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夏秋冬】之三【花 为 伴 儿】 文/晓寒

      春天来了。在阳台上灰头土脸委屈了一冬天的花们睡醒了。我和老伴俩换土施肥的忙活了好几天。终于让她们美美地舒服在阳光里。我也在阳光里写下了下面的下文。

                   【我的春夏秋冬】之三【花 为 伴 儿】

    十几年前，我家还住在老楼房里。一次和爱人去逛花市，看那些鲜花开得花团锦簇，一时兴起就买了十几盆放在家里。窗台上，桌案上，只见茉莉幽香，杜鹃烂漫，文竹清幽，万年红娇艳。可是不出半月，那叶儿花儿就渐渐枯黄渐至枯萎。浇水再浇水再再浇水也不管用，最终，阳台上堆放的十几个花盆成了我孽杀花儿的铁证。从此年年逛花市只作看客，再不提买花一事。

    前些年搬了新房，退了休，闲来无事就找事。南北两个阳台宽敞明亮，把它们用塑钢窗封闭起来就成了暖房，宜养花兼种菜。

    这菜嘛，种了苦瓜、丝瓜和一盆小青菜。一年下来，苦瓜和丝瓜爬得上了楼上人家的窗户，堪称枝叶繁茂，黄花朵朵。可是果实只有细得可怜的两三根。这菜不种也罢。今年一开春，花盆里直接就埋的牵牛花耔。

   芦荟、吊兰、绿萝、红网纹、绿网纹、大叶兰……我在阳台上一溜排开的这几十盆花可没一盆是买来的，它们各有各的来历和旧主人。

   最先来到我家的是金虎。搬新家那天，老徐、老聂等一群报业朋友捧了这盆金虎来。嘴头和笔头同样犀利的老徐说：“这金虎一年不用浇一次水。你不会把它也养死吧。”有这话激励着，金虎在我家安然无涯地生活了三年。后来老徐乔迁新居，知我们要登门致贺时，点名也要金虎做贺礼。一时买不到，我就捧了当年他们送我的的金虎去了。三年间，那金虎被我养得比篮球还大许多，金刺遍体，色碧如翠。老徐一见爱得赞不绝口。如今，金虎雄居于老徐的桌案一角，日日伴他笔耕不缀。

   蟹爪兰是学校的老木工吴师傅送的。吴师傅家住在一楼。窗户外地空地上养了许多花花草草。我路过时随口称赞了几句，恰巧被锻炼回来的吴师傅听见。他就捡了一盆蟹爪兰送给我。吴师傅的锻炼项目是扭大秧歌。他的秧歌扭得好，不仅是打头的，还是秧歌队的组织者。吴师傅知道我是从东北调来的，好几次动员我参加他的秧歌队。可是等我退休有时间去扭秧歌了，吴师傅却已经走了。每年春节前后，蟹爪兰盛开时，我都会想念他，想起他说的那句话：“东北人哪有不会扭秧歌的。”

    山影和仙人球是95届毕业生刘朗和刘梅美送的。这两盆花一直养在她们宿舍里。刘朗和刘梅美都喜欢听我的课。每次下课后，她俩都会和我聊会儿天。一学期下来，我们成了师生忘年交。现在，刘朗去了美国读书。刘梅美在北京工作。QQ和微信是我和她们联系的主要手段。聊天时，冒出仙人球头像的是刘朗。冒出山影头像的是刘梅美。

   吊兰和金边吊兰原是儿媳妇养的。儿子调北京工作全家搬走后，我就掐了几茎回来。吊兰这东西生命力强得见水就活。几年下来，不仅家里这几盆枝叶繁茂，还分了许多盆送给朋友们。在农村那些年的艰苦生活给了儿子像吊兰一样顽强的生命力。他大学毕业先在西安创业。成家后又带着老婆孩子到北京白手创业，现在总算是事业风生水起了。

   我的办公室里原本摆着两盆养眼的绿萝。退休时，我留一盆给后任，一盆带回家来。这一盆绿萝自 打随我退休回家后就越发生机勃勃，蜿蜒的枝条垂拖着有一米长。我剪下过长的枝条养在氺盂里。一周不到，枝条就会生出细白的水根。再移栽到花盆里，又一盆绿萝就有了生命。绿萝的枝条从桌面延伸到地面。我的兴趣和乐趣也从退休前的工作延伸到退休后的唱歌游泳旅游上网和吃喝玩乐。

    阿姨小王见阳台上还有两个空花盆，就从她家移了两棵长寿莲来栽上。小王很会说话：“长寿人就要养长寿莲。长寿莲这名字听着就喜兴。”我家窗明几净的日子全靠小王打理。她手脚勤快，干活麻利。几年的相处，我们老两口子真还离不开她了。

    滴水观音是个可怜的弃儿。五楼的一家搬走时，把枝叶干枯已了无生意的滴水观音拔出来扔在垃圾桶旁，把花盆拉走了。我看那滴水观音叶心尚有一丝绿色，就如同人还存一丝呼吸，恻隐之心驱使我把它带回家。经过一冬天的休养生息，春天里，那滴水观音从根部发了新芽。滴水观音可不是清心寡欲的素食者，她喜肥喜水喜欢日照。我每周都用洗肉洗鱼的薄肥水给她开小灶。见根部日渐粗大，又为她换了一尺径的大盆，盆底施了厚厚的一层底肥。滴水观音不负我心，现在她的十几片叶子伸张着如荷叶大，是夏日里阳台上最亮的绿色。

   我养了这些花儿，就爱了她们，也渐渐知道了她们和人一样也有各自的脾气属性和生活习惯。这花儿啊，有的爱阳，如芦荟；有的喜阴，像文竹；有的好水，像绿萝；有的耐旱，如金虎；蟹爪兰喜肥像个能吃的大肚汉；绿萝怕凉像个需时时呵护的娇小姐。浇水、施肥、松土、剪枝、换盆……在为花儿们的服务中，我和她们说话，她们听我唠叨。我养了花儿，也养了精神，还得了欢喜。花儿在我家呆得久了，离了旧日主人的她们就成了我的老来伴儿。