜幕降临,更是蛙声一片,喋喋不休。还是小胖主意多,咱钓青蛙吧!也许他或知晓或见过有人垂钓青蛙。小胖特有手艺,用小拇指粗的细竹棍,竹棍头拴一两米长的细线绳,绳头系一疙瘩棉花球,用水浸湿,搓捻条状,再沾些灰土,脏兮兮模样,黑乎乎像虫,我们几个小伙伴,照他的垂竿一人做了一个,兴冲冲跑到荷花塘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他,老虎吃天,无法下爪。不由自主,目光都集中在了小胖身上,只见他,让我们保持间距,不要喧哗,蹑手蹑脚,下到荷塘边,用力将“棉花虫”诱饵甩落一片荷叶上。嗬,果真荷叶上静卧着一只绿青蛙。小胖不动声色,慢慢抖动钓竿上的“棉花虫”,不大工夫,青蛙好像发现了猎物,瞪大眼睛,一点点爬行靠近“昆虫”,冷不丁紧咬“棉花虫”不放,说时迟,那时快,小胖用力高挑将青蛙甩到了土岸上,冲我们高叫一声“赶紧用手抓”。一位小伙伴眼疾手快,立马上前,用手抓起了那只翻白肚的青蛙,我们匆忙近前,正兴奋时“噌”的一下,青蛙从手中挣脱,又逃回了荷塘。原来,甩到地面的青蛙被一时摔晕,更多时候,我们钓到的青蛙已被摔死,未“牺牲”的青蛙也都用细绳绑紧腿,吊一长串,当战利品,神气十足,凯旋而归。青蛙是益虫,是人类的好朋友。随着年龄增长、阅历丰富,真为儿时垂钓青蛙的举止而羞愧。 难怪罗大佑的《童年》流行甚广,经久不衰:“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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