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峰的.雪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ksohtml8008\wps1.png 雪,是季节最后的抒情,也是我出生到现在的模样。因此,我对雪一直怀有丰富的情感。雪,是寒冬中唯一有灵魂的物质,总是在没有色彩的季节里绽放。在每个雪舞的时节,它踏着冬的门楣,在零度以下的云端中,吸收着周围饱和的水蒸气而形成的结晶过程,凝结成层层叠叠,舞动着各种姿势, 翩然而至的冰魂雪魄,这种绝佳的默契,融合出这世间极美的风景。 雪第一个拜访的地方,就是湘北边陲的东山峰。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轻轻地飘扬,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细碎的六角精灵,翩跹的形态象柳絮,象芦花,象蝴蝶,我如醉如痴的凝望。它,落在茅草坡上,落在枝桠上,落在知青的屋檐上,落在肩头,落在我纷飞的思绪里,勾勒出不同风景的美丽弧线,勾勒出不同的人生感悟,融合在朦胧的视线里,若有似无,一片纯白,那朵朵晶莹中都浸润着我的青春和全部的梦想。 其实,湘北边陲乱舞的飞雪,在我心里宛如挑起一抹思绪,淡烟岁月中,仿如重轻轻叩开那扇时光的门,任由雪花沾满衣裳。就像熨帖着四十四年前那张泛黄了的笺,凝固了岁月,惊艳了时光,在人生的寒凉处,散发着人性的脆弱崩溃和寂寥。 1972年的东山峰,远还没有到阴历十月,雪,就提前落入了知青芳华的世界里。始料不及的雪花,浸染了山峰,像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我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释放了孤独寂寞冷。还只有十六岁的我就这样莫名的被卷进了雪的世界。那一天一直都在下雪,雪花旋转着撒到山峰的每一个角落,撒到了知青的心窝里。它盈盈的,粘住你的衣襟,贴近你那温暖的胸膛,靠近、依偎、消融,渗透你那青涩柔情的心怀。 雪,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我躲在茅草屋内卷缩在被褥里,容颜憔悴,瘦弱身躯显得几分摇晃,眼丝伴着几分期待,望着月色雪影摇窗而入,洒在窗畔床前,洒上我的额头上,沁润着我心事诸多的彷徨,倾诉着青春寂寞的灵魂。曾经那个平淡如水里的知青故事,便燃尽茅草屋内的煤油灯,点点映亮了我心中那些陈旧的往事! 雪是一种能够令人产生多种情绪的东西,雪的细节,印证了知青生活的一些本质。如果要考证知青时代的历史,只能走进当时的具体环境中,把生活中粗糙的事件和习惯于在黄昏来来往往惆怅的身影用思维复印一番,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冬雪的山峰,在等你的到来!瀑布都被冻成一排排冰柱,西北风像刀子似的猛刮,大雪满天飞。但雪天里依然还是出工的好时机,早饭后的哨声久久地响彻在山凹中,望着漫天飞舞的大雪,突然感到深深的寒意,摸摸自己的鼻尖,冷得像冰,脚和手也有些麻木了,此刻,恐惧和畏怯早已占据了整个心里,妥协无奈也让我有些心虚,心情顿时跌入谷底。不得已背上修公路用的钢钎和铁锤,换上出工的鞋子,当脚在伸进结着冰疙瘩鞋子里的刹那间,那种肉与冰接触的钻心疼痛,真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好在还依占着年轻,一天劳累的工作,硬是用身体的余温把结着冰疙瘩毯底彻底融化、烘干。到了收工时,细雪又开始乱舞,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像有千丝万缕情绪似的。又像潮水般汹涌,能够湮灭一切,心也跟着起伏,飘落的寒冷不融化,不知道等什么,我已经变得沮丧,就连泪也懒得去一一细数了。晚上鞋底里的汗水接着又把鞋底冻成冰疙瘩,周而复始。多少年后,那种肉与鞋子里冰疙瘩的阴影还时常笼罩在我脑海中使我不寒而戾。如果是放在现在,这种场景别人也许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但这的确是我的亲身经历。我想,那些未经过“暴风雨”磨练的年轻人听了,或许就会有一些思想触动;再或许,他们会明白:这世上只有他们的知青父辈才会遭受如此的苦难?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ksohtml8008\wps2.png对于知青来说,雪是一个至为丰富的体验世界,一个能彰显人的生命感受和情绪意志的对象。眼影摇曳,风雪数日,看雪笼千丘。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渐渐地变大了,变厚了,密密麻麻的。落光了叶子的山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四季常青的松树、杉树、梓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霎时间,山川、牧野、古镇、村庄,茅草小屋、雪韵。整个山上的知青部落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只有队上一群狗儿不惧畏严寒,在山上和茅草屋中来回的跑动,身后留下一长串嗅寻食物的脚印。那种雪的宁静雅致和被被雪照顾的地方,共同感受雪在山峰知青心里的唯美意境。 或许人的生命本来蛰伏的东西太多,我们原以为自己平庸、乏味,原以为自己道不如人,其实,人人的生命都有灵光。雪的映照,使灵光跃现出来,原来,这里也雪是干净的,而人们平时生活很容易沾染上污浊的东西。在雪中,我们似乎将心灵洗涤了一番。每次收工后,知青茅草屋上散发着炊烟一样的暖,丛生着万千温柔。辉映着昔日里‘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我手捧一把痛楚,一把雪花,站在一千四米的知青点上,紧跟着山下公路驶去的班车捎着我对家乡的无比思念。 清晨,一片雪花启程后,抖一抖身上的落雪,我认出,那些雪地上凌乱闪烁的知青出工脚印,是诗;而收工后被踩得黯淡板结的路,是散文。落在树丛茅草上的雪,不是嫁接,而是塑造了那个年代知青的胸怀。山巅的寒素,便成了知青几十年的惦念! 面对这雪后的冷清,披上雪纱的世界里终于出现了轮廓。如果碰上放假,农场各队上的知青们就会在雪中激发着内心深处的温柔,女知青们便会用脸盆提桶去刮着洁白的雪花烧水吃或洗漱用,还会相约出去踏雪,玩雪,打雪仗,更有那些恋人们,还会躲在茅草屋中某处,激发着内心深处的温柔,拥抱,亲吻,站在茅草坡上俯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甚至把雪揉搓成团放在手里然后抛向远方,追寻着少男少女们心里的梦想。这种幸福,像花儿开放一样,悄无声息,但却将馨香,在彼此心田里缠绵、涟漪,化作了生命中的一种永恒和地久天长。 天赐的白雪,在农场职工的眼中,是自然的规律,也是农家庄稼的保护。晶莹剔透的雪花纷纷飘落下来,覆盖了整个大地,甜菜地里、溪流、树林、茶园,显得如此的纯洁而安详。然而,还有更多的知青却是挤在职工家里的火塘边,围炉向火,眼睛盯着火塘中一窜一窜的火苗,议论着‘北糖南种’的事,细数着来年瑞雪兆丰年万亩甜菜丰收的景象。仿佛万亩甜菜一夜间就从雪地里变成了白花花的白糖来,知青、职工的心笑了,山峰的雪也笑了。知青的心就扎在这里。 雪是冷寂的,给人凄凉的感受,使人有深深的内心体验,在东山峰的世间里,确实还有许许多多在寒冷中仍然寒冷的人,这里边,一部分是内心寒冷的人,一部分是身心俱冷的人。前者,需要个体的自我调节,后者,也许是那些需要全社会关注的贫穷弱者。那个时候,山峰的冬雪依然有着透骨的寒冷。贫瘠的生活、与年龄不相称的累活、现实的巨大反差,雪和雾的侵扰,把知青曾经的梦想,丢了,丢得无影无踪。那个时候知青部落里基本没有一栋像样的房舍,就连农场的场部也好不到那里去,当时整个知青住的房子都是用茅草扎成的,茅草顶,茅草墙,茅草床,好像一切都是茅草与雪的世界。漏雨,透风,潮湿,光线暗淡是我们知青住房具备的基本特征,几乎每个知青床上的蚊帐顶上都放着一块塑料布用来遮雨和融化的雪水,甚至女知青一餐都能吃上八两至一斤半饭,无油无肉是生活的常态,苦和累与知青结成了生活的忠实伴侣。一天天重复着单调的生活,忙碌着。渐渐的,在冬雪的注视下,心愿在冰雪中摆渡,慢慢的,夜色中仰望看不到璀璨的星空,人生,又多了几许薄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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